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七十年代渣知青(1 / 2)

李狗蛋也挺有耐心的,將自己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說到最後,他無法抑製自己的衝動,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興奮了起來。

“設計圖我都已經拿到了,啥叫設計圖,爺爺我這麼跟你說吧,有了這設計圖在,咱們也能做出木牛來,陳福生不就因為這個才嘚瑟起來的嗎?等到咱們做出來了,看他還怎麼嘚瑟。”

要麼說李狗蛋會說話呢?他的這番話完全說到了李茂才心口裡麵去。

李茂才這個人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做桃花村的大隊長,但是過去那麼多年,他每次去競爭,最後都會被陳福生給壓下去,他自覺自己沒有什麼地方比陳福生差的。而且論人品,論才學,論自己的人緣,他在桃花村裡麵都是能數的上號的,他覺得自己當不上大隊長都是因為陳福生的緣故。

不過李茂才覺得自己雖然做不上大隊長,可是有一點比陳福生要好,那就是他會生,他膝下有六個兒子,兒子又給他生了十幾個孫子,家裡麵的男丁一大堆,而陳福生呢,他就隻有一個閨女,完全就是個絕戶種,也就是因為招了個能乾的上門女婿,現在才抖起來,要不然的話哪裡有資格做桃花村的大隊長?

原本在自己孜孜不斷的努力下,陳福生在桃花村的威望已經下降了許多,李茂才覺得自己隻要再努力一段時間,就能讓陳福生徹底名聲掃地,再也抖不起來,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蕭漳竟然可以做出個木牛來,而陳福生也憑借著這個木牛絕地翻身,聲望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對此李茂才的心裡麵恨的要命,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任憑他嫉妒的眼紅,可他們家也沒有誰能做得出一個木牛來。

這幾天成李茂才晚上睡覺的時候都睡不著,早上起來嘴巴裡麵都長了一層的水泡。

就在他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孫子竟然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李狗蛋把蕭漳的設計圖給偷來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也能把木牛做出來。

“好好好,你真的很好,爺爺果然沒有看錯,爺爺就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現在看來,咱們老李家屬你最能乾了。”

李茂才毫不吝嗇地誇獎著李狗蛋,而李狗蛋也被李茂才誇得飄飄然,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後麵了,不過樂了一會兒之後,李狗蛋也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來,他急忙扯了扯李茂才的胳膊,讓他聲音小一些。

“爺爺,咱們現在還不能算是徹底完事兒,畢竟這本子和上麵的字跡都是蕭漳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圖重新謄抄一遍。”

聽到李狗蛋所說的話之後,李茂才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解地問道。

“把這些東西重新謄抄一遍做什麼?咱們直接照著上麵的東西做不就成了,費那功夫乾嘛?”

有著現成的圖紙在這裡,他們今天就能開工,李茂才覺得自己家人都是頂頂聰明的,就算沒文化那也比旁人差不了多少,東西都有了,隻要他們一家子齊齊上陣,遲早會把這木牛給弄出來的。

李狗蛋還說什麼重新謄抄一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白費手續嗎?

見李茂才似乎不明白他這麼多的原因,李狗蛋的心中有些無奈,但是麵上卻不能顯露出來,他低聲說道。

“爺爺話不能這麼說,以蕭漳和陳福生那兩人的性格,東西要是丟了他們能不找嗎?說不定最後還會找到我的頭上來,這東西在手裡麵就是個炸、藥,咱們還是重新給它改頭換麵,等到時候就算他們找上門來了,東西都是我自己畫的,字也是我自己寫的,他們還能說個什麼,到時候說不定咱們還能反打一耙,說是他們偷了咱們的圖紙去做了木牛。”

李茂才雖然狂妄自大,但是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方才說道:“這還成嗎?咱們家幾代也沒出來一個會讀書認字的說咱們自己弄出來的,能有人相信嗎?”

然而對於這個,李狗蛋早就已經想出來了對應的法子來。

“爺爺你忘記了往上數幾代,咱們有個本家老祖爺是個木匠嗎?到時候就說這圖紙是從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老祖爺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誰還能找得到他去對證,隻要咱們咬死了,旁人又能說得出來什麼?”

