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瑜一行人到的時候因為天還沒黑所以酒吧還在歇業中, 譚先生在車上聽了何星瑜的話擔心侄子,一停下來就衝下去開始拚命敲門。
隻是裡麵沒什麼動靜, 直到看敲門聲鍥而不舍,才有人睡眼惺忪從裡麵提拉著拖鞋走出來,等走出來隔著一道玻璃門瞧著外麵的譚先生, 那人臉上帶著不耐煩, 隔著玻璃門直接一揮手:“都說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還不趕緊走人!”
也是剛好, 出來的這個男人正是這間酒吧的二老板任德,也就是跟譚子華合照裡的男人,對方壓根沒打算開玻璃門,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錢也拿到手了,根本不想再參與這種事, 再說了, 被一個男的整天用那種惡心人的癡情目光瞧著就覺得惡心, 終於能擺脫掉了,他可不想再摻和上這種事。
譚先生氣得用力砸門:“你們這些混賬, 彆以為你們乾的事沒人知道, 你再不說子華在那裡, 我就報警抓你們!你們這些把人命當兒戲的混賬東西!”
譚先生氣得眼睛都紅了, 門內的任德一開始被譚先生這模樣嚇了一跳, 可想起來找他辦事的這人的身份, 乾脆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盒煙, 點了一根,吸了口,笑嘻嘻的,“你去啊?你就是說破天了,我也沒乾什麼,倒是你那侄兒才不是玩意兒吧?整天粘著我,嘖,要不是看他可憐,我才不會多看他一個眼神呢,他現在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巴不得他再也不出現!”
“你!”譚先生猛地就要往裡衝,被任德警告,“你可老實點,要是敢踢壞門當心我才要去告你!”
譚先生著急的不行,這時候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譚先生回頭,對上戴著口罩帽子的年輕人,對方一雙眼仿佛帶了安撫的意味,朝他搖搖頭。
譚先生心慢慢安下來,也怕壞大師的事耽誤大師找到侄子,連忙讓到一邊。
任德吐了個煙圈,呦了聲,“這又是哪位?這是找了幫手來了啊。”
何星瑜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眯著眼,緊盯著他的五官,最後突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很快算了算,最後放下手,麵無表情盯著他,看得任德莫名覺得渾身毛毛的,連手裡的煙燃燒灰燼掉下來燙到手背也沒發現,被燙到才趕緊扔地上碾滅,瞪了何星瑜一眼:“你、你盯著我看乾什麼?”
何星瑜:“尹家的那位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一個直男跟一個彎的談了這麼久的戀愛?你說拿你沒辦法,你就真的覺得所謂‘移情’不會有人知道?你就覺得到時候出事尹家會護你?
不,他們隻會護著自家人,而你隻會是第一個被推出來擋事的。你是譚子華目前的男友,譚子華自殺,你覺得你真的脫得開關係?那人怎麼告訴你的?移情咒不會有人懂?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怕你才是那個替罪羊吧,到時候譚子華自殺,你被推出來頂罪,那位隻需要花錢就能一絕後患。”
何星瑜的話讓任德嚇得臉都白了,“你、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移情咒的?不不可能的,她說沒人會……”等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任德到底人精,不是這麼好忽悠,趕緊改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趕緊走人!”
隻是心裡到底起了疑,這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還知道的這麼詳細?
何星瑜卻是依然盯著他,大概是他眼睛裡的淡定太過濃烈,甚至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森冷的像是已經看透他的一切:“那人是不是告訴你移情咒隻會對被施咒的人產生作用?可你彆忘了,他移情的對象是你,你身上當時不也有被下咒嗎?你覺得那人會留下這麼一個隱患以後威脅自己?移情咒隻要被施咒的人死了,而他移情的對象同樣會受到反噬。到時候你可就……”
任德本來已經重新拿出一根煙,聽到最後一句,手一抖,煙嚇掉了,“你、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譚先生這會兒回過神,“這位大師當然知道!他可是妄虛道長的徒弟!”
