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月子(1 / 2)

好容易哄完兩個幼稚鬼,用雞湯煨好的麵條也呈上來了,鬱宛待要留二人用膳,慶妃跟蘭貴人自然謙辭,“不用,我們馬上就走。”

鬱宛從善如流地道:“那好,我就不勉強你們了。”

這麼點東西她自己都不夠吃呢,哪裡有多的分給彆人,方才不過是象征性地客套一下而已。

二人:……

默默嘀咕了一番小氣鬼,便挽著胳膊告退了。

這廂鬱宛痛痛快快吃完熱湯麵,覺得周身密密麻麻都是細汗,便想去洗個澡,新燕連忙攔住,“娘娘,您還不能下床呢。”

可鬱宛覺得她已經沒什麼事了,她娘也是生完第二天就下地乾活,照樣生龍活虎,大概真是體質緣故,她也並未感到撕裂般的劇痛。

可能京城風俗不一樣?鬱宛問道:“那我是明天才能起來?”

新燕跟春泥麵麵相覷,看來娘娘是半點都不懂,斟酌半晌,還是新燕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知道什麼叫坐月子嗎?”

這可不是修辭式的概念,字麵意思就這麼理解,更確切地說,得足足躺夠四十天才行。

鬱宛難以置信,“四十天不能洗澡?”

現在都四月底了,馬上進五月份,正是漸漸熱起來的時候,動不動一身臭汗,這不是要她老命麼?

春泥點點頭,“不光是洗澡,洗頭也不行。”

她娘那一代也是這麼過來的,若不精心養護,月子裡落下病根,可是抱憾終身的事。

鬱宛整個人都快要炸了,這什麼陋俗,她才不想躺著發黴生蟲呢。

新燕安撫道:“娘娘彆急,雖然不能沐浴,擦身還是使得的,奴婢這就為您拿熱毛巾來。”

鬱宛有氣無力地道:“頭發怎麼辦?”

方才出了大量的汗,滿頭烏雲黏糊糊裹成一團,滿人又不許剪發,個個都是黝黑濃密——她真擔心會像黑妞那般長虱子呢。

起碼得幫她吹乾吧?

可月子裡是萬萬不能見風的。春泥為難地想了想,總算有了主意,“奴婢幫您打些牙粉吧?”

這個牙粉倒不是刷牙用的,而是類似爽身粉一樣吸汗的東西。

鬱宛無奈,也隻能將就。

等春泥為她薄薄敷上一層後,果然觸感好多了,但零零星星散落在發絲間,像生了許多頭皮屑。

還好乾隆不在,否則有損她的光輝形象。

等新燕用熱毛巾幫她細細擦完了身,鬱宛方安然睡下,本來她是想申請換間房,這殿裡雖剛清潔過,仍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但許是身體的疲憊自動忽略了種種不適,總之她夢得比以前還沉。

*

鬱宛以為她睡得夠久的了,怎料一覺醒來,窗外仍是晨光熹微,不由得揉了揉眼,“怎的還這麼早?”

春泥端著漱盂和麵盆進來,眼角抽了抽,“娘娘都睡了一整天呢,怎麼還說早?”

鬱宛望向窗外詫道,“那不是啟明星?”

“那是北極星。”身後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

春泥忙蹲身行禮,鬱宛本來也要照做,忽然想起自己不能下床,隻跟個小媳婦似的虛虛福了一福。

乾隆自然叫她不必拘泥,撩起衣擺在床畔坐下,取笑她的地理知識,“原來愛妃連啟明星跟北極星都分不清。”

鬱宛毫不臉紅,“臣妾又不是欽天監。”

這種常識性的東西,似乎還用不著欽天監那樣高深的智慧吧?乾隆本待跟她好好分說分說,可念在她產後乏力,姑且忍了。

因看春泥端著食盒進來,乾隆順勢接過,一看便皺起眉頭,“怎麼又是雞湯?”

餐餐吃這個,誰都得膩味。

鬱宛倒是逆來順受,“坐月子不喝湯湯水水喝什麼?”

等再過幾天,什麼鯽魚湯、豬腳湯通通過來,換著花樣得喝個夠。

她忽然想起一事,“萬歲爺,您得答應讓臣妾親自哺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