李茂才確實有一個老祖爺是木匠,而且當時他還給達官貴人們做木匠活,在他們的族譜上有那個老祖爺的一席之地。。

李狗蛋在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將方方麵麵全都考慮清楚了,他已經將所有的漏洞都堵上了,確保所有的人都找不出來一丁點的毛病。

“好好好,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是個有大本事的,振興咱們老李家就全靠你了,要是爺爺能當上大隊長,那你就是頭功。”

李茂才高興得要命,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李狗蛋的身上砸,李狗蛋心裡麵也十分高興,不過他知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這些東西謄抄一遍再說,因此他扯了扯李茂才的胳膊,讓李茂才幫自己看著外麵,不要讓其他的人進來打擾他。

“爺爺,我也不是防備其他的人,隻是這人多口雜的,咱們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樣的話來,要是消息泄露出去了,那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李茂才拍著胸脯保證到:“行了行了你就忙活去吧,我保證把這門給你看好了,讓其他人都不到你房間來,你還缺啥東西不?紙和筆都有,沒有我再給你拿來一些可行?”

李狗蛋搖了搖頭,說所有的東西他全都夠,又讓李茂才到外麵守著,不要讓其他的人靠近這裡,打發走了李茂才之後,神經依舊興奮的李狗蛋這才拋卻了一切雜念,開始忙活了起來。

而李茂才到了外麵之後,看到自己的媳婦兒在張羅著收拾碗筷,而其他的那些兒子孫子以及兒媳婦們全都去忙活其他的事情了,自己的飯菜還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李茂才也沒有嫌棄,直接端起碗來吃了起來。

要是平常這飯太涼了,桌子都收了,沒人等他的話,李茂才肯定會鬨上一通,可今天他作都不作,直接就吃了起來,他那媳婦兒也覺得奇怪,看了李茂才一眼後說道。

“怎麼了?今兒太陽打從西邊升起來了,你怎麼不作了?這看著可真不像你。”

聽到自己媳婦的話之後,李茂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說道:“這是咱們老爺們的事情,你一個老娘們知道些什麼?撿你的碗筷去吧,趕快去洗了,地裡麵還那麼多活呢,你不去乾活,忙著問我做什麼?”

自己原本是好心才問他一句的,但沒想到李茂才直接給她撅了回來,李茂才媳婦兒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收拾了碗筷之後便放到了大盆之中,她心裡麵來氣,看著那堆積如山的碗筷也沒了洗刷的心思,把筷子一撂,起身回房間去了。

“人長得不咋地,脾氣倒是不小,真是慣的你毛病。”

李茂才嘟囔了一聲,換作平常的話他定然會生氣的,但是今兒可不一樣,想到自己那小孫子給他帶來的驚喜,李茂才這心裡麵甭提多高興了,他現在正高興呢,哪裡有心情跟自己媳婦兒生氣?

算了,有自己孫子的事情擱在這兒,他幾乎已經暢想到了未來自己當上大隊長時候的威風,像是這點兒小事兒,李茂才根本就不在意。

其實公家田裡麵的那些稻子啥的都已經收拾乾淨了,他們這兒去的是自家自留地乾活,自留自地裡麵還有些稻子要收,不過那點活也不算啥,他們家這麼多男丁,一人乾一點也就忙活完了,他這麼大把歲數了也不值當到田裡麵去一趟忙活了。

李茂才想了想,便收拾了離開的心思,他搬了把藤椅坐在院子裡麵,拿著蒲扇搖了起來。

李茂才的媳婦叫張桂香,她透過窗戶看到李茂才那德性,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這老家夥到底高興些什麼,家裡麵的日子窮成這個樣子,一大家子人湊在一起過日子,矛盾都多得要命,她聽人家說,上麵有風聲透出來了,過段時間要分田到戶,張桂香想著等到分田到戶之後就把這家給分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不是你跟我吵就是我跟你吵,她這個當老人的也沒時間休息,成天的就忙活了,要是分家了她也能清閒一些。

今兒的日頭並不算烈,躺在院子裡麵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曬人,李茂才躺在藤椅上,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的,藤椅搖晃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而他在這種聲響之中眼睛也閉了起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了亂糟糟的說話聲,除此之外,還有淩亂的腳步聲合著一起朝著這邊過來,李茂才感覺到自己坐在藤椅上的身體都跟著晃悠了起來,原本的睡意此時已經煙消雲散了,他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朝著門外看了過去。

結果這麼一睜眼,李茂才就看到烏泱烏泱的一大波人從外麵朝著這邊走來,為首之人正是陳福生和蕭漳兩個人,他的臉色頓時變了,下意識地扶著藤椅的把手就要坐起來。

隻是他這手心裡冒出來了一層汗,一扶藤椅,整個人又摔回了藤椅上麵,他的尾巴骨坐在了堅硬的藤椅上,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呲溜呲溜地吸著涼氣。

好家夥,這些人來乾什麼?看陳福生和蕭漳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顯然是來者不善,難不成他們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要來找他們家的麻煩嗎?