任德一聽妄虛道長這次徹底嚇破膽,最近h市風頭這麼盛的大師他當然知道,那位一開始還想找妄虛道長隻是對方不接,她才退而求其次,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撞在對方手裡。
任德這次是徹底信了,趕緊去開門:“大師救我!我也是拿錢辦事!這事真的跟我沒關係啊!是他們給我錢讓我當那小子移情後迷戀的對象,等對方情重到能為我死對我言聽計從的時候,就抓住今晚上這次機會讓他當著他真正喜歡的人的麵出醜跟人……那啥啥,到時候再解開,姓譚的那小子醒來知道這一切也就被羞憤自殺了。可我不知道我也要受到反噬啊?大師,那我會受到什麼反噬啊?”
任德一臉求賢若渴嚇得渾身都直打擺子。
何星瑜:“你說的是尹家的哪位?”
何星瑜能看出來是哪家的人但是卻看不出具體是哪位,所以需要任德自己說。
任德看看何星瑜再看看譚先生,最後想了想為了自己的小命:“是尹家的千金。”
他隻是一個小酒吧的二老板,跟人合資哪裡得罪得起尹家,再說了,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酬勞,他也就答應了,可誰知道……“大師,你先讓我心裡有點低,這到底會怎麼反噬啊?”
何星瑜確定了人之後,拿出手機:“哦,反噬很嚴重啊,你會頭疼一個月。”
任德以及譚先生等人還以為會聽到怎樣的反噬,結果聽到這一句,愣了半天,任德一臉懵,他不確定:“頭疼……一個月?”
何星瑜嗯了聲:“對,之後你就可以吃嘛嘛香了。”
任德:“……”他這是被人嚇唬被人涮了嗎?
王學而沒忍住噗嗤笑了聲,很快又繃緊嘴角。
既然確定了人和地方,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何星瑜打算帶著任德一起去:“走吧,去尹家。”
任德怨念盯著何星瑜:“不去!”
“這樣啊……”何星瑜頭也沒回,手裡拿著的手機不知道嗯了什麼,就響起來剛剛任德的話,何星瑜邊放邊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自己去,若是譚子華救不回來就把這個拿給警察聽,雖然你不會受到反噬,不過到時候進去是少不了的,等你再回來,應該這個酒吧也易主了,你年紀到時候也大了,女人也跑了,事業沒有愛情沒有,還是個勞改犯,到時候……”
“彆說了!我跟你去還不成嗎?!你說吧,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不行嗎!”說得這麼淒涼他都覺得自己有點慘了。
任德上了車之後才發現竟然是一輛豪車,還是那種全球限量的,他瞪大了眼,忍不住環顧一圈,最後視線落在開車的譽晗身上,剛剛上車的時候從後車鏡看了眼,長得太顯眼,氣勢也夠強,他在酒吧自然有點眼色,瞧出這位開車的身份不一般,可……要是這車的主人會給人當司機?
譚子華的伯伯應該也不是,就是一個小商人,那就是那個戴口罩的大師?
任德把自己的皮給緊了緊,看來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不過卻也吃了定心丸。
至少這一行人絕對身家不比尹家差,尹家那位千金買不起甚至她老子也不一定有這本事。
譚先生一點都不想跟這個害他侄子的人坐在一起,因為去尹家還有段時間,他咬著牙,“那個尹家的為什麼要害子華?子華並不認識她吧?”
任德這會兒縮在後車座的角落,不敢再像之前那麼叫喧,老老實實的,“其實也不是不認識,見過幾麵的。”
“可見幾麵就能想出這種毒計害人?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非要讓子華自殺?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心思這麼歹毒?”譚先生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然心這麼狠,他剛剛終於想起來尹家是哪家了,是h市一家有名的連鎖超市的老板,就姓尹,好像之前子華暑假一開始打工的那家餐飲當服務生就是其中產業之一,“是因為之前工作的事子華得罪她了?”
任德偷偷從後車鏡看了眼何星瑜的方向,被等紅綠燈功夫的譽晗瞥見冷冷看他一眼,看得任德打了個哆嗦,趕緊不敢亂看:“不、不是工作的事,是……感情的事。”
“嗯?感情的事?”譚先生皺眉,“你的意思是子華喜歡她?不對啊,子華不是……”
他雖然也是頭一次知道這孩子喜歡男孩子,可國家都通過了,他其實也沒這麼迂腐,可子華這孩子卻也不能就這麼被隨便被欺負。
任德趕緊搖頭,“不是,其實是因為……譚子華喜歡的那個人剛好也是尹家那位喜歡的,隻是對方似乎也對譚子華有意思,所以她就……找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