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到妄虛觀時, 院子裡隻有妄虛道長一個人,王學而今天有課還沒回來, 妄虛道長對何星瑜畢恭畢敬的, “大師怎麼想起來這時候來了?”
何星瑜也沒瞞著他, “我昨天遇到尹大少了。”
“尹大少?難道大師你知道給譚小先生下咒的那位了?”妄虛道長倒茶的手一頓, 嚇了一跳。
“還見到了, 跟那位向大師打個照片,他今天應該會來妄虛觀,對你的修為一探虛實。”何星瑜把昨天見到幾人的模樣說了一番, 還把等下要妄虛道長做的交代之後, 幫妄虛道長暫時遮了麵相, 才退到後方。
他去換了一套衣服,是道士服,是早先為了以防萬一準備的。
不過遇到的都是需要幫助的, 倒是沒遇到穿的機會。
妄虛道長心裡很緊張, 可這些年走南闖北,論裝逼,他還真沒輸過誰,加上有大師在,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何星瑜抱著狗子就待在後堂,隔了一道門,他在門上設置了遮擋, 隻能感覺到裡麵濃鬱充沛的靈力, 但無法窺探到裡麵。
這是一種震懾, 也是讓向大師有所忌憚的辦法。
讓他暫時不敢冒然出手。
沒等多久,院門就被敲響了,妄虛道長並未理會,坐在大堂裡,閉著眼,雙手交疊放在腿上,他身上的道袍很是合身,加上穿的久了,瞧著有些年代的陳舊感,反而更為逼真。
尹少這次是跟著向大師和向先生一起來的,向大師依然一身唐裝,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他身邊的徒弟兼義子倒是穿了一套常服,看無人前來應門,皺皺眉,看向一旁的向大師:“師父,裡麵有人,卻不開,是知道您來了?”
向大師看了眼,不知道做了什麼,前麵的門無風自開,他隔著不大的院子,朝正對著的大堂開口,明明聲音起伏不大,卻能傳很遠:“客人遠道而來,這就是妄虛道長的待客之道?”
妄虛道長聽到這,額頭上有一滴汗滴落下來。
他假扮道士這麼多年,遇到的第一個真的有本事的就是大師,第二個,則是麵前這位。
妄虛道長深吸一口,閉著眼,將周身的氣息穩下來,才開口。
而隨著他開口,像是有一股讓他很是舒適的氣息在周身彌漫開,綿延不絕的安撫他焦躁的情緒,他出聲的時候才確定大師說的都是真的:“門在那,客人若是想進,自然主隨客便;可若是客人本就不願,那自然是客隨主便,不見不該見之人。”
他出聲的之後竟是與之前向大師故意使出的這招,聲音不大,卻能傳到很遠,甚至比向大師還威壓更重。
讓那厚重的門竟是發出嗡嗡的響聲。
尹大少還是第二次真切遇到這種場麵,臉都白了,第一次就是下移情咒的時候,第二次沒想到比第一次對他的震動還大。
向先生雖然年紀不大,可到底跟著向大師一段時間,不過再淡定,還是驚訝不已:這妄虛道長竟然不是浪得虛名,竟是真的有本事。
至少這一招,較之師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向大師顯然也發現了,臉色很難看,麵上卻不顯,“既是如此,那打擾了。”
他直接踏進.去,徑直朝大堂而去。
隻是朝妄虛道長靠近時,掌心卻是借著修為繼續施壓,甚至比之前還厲害,院子裡種的樹嘩啦啦作響,本來就是冬日,光禿禿的枝椏晃來晃去,有種蕭瑟之感。
但也隻是一瞬,很快就靜下來,再也帶不起任何波瀾。
這次,向大師終於老實了,垂著眼不辨神情,抬步踏過門檻,望著正對著的主位上坐著的妄虛道長,略抬了抬手,“妄虛道長。”
出聲的時候,視線卻是精準落在對方身上,尤其是麵相上,可惜,向大師竟然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人麵相。
對方麵相竟是頹敗之相,還是早亡,亂七八糟,甚至不可能存在這世上。
向大師麵色微白,這種隻能代表一種可能性,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所以在自己的麵相上做了假,混淆同僚,而能達到這種地步的,怎麼可能修為會低?
經過這幾次暗自較量,向大師把自己來的目的一降再降,師父就如此,看來那晚出現在尹家的年輕人修為不低也情有可原。
不僅如此,他的視線落在後堂,那裡隱隱有著對道家修煉最有利的靈力傳來,看來這人是得了比他更厲害的寶貝。
接下來一個小時,向大師和妄虛道長打太極,不鹹不淡互相忽悠,等向大師頻頻敗下陣來,已經打算走人了。
尹大少和向先生就像是陪襯,可尹大少到底不甘心,也有意為難,這道長的徒弟把他妹妹送了進.去,等向大師起身要告辭之前,尹大少出聲:“妄虛道長,聽說你看麵相很是厲害,請大師幫我看上一看如何?”
妄虛道長睨他一眼,“哦?這位是?”
尹大少起身,“我姓尹,這次是跟著向大師一起來的。”
妄虛道長看看他,再看看尹大少,笑了:“那既然尹少聽說過,也知道我這邊明碼標價。”
尹大少本來就是故意想為向大師打妄虛道長的臉,無論他推算準確與否,都會打算否認一番,因此他早就準備妥當,從懷裡掏出一張卡,放在一旁桌上:“這裡是五十萬,妄虛道長若是替我算上一二,這是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