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婚事(1 / 2)

鬱宛一行人趁勢在榮親王府上住下,負責接待的自然是嫡福晉西林覺羅氏——如今府裡的獨子乃側福晉索綽羅氏所出,還不到兩歲,她自然得先緊著這塊寶貝疙瘩。

鬱宛不知胡格格所言是真是假,但看西林覺羅氏的外表是什麼也瞧不出來,一個最標準的千金貴婦,但真要說她暗暗給丈夫籌劃喪事,鬱宛也不會意外。她對丈夫無疑是沒什麼感情的,丈夫也不愛她,那她多為自己盤算一些自然也沒錯。

隻能說是包辦婚姻的惡果,胡格格選擇不了她的出身,嫡福晉也擁有不了愛情,不過是命運用枷鎖把三個人綁在一起罷了。

如今五阿哥病勢好轉,嫡福晉也沒什麼表現,放任胡格格前去照料,她自己隻安心在前院待客,同時旁敲側擊暗示些五阿哥寵妾滅妻的惡行。

鬱宛暗暗好笑,她自然不會攪和這攤渾水,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西林覺羅氏平時大概是受了些委屈,但看起來她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那些流言想必與她脫不了乾係——如今外頭都傳說五阿哥房中貪歡以致釀成惡疾,得虧他福大命大,才沒像漢成帝那般死在愛妾床上。

這對五阿哥自然不是好名聲,尤其近兩年來永琪愈發得皇帝重用,甚至隱隱有立他為繼承人的打算。

嫡福晉此舉無疑傷人又傷己,她是破罐子破摔了。

當然,這些已不再重要,哪怕沒有她鬨出的這些事,五阿哥腿腳留下傷殘,也很大可能被排除出繼承人選,不知嫡福晉作何感想。

胡格格自然是不管不顧的,她隻盼與永琪長相廝守,不管他是王爺還是其他什麼身份,都無損她對他的心意。鬱宛每回過去都能看到她在為永琪按摩,葉大夫說要促使筋骨活絡,才能早些下床走動,她就自己對著穴位圖摸索,兩隻手都磨出繭子了。

愉妃看在眼裡,也隻能聽之任之。以前她看不起胡氏,覺得她出身低賤工於內媚,半點不為永琪將來著想,可經曆過這場險死還生,愉妃心裡的那股氣也泄了下去,對鬱宛歎道:“現在這樣也挺好,當個閒散宗室,強如為那張龍椅拚命。”

鬱宛笑道:“姐姐如今倒是真淡泊名利了。”

愉妃撚去鬢邊一縷銀絲,惆悵道:“還是悟得太晚了些,早看開就好了。”

富貴如過眼煙雲,終究不如性命重要——她這些年點燈熬油似的撫養永琪成材,一心想讓他光耀門楣,自己也好揚眉吐氣,可到底是她舍不得浪費永琪的才能,還是一心想讓他為自己爭回臉麵呢?

其實早些年她還不敢作此想法,直至七阿哥離世,大阿哥三阿哥又在孝賢皇後的喪儀被皇帝斥責,斷了承繼大統的指望,那時她心底才有個隱秘的念頭:為何她不能試上一試?永琪從小就展露出非凡的天才,他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難道太子之位,不該由賢能者居之麼?

於是她愈發盯著永琪勤學苦讀,哪怕省下做衣裳的花費,也要買來燭火和紙筆,每日下學之後,還要逼著永琪再學三個時辰。

而他從沒有一句埋怨,甚至諳達們邀請他出去玩耍,他也主動婉拒,愉妃以為他是喜歡看書才會如此,可細想想,哪有孩子不貪玩的?不過是為了成全她這個額娘的期許,永琪才一次又一次壓抑自身罷了。

而就連他寵愛胡氏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自己卻還不肯滿足,幾次三番叫來嗬斥。

愉妃抹去腮邊淚痕,“是我糊塗,誤了他終身。”

鬱宛勸道:“姐姐已經做得很好了,試問宮中皇子哪個有五阿哥這般孝順體貼?分明是姐姐教子有方。至於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難道姐姐不敦促,五阿哥自己就不奮發進取了?四阿哥倒是生母故去得早,可您看他呢?怕是還不及咱們五阿哥呢。”

愉妃現在是陷入了思維怪圈,覺得永琪得附骨疽全是她的責任,但在鬱宛角度,這跟她是否逼著五阿哥奪嫡是兩件事,畢竟生病是個概率問題,不能看作直接關係。

何況現在也用不著去爭了。

道理得愉妃自己想明白,鬱宛隻能讓人先送她回房去,她看愉妃這幾日也沒怎麼吃東西,遂吩咐小桂子去叫廚房熬點粳米粥,再多出個病人可不行。

待要去探探五阿哥,春泥說道:“奴婢剛從那邊過來,胡格格還在床畔呢。”

臉上微妙地紅了紅,可知舉止十分親密。

鬱宛隻能打消探病的念頭,暗忖這位胡格格亦令人拍案叫絕,當著五阿哥麵總能柔情似水,跟那日潑潑辣辣兩手叉腰的簡直不像同一個人——不知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

鬱宛寧願是後者,至少跟“小燕子”還有點相似的地方,不枉她磕的cp圓滿了。

五阿哥這一躺就躺到了陽春三月,其間不乏親朋好友前來探視,要說最有話題的當屬八阿哥永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