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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的王爺在愛妃的安撫下乖乖被把了脈,並把要將神醫剝皮抽筋的想法壓了下去, 他冷冷看著對方, 直到紀瀛鬆手, “他這病一直都這樣,不穩定,餘毒難散,讓人再去煎兩副藥吃了試試。”

他說完,又朝宋頌看了看,道:“我觀王妃神容疲憊, 似乎是這兩日累著了, 本來身子就虛, 王爺可得多憐惜啊。”

厲霄臉一黑:“紀、瀛!”

後者麻溜的裹上披風跑了出去:“王爺再會!”

厲霄去看宋頌, 後者默默垂著纖細的脖頸, 撥弄著小香爐裡麵的熏香,粉白的臉上帶著一點淡淡的紅暈,察覺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瞧, 他站了起來, 道:“我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厲霄吃的藥要足足煎滿八個時辰,每回都是齊管家親自看著, 固定每個月兩副,宋頌過去的時候,正看到他正親自篩著藥,見到他,他便笑道:“王妃怎麼來了?”

“聽說這藥每次都要你親自動手, 我來瞧瞧都怎麼弄。”

“趙皇後把王爺托付給奴才,自然得儘心儘力,這藥交給彆人奴才也不放心。”

趙家便是太師府,齊管家擔心的倒也沒錯,有人能害厲霄一次,就能害他第二次,齊管家是厲霄在宮內的時候就跟在身邊的老人,想必也是前皇後的心腹,宋頌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厲霄的。

宋頌道:“王爺如今患有瘋病,又跟我成了婚,理應不會再擋任何人的路。”

“王妃有所不知。”齊管家動作熟練的把藥材全部倒在鍋內,親自添了柴,道:“你們大婚之前,曾有人舉薦王爺去前線上戰場,但王爺以大婚在即推辭沒去,而是另外舉薦了一位參將帶兵前往,大婚之後,便有人以王爺瘋癲又娶了男子為理由,讓他不如乾脆做個閒散王爺。”

“竟有這事?王爺從未與我說過。”

“好在陛下疼愛王爺,一聽有人要讓王爺交出兵權,他自己還沒說話,陛下就生氣了,誰不知道如今給王爺掌兵是為了讓他有點事做,保持頭腦清明,不然留在家裡,王爺就隻能是個廢人了。”

宋頌想到那位慈祥的老皇帝,心裡又有了暖意。

齊管家又道:“這幾日不讓您出門,也是在擔憂您的安危,前段時日在大理寺裡您安撫了王爺的事兒已經傳開,所有人都知道,您可解王爺之毒,又是王爺的軟肋,加上臨近年關,城內亂糟糟的,不定是否混進了敵國暗探,這個時候若是要殺人,簡直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這個道理宋頌隱隱有察覺,但真的聽彆人說出來,他心裡還是有些震顫,他蹲在火邊兒,道:“王爺待我情深意重,我自會傾儘全力將他照顧好。”

齊管家笑道:“王妃可知,王爺緣何對您這般特彆?”

“許是因為……我可以讓他病情緩和吧。”

“非也。”齊管家連連搖頭,道:“王妃是本末倒置了,應當是您先是特彆的,所以才可以緩解他的病情,而不是因為你可以緩解他的病情,才是特彆的。”

宋頌給他繞的糊塗,短暫思索了一下,道:“可我與王爺認識不久,他總不能是……”

“一見鐘情!”齊管家嘖了一聲,道:“那書生愛上美貌妖精,通常也隻有一麵之緣。”

“……話本兒都不這麼寫了。”宋頌沒忍住笑,但心裡卻有些發甜,就跟厲霄莫名其妙的把他當做特彆的一樣,這甜也來的莫名其妙,卻一路蔓延到了心尖。

後院,紀瀛脫了鞋子上床,暖融融的縮在被窩裡頭看話本兒,這樣的天氣,他是一身懶骨瘋長,哪兒也不想去的。

天色漸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動靜:“參見王爺。”

紀瀛立刻丟了話本兒,還沒來得及下床,房門就已經被厲霄一腳踢開,冷風呼嘯而入,紀神醫打了個噴嚏,道:“不是我說,王爺您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我那不是讚您跟王妃感情好麼?至於大半夜來尋仇嗎?”

厲霄瞥了一眼他屋內,一二三四五六……足足七個火爐,圍著床擺成了個半圓。

“難怪王妃說冬日裡吃穿用度費了不少,誰給你弄的七個暖爐?”

“……王妃給弄的。”紀瀛確定他沒犯病,也就沒那麼慌,兩步過來把門給關了,道:“王爺,請坐。”

“你這屋裡倒是比王妃那兒還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寒毒,沒火爐根本活不了。”

他讓厲霄坐在凳子上,自己又爬上床裹著被子,道:“王爺過來是問罪的?”

厲霄在他這屋裡嫌熱的慌,將披風解了,道:“你知道有一種易容術可以讓人不被發現麼?”

“這個您手下那個叫什麼,鴛鴦的,她不比我精通?“

“若是連她也發現不了嗎?”

紀瀛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道:“那就是邪術易容了。”

“你可認識這樣的人?”

“倒是認識一個,是醫術和邪術一起修的,會紫薇八卦,還懂點兒驅鬼辟邪的東西,玩的都是邪門歪道,什麼偏研究什麼,還說過以後要弄出男人生子的聖藥……不過他已經死了。”

厲霄問:“什麼時候死的?”

“兩年前吧。”紀瀛道:“說到這個,上回我去給王妃把脈,他突然說會不會有喜脈,要不是沒把出來,我都以為那人還活著。”

“他是誰?”

“……我大師兄,家醜不可外揚,王爺就彆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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