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2 / 2)

說完就要讓新燕給富察氏下帖子。

永瑆羞紅了臉,忙抱住她衣袖,“豫娘娘,您饒了兒臣吧,兒臣知錯了。”

鬱宛冷哼,這才像樣,本來她是怕永瑆把永璂帶壞,可有些話總歸親兄弟來說才更有用,外人總隔了一層——但願這小子識趣些,隻教該教的,彆隨便拓寬思維。

畢竟文人開車的功力可比莽漢強多了,白居易的兄弟白行簡能寫出那篇流傳後世的《天地陰陽大樂賦》,保不齊也是家學淵源。

這廂鬱宛把教導永璂的重任交給永瑆,那廂穎妃也會適當給新媳婦授意一些,但諾敏純潔的臉龐叫人覺得隨便一個汙言穢語都是犯罪,故而穎妃進行得十分艱難,可為了開枝散葉的偉大使命,她隻能豁出去了。

鬱宛自從過完阿木爾六周歲的生辰宴,就催著皇帝給阿木爾找位開蒙的恩師,原來教導阿木爾的嬤嬤鬱宛不打算再用了,本來當初也隻是讓阿木爾學學禮儀,變得文靜淑女點兒,可她不想讓這些人的影響太大——要是把阿木爾教成個專心女紅針黹的賢妻良母,那還不如不教。

她真正想讓阿木爾學的是為人處世,以及如何開拓視野,探索外界的真諦。要這般,找的先生必得是德才兼備,且具有因材施教的能力,若隻為一日三頓束脩,那還不如把阿木爾送到私塾去呢。

鬱宛的要求看似不難,卻是挑剔到極致,宮裡的格格們都是跟女官學,講究德容言功——清朝的公主很少有漢唐那般參政的能力,甚至連性情都多半畏畏縮縮的,如和敬公主這般都算得異數了。

鬱宛自然不希望女兒變成被框住的符號。

乾隆深知其心,忖道:“如此,便先讓永琪代勞罷,橫豎閒著也是閒著。”

榮親王還在養病,皇帝也不想拿朝政打擾他,就是因他期望太深,這孩子才一味苛求自己,以致釀出今日之禍。他自然希望朝中多個賢才棟梁,但,他卻不希望再失去一個對他懷著孺慕之思的兒子。

他畢竟是老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有幾個能陪他到最後的?

鬱宛也覺得是個好主意,論起學富五車而又談吐風趣,沒有比五阿哥更合適的,至少聽他講課絕不會枯燥。

鬱宛擔心的隻是榮親王府上的妻妾問題,萬一幾位福晉跟胡格格拿阿木爾紮筏子打擂台,那就太可惡了,她也不想讓阿木爾早早沾染人心的惡習。

鬱宛決定先做個試講,把阿木爾送去兩天看看究竟再說。結果倒是大出意料,府裡的人對阿木爾都很友善,而且不是做表麵文章,是發自內心的。

這也難怪,府裡前前後後誕下六位男丁,卻隻有一位勉強存活,其他全部夭折,導致榮親王一聽見男胎不喜反憂,他現在就盼著能生個女兒,好破破府裡風水,省得總是陰霾密布。

也難怪福晉們鉚足勁討好阿木爾,是想從她身上沾沾喜氣。胡格格不久果然有孕並誕下一女,這就是後話了。

阿木爾也很識趣,凡是五哥跟胡格格說私房話的時候她從來不去打擾;嫡福晉西林覺羅氏偶爾對她訴說獨守空房的委屈,阿木爾還會幫著勸慰,又用那拉氏的先例來警示,嚇得西林覺羅氏倒是悚然,深覺自己先前所作所為犯了榮親王忌諱,務必改過遷善,她可不敢變成又一個棄婦。

至於側福晉索綽羅氏,她想得更為遙遠,向來姑姑疼侄兒,她要是能討好這位公主,將來綿億請封世子一事必能得到豫貴妃支持,嫡福晉還有胡格格即便誕下麟兒,也未必爭得過她。

鬱宛得知以後就讓阿木爾離側福晉遠些,這人精明得太不像話,誰管她封不封世子的,再說那得皇帝拿主意,與後宮婦人什麼相乾?還真把她當頭蒜了。

好在永琪及時給予警示,才算稍微遏製住索綽羅氏的雄心,看了這麼多前車之鑒,還不懂得性命最可貴,當娘的忒糊塗。

阿木爾在親王府過得很快樂,葉大夫每天晌午來給五哥施針,那精湛的技藝也令她樂此不疲,原來人體有七百一十個穴位,他竟記得清清楚楚,實在讓阿木爾歎為觀止。

她甚至還偷看過葉大夫親手繪製的穴位圖,就是上頭的筆畫不太好認,明明她現在已經識得很多大字了,圖上的卻幾乎一個都不懂。

鬱宛笑道:“術業有專攻,醫理尤其複雜,你自然看不明白。”

阿木爾搖頭,“不是,看著挺簡單的,就是不知道叫什麼。”

她在鬱宛手心輕輕比劃,無非撇捺橫直,“喏,就這樣。”

鬱宛隻覺得鼓膜突突作響,這不是後世最常見的簡體字麼,葉大夫難道是自己發明的?還是……

阿木爾看她忽然情緒激動,訝道:“額娘,您怎麼了?”

“沒事。”鬱宛定定神。

算了,就算確定又能怎樣?不過是同一片故土又素昧平生的兩個人,他們都在用彼此的方式紮根於此,此時相望不相聞,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鬱宛固然不願隨便吐露身份,而葉大夫選擇雲遊四海,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慮——他甚至也不見得姓葉,隻是托賴葉天士的名號,更有助於施展抱負罷了,而他也活出了應有的價值。

不管他是否屬於這個世界,鬱宛都同樣尊敬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