第25章 意外(1 / 2)

鬱宛演了半夜的小寡婦招安記,次日醒來便覺筋酥骨軟,更氣的是乾隆拔吊無情,天不亮就悄沒聲兒的走了,說是要回去蓄精養銳——好像她是個吸人精血的妖精,待久了會老命不保似的!

鬱宛揉了揉酸痛腰身,覺得自己或許該慫恿乾隆去彆處歇歇,老這麼也不像話,何況太後她老人家還天天看著呢。

隻怪郭常在不爭氣,都能弄來明前龍井了,就不能弄點迷情藥啥的,白費忻嬪一番苦心。

新燕端了小米紅棗湯來給她飲用,說是滋補血氣,這一路上總是乾糧居多,燒點湯飲不容易,虧得自家小主得寵,換做旁人連熱水都不定能弄到呢。

鬱宛小口小口啜飲著,又接過春泥遞來的酸木瓜含在嘴裡,一個是為了開胃,再一個也怕待會兒顛簸得頭暈。

眼看著就快到了,這時候可不能出狀況。

春泥看她酸得齜牙咧嘴,忍笑道:“等小主懷了身孕,怕是天天饞這個呢。”

鬱宛哼聲,“你看我饞不饞吧。”

她就不信女人懷孕口味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電視劇演得那樣誇張,純粹唬人而已——她最不愛吃酸食,就算肚裡多了個寶貨,也不會去委屈將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新燕道:“小主承寵有段日子了,想來遇喜也是遲早的事,不如咱們自個兒想點辦法?”

這是勸她以藥補身。

鬱宛懶懶地將烏發挽起,“算了罷,子嗣原是命中注定,強求不來,沒的弄巧成拙。”

以前孝賢皇後跟慧賢皇貴妃也是動不動喝坐胎藥,有何益處?一個生了又死,一個壓根生不出來,還把自個兒的身子給折騰壞了。

鬱宛才不會嫌命長,就算她僥幸生出個皇子,等兒子開府接她出去享福,彼時她也早成了兩鬢斑白的耄耋老人——還是跟乾隆爺這對燒糊了的卷子湊合過吧。

等到了木蘭圍場,鬱宛才終於有幸見到兩位皇阿哥的相貌。

四阿哥不愧是個冰肌玉骨的美男子,唇紅齒白,風度翩翩,唯一的缺憾在於眼泡有點腫,嘴唇有點厚,輪廓側麵看顯臉大——淑嘉皇貴妃畢竟是朝鮮族出身嘛,難免帶了些高麗人種的基因。

五阿哥則跟她想象中幾乎一模一樣,還更青澀,芝蘭玉樹般的少年郎,秀逸天成,嫩得能掐出水來,鬱宛恨不得立刻轉職為媽媽粉——等等,貌似現在她已經是五阿哥的媽了,小媽。

直到觸及乾隆爺虎視眈眈的目光,鬱宛才趕緊移開視線,總覺得萬歲爺跟裝了監控似的,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窺探下,要不要這麼嚴格?

好在周遭清新舒緩的空氣衝淡了她的緊張,木蘭圍場不愧是最宏偉的皇家牧場,占地看上去比她們部族還大,廣袤的黑土地上長滿豐沛水草,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仿佛神魂都要四處飄蕩。

就連坐車坐得頭暈目眩的純貴妃氣色也好了不少,將老太後攙扶出來後,便噙笑道:“難得天公作美,皇上不如讓兩位阿哥先行演練一番罷,也好看看他們的本事有無長進。”

純貴妃想得細致,若待會兒隨皇帝一同狩獵,阿哥們自然不好太露鋒芒,免得皇阿瑪麵上無光,私底下兄弟比試就無妨了。

這話正合鈕祜祿氏心意,她老人家雖不懂騎射,卻喜歡欣賞兒孫們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風采,當即點頭,“也好,皇帝也彆太拘著他們了,難得出宮一趟,讓他們自個兒玩去罷。”

老佛爺的交代乾隆自然無不從命,含笑讓侍從牽來駿馬和鞍韉,自然都是皇阿哥們素來慣用的,隻為了公允起見,馬匹的大小和身量俱差不多。

老太太怕出事,特意吩咐李玉千萬要豎好柵欄,又讓隨行太醫在一旁待命,萬不可有何失閃。

嬪妃們無論是否熱衷此道,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貫注地觀看眼前賽事。

鬱宛不便當麵為小男神打卡,隻能暗暗在心中幫永琪加油,一麵腹誹道:【十八跟十六可還差著兩歲呢,這對五阿哥不太公平罷?】

眼瞅著身高差不多,但是四阿哥永珹明顯壯實些,到底成了家的人,他要沒點力氣,福晉也不能滿意是不是?

乾隆眉毛動了動,果然還是那個多貴人,腦中就沒一刻正經!

純貴妃則是旗幟鮮明幫她心目中的太子人選說話,“四阿哥不愧是咱們愛新覺羅的出色男兒,聽人說那馬性子烈得很,他馴服起來卻是絲毫不見慌亂。”

鬱宛在心中一本正經地接道,【是啊,反正總比你的三阿哥有大將之風。】

三阿哥永璋的膽怯是出了名的,還曾被一隻大鵝追著趕出十來裡路,難怪純貴妃痛心疾首,隻能垂涎彆人的兒子。

乾隆麵上不禁頤然,這種話雖是不敬,偶爾聽聽還挺有意思。

純貴妃見萬歲爺麵帶笑容,隻當自己說到他心坎上了,愈發趁熱打鐵,“五阿哥到底年輕,未曾經過曆練,那馬一尥蹶子就慌得很什麼似的,臣妾看著都替他著急,待會兒還是叫太醫看看,彆嚇出毛病來。”

言畢還搖了搖頭,一副深以為憾的模樣。

愉妃明明聽在耳裡,也隻有引而不發,隻嘴角笑意有些僵硬。

鬱宛自也不能當麵頂撞貴妃,隻在心中火力全開,【反正無論哪位阿哥,都比你家三阿哥強多了,有空在這裡嘲諷彆人的兒子,不如回頭瞧瞧自家生了個什麼寶貝,怪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純貴妃上輩子莫不是個榆木疙瘩變的罷?】

乾隆正喝著茶呢,聞聽此言立即破功,接連咳嗽不斷。

李玉被噴了一手背的茶水也不敢揩拭,還得努力撐著笑臉,“萬歲爺慢點,彆嗆著自個兒。”

眼看鈕祜祿氏還要叫太醫來,乾隆連連擺手,“無事,皇額娘不必擔心。”

又嗔怒地瞪了多貴人一眼,都怨她說些怪話,叫人發笑!

鬱宛莫名其妙,她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