李茂才在這村子裡麵向來是橫行無忌,他仗著自己家的男丁多,從來都不怕得罪人的,但是今天自家的孫子做了虧心事兒,而他心裡麵也發怵,現在看到陳福生和蕭漳帶著這麼一大隊的人過來,李茂才心裡麵不由得擔心起來。

就在他腦子裡麵亂糟糟的想著解決辦法的時候,陳福生蕭漳以及村裡麵的人全都來到了他們家的外麵,因為院子的大門大開著,那一群人也沒什麼講究,直接從打開的大門走了進來,院子裡麵很快就塞滿了人。

看著麵前這烏泱烏泱一大波人,李茂才攥起來的手心裡麵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來,他的嗓子有些發乾,咬了一下嘴唇之後才沒讓自己露出丟人的樣子。

不過很快李茂才就想到了解決辦法,他本就是個橫愣的性子,想到他們家依照圖紙做出木牛來之後,在村裡麵的地位一定會上升的,李茂才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他怕些什麼?陳福生是村裡麵的大隊長,不管怎麼樣,他好歹也是個當官的,隻要是當官的就沒有不愛麵子的,過段時間公社書記他們肯定會來村裡麵的,要是陳福生敢動手,他到時候一定會在公社書記麵前告他一狀的。

隻要不動手,旁的都好說,李茂才心裡麵轉過各種各樣的念頭來,所以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也發生了變化。

為了讓後頭屋子裡麵的李狗蛋聽到外麵的動靜,提前做好準備,李茂才刻意加大了聲音,朝著陳福生說道。

“陳隊長,這是哪一陣風把你給吹來了,不過你帶著這麼一大幫人到我家來做什麼?我可告訴你,我李茂才不是好欺負的,要是你敢到我們家來耍無賴,我會要你好看。”

陳福生看到李茂才這張狂的模樣,也懶得跟他計較,直截了當地開口說道。

“我今兒不是來找你的,你那孫子李狗蛋呢,他在哪?你快點兒叫他出來,偷了我家的東西就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其實若是平常的話,陳福生說話也不會這麼不客氣,但是這一次李狗蛋做的事情太過分了,趁著他們家的人都不在,跑到他們家裡麵去偷東西,偷的還是蕭漳的設計圖,這是陳福生根本沒辦法忍受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村子也算是一個精神文明村,在這十裡八村也也稱得上是一個先進文明的村子,李狗蛋這麼一偷東西,豈不是把他們村子的名聲全都給帶壞了,今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善了的。

李茂才沒想到陳福生一上來就放大招,這跟他往常的行事完全不同,他這心裡麵發虛,但是麵上仍舊裝出一副強硬的模樣來,大聲地說道。

“陳隊長,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狗蛋今年才十八歲,他還是個孩子呢,等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討老婆了,你在大家夥麵前直接說他是個小偷,這不是往他身上潑臟水嗎?他的名聲要是被你敗壞了,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

說著李茂才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的猙獰了起來。

“陳福生,你是不是覺得我李茂才是好欺負的?我可告訴你,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咱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有什麼問題你全都衝我來,不要拿我孫子說事兒,你自己沒孫子,羨慕嫉妒我有孫子,你自己得不到孫子,是不是就要往我家孫子身上潑臟水?”

李茂才開始了胡攪蠻纏,句句都往陳福生身上最痛的地方戳,他就是要讓陳福生失去理智,跟自己大吵大鬨起來,這樣一來的話他也能站得住腳。

其他跟著陳福生一起來的村民們聽到李茂才所說的話之後,臉上的表情都變得不大好看。

“這個李茂才也真是的,有兒子有孫子就了不起嘛,能生又怎麼樣,家裡麵的日子過得窮成這樣,他得瑟什麼?”

“就是,整個村子裡麵誰家不蓋紅磚的大瓦房,也就隻有他們家還是泥土房子,上麵蓋著茅草頂,外麵下大雨裡麵下小雨,這種日子也能嘚瑟起來?”

“就是咱們生兒子要孫子,也就是為了讓家裡麵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他們家可倒好,這麼多的男丁,但是日子卻過得差成這個樣子,不覺得丟人反而在那裡窮得瑟,還真是好笑。”

“他急眼了他急眼了,這事情一定有貓膩,我覺得陳隊長說的話肯定有道理,咱們陳隊長就不是胡亂冤枉人的,如果不是有證據的話,陳隊長不會這麼說的。”

“你看李茂才那急赤白臉的模樣,要說他沒問題我是不相信的,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叫李狗蛋出來對質一下不就成了,偏偏他在這裡冒頭。”

“李茂才,你彆在那裡胡扯八扯的,叫李狗蛋出來,咱們當麵對質。”

說這話的人很多,大家夥齊齊叫嚷了起來,讓李茂才將李狗蛋給弄出來,他們當麵鑼對麵鼓的對質,也省得說他們大家夥兒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