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步(2 / 2)

富安?童冉停下摸老虎的手,這是來求情的?也太快了吧,自己還沒想好要怎麼罰她兄弟呢。

童冉不太想見,抬手要拒絕,卻聽來報的衙役又道:“楚小姐也在外頭。”

楚霜也來了?

童冉眉毛一挑,楚霜是直接參與了棉衣的儲備和分發的,雖然隻是在邊緣提供協助的角色,但她應該懂得此事的輕重。

知道輕重,卻還陪著富安過來?

這是為了好友,還是另有隱情?

童冉重新考慮起富安縣主的事。

沉吟片刻後,他道:“讓她們進來吧。”

童冉坐至書桌後,讓小老虎趴在他腿上,等著富安和楚霜進來。

門外腳步聲漸進,小老虎本來安分趴著,一聽到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跳上書桌。它坐在書桌邊緣,背對童冉,小尾巴自然垂下,隨意搖晃。

“童大人。”楚霜進門後福了福身,而後退至一旁,一副並不打算說話的樣子。

“叩見童大人。”富安縣主則站在中間的位置,福身行了大禮。

“縣主不用多禮,如果是來求情的,童某也不打算浪費時間,還請縣主回去。”童冉道。

富安一身華服,環佩齊全,很符合縣主的身份。她行完禮後頭雖抬正,卻並不直視童冉,而是垂眸看向他麵前的書桌,姿態很是恭敬。

“大人誤會了。”富安縣主道,“小女子並非是來求情,若要說得簡單直白一些,應該是來……落井下石的。”

落井下石?

童冉心中玩味。

聽說林崖被帶走時他母親哭得很是慘烈,作為胞妹的富安卻趕著來落井下石?這家人的關係似乎並不糟糕啊。

“大人或許不知,自家父死後,家裡僅僅靠著當日朝廷發放的撫恤和我縣主的俸祿支撐,並不寬裕。我這弟弟自幼頑皮,又有母親溺愛,如今更是長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成天鬥雞走狗,雖無大奸大惡之事,卻也小禍不斷。

“小女子有心管教卻礙於母親護著,無能去做。今日小女子請來家法,恭請大人狠狠懲罰家弟,令其能有所悔悟。”富安說完,擊掌兩下,外頭便有林家的仆役躬身進來,捧著一個黑漆漆的木箱子。

富安上前打開箱子,從裡頭拿出一柄黝黑的戒尺,又道:“家父自幼拿這柄戒尺懲罰家弟,他最怕這個。”

富安依舊垂眸,並不直視童冉,她臉上毫無波瀾,仿佛口中的家弟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嗚哇!”

童冉把小老虎抱進懷裡,習慣性一邊擼它的毛,一邊思考。

林崖的紈絝之事童冉知道一些,簡單來講,小禍不斷,尚未釀成大禍,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事了,早點給他一個教訓很有必要。

至於富安的落井下石是真心要懲戒她弟弟,還是以退為進,保全她弟弟,童冉認為兩者皆有。她既希望林崖能吃到教訓,以後少惹事,也擔心童冉下手太重,要了她弟弟的命。

看來,她是看出了自己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心思了。

“本官知道了。”童冉開口,淡淡道,“戒尺可以留下,縣主深明大義,童冉佩服。”

富安明顯鬆了口氣,繃緊的背脊鬆了一些,低頭福身道:“大人謬讚,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不打擾大人公務了。”

富安行禮後果斷退下,楚霜也福了福,跟著離開,果然是從頭到尾都未出一言。

那戒尺連著木箱被呈到童冉桌上,童冉比劃了兩下,遞給桑樂道:“顧嵐安排了兩組人手給沒有壯勞力和身有殘疾的人家砌火炕,把林崖派去其中一隊,砌不來炕就乾些邊邊角角的臟活累活,讓遊陽派個人去監工,不聽話就給他上家法。”

桑樂想到林家紈絝因為乾不好活被當街家法的糗樣,差點笑出聲,他強壓下笑意,嘴角一抽一抽地接過林家的家法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桑樂帶著戒尺和木盒退出,書房裡隻剩下了童冉和小老虎。

小老虎跳上書桌,尾巴翹起,一搖一擺。它在書桌上巡視了一圈,仿佛在巡視自己的地盤一樣。到處看了一圈,它回過頭,才發現童冉正抱臂看著自己,一臉玩味。

“崽崽。”童冉微笑開口,“你聽得懂我說話吧?”

小老虎心跳猛得加快,童冉這句話的語氣跟往常截然不同,他在老虎麵前從來是自稱“哥哥”的,說話時也總語帶寵溺。可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和剛剛與桑樂、與富安講話時無異,連自稱也換成了“我”,仿佛不是在對一頭老虎說話,而是對一個人。

他發現了?

小老虎的心跳聲砰砰砰砰越來越快,腦袋裡各種思緒飛快轉動,自己究竟哪裡露了馬腳,讓他突然開始懷疑?

“嗚哇?”小老虎腦袋一歪,大眼睛眨了眨,仿佛沒理解童冉的意思。

如果它一開始就這樣,童冉確實會被騙過,但小崽子剛才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它肯定是聽懂自己的話了。

“你放心。”童冉麵帶微笑,湊近了裝糊塗的小老虎,嗓音低沉道,“隻要你乖乖承認,好好做虎,我不告訴旁人,包括楚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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