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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樂爵府。
豐樂爵爺楚閔路過家裡一處穿廊,不遠處的角落裡兩個低等仆役拄著掃帚,竊竊私語。
楚閔眉頭一皺,剛要叫來管家訓斥,卻聽其中一個仆役道:“……林少爺可慘了,做不好直接上家法,嘖嘖嘖。”
林少爺?
林崖?
楚閔知道這個林家少爺,富安縣主的胞弟,自小頑劣,沒少給林家惹禍。每次看見他,楚閔都要感歎一聲自己聰明漂亮乖巧的女兒真是上天賜予他的寶藏,勝過頑劣的林崖幾百倍上千倍!不,是上萬倍!
林崖又惹禍了?
“咳咳。”楚閔清了清嗓子。
角落裡那倆仆役應聲而停,一轉頭隻見自家老爺站在不遠處,心下一片哇涼。
“自己去找管家領罰。”楚閔道,維持著一家之主的聲勢。
“是,是。”仆役們不敢反駁,連聲應是。
楚閔沒再跟他們多說,按規矩,這樣的低等仆役是沒資格同他對話的,要打要罰那也是管家的事情。楚閔甩袖而去,打算叫人把管家找來,他要問問林崖的事情。
如果林家真的出了什麼事,作為與他們有不錯交情的人家,理應表示慰問。
“老爺,林崖少爺是犯了事,巡撫大人親自下令捉拿,聽說跟棉衣有關,似乎是他指使一個遠親從貧戶那裡強買官家低價賣與他們的棉衣,然後再提價出售。
“他的遠親被宋規大人捉了,所以審出了他來。”管家早就因外頭拿人的動靜注意到了此事,楚閔知道前已經派人打探過,此時據實說給了楚閔聽。
指使?
楚閔捕捉到了一個用詞。
以林崖的那種草包腦袋,能想到強買低價棉衣然後倒賣賺錢的主意?怕是他那親戚慫恿,然後林崖就傻愣愣地給人當靠山去了。
說起棉衣,那不就是他閨女的產業?聽說童大人此次賑濟貧戶的棉衣有一部分是從楚霜的廠子裡低價購得的。
連他閨女的東西都敢打主意,這個林崖該打!
“老爺,林家遭了這事後,林老夫人哭天搶地的,您是否和夫人上門探望?”管家道,以楚家和林家的交情,對方遭了難,備點禮物探望一二也是應儘的禮節。
而且林家的支柱富安縣主還好好的,這次不過小波折,楚家並不用避嫌。
“去什麼去?”楚閔斥道。
他女兒的東西都敢貪,不要命了。
楚閔又補了一句:“不準去。”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家小姐近日的作為,明白自家老爺又開始不講道理地護犢子了。
“老爺,”管家賠笑道,“今日早些時候富安縣主來過府上,小姐跟她說了會兒話就一起往巡撫衙門去了,仿佛是去求情的。”--
“楚霜給林崖求情?”楚閔眉頭一皺,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做這種事!
“應該是。”管家道。他說這些,也是為了勸老爺去表達一下慰問,楚州的大戶人家雖多,但到底不像普通百姓那樣多,來來去去就這些人,家族間多有交往,林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要有點表示為好。
楚閔眉頭皺得更緊了,在去親自把林崖打一頓,和帶上禮品上門慰問林老夫人之間猶豫。
“爹,我沒去求情。”楚霜不知何時來到門口,提裙大步走進來,站到楚閔身邊。
“那你去做什麼了?”楚閔擺出父親的架子,故作威嚴道。
楚霜美眸瞥了管家一眼,道:“陪富安去的,她不認識童大人,我給帶個路。”
管家自知信息有誤,說錯話了,偷偷睇了眼楚閔的神色。還好,自家老爺眉宇間神色稍霽,應該不會怪罪他。
楚閔笑著聽完女兒的話,神色一凜,瞪向管家道:“你去準備些補品送到林府,我跟夫人就不去了。”
童冉乃都南道巡撫,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還與他女兒交好,於公於私自己都不能跟他過不去,現在上門探望林老夫人,不是擺明了跟他對著乾?
但聽楚霜的話,她在此事上還幫了富安縣主,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他也不能不聞不問,所以派管家去是更好的選擇,既不會太隆重,應有的禮節也做到了。
管家被楚閔瞪得出了頭冷汗,此時終於得到吩咐,忙不迭就要退下辦事,卻又被楚霜叫住。
“等等,下頭的人你都敲打敲打,我們府裡誰敢參與這樣的事,本小姐叫他也冰天雪地得修炕去。”楚霜下巴微抬,勾勒出修長的曲線,使她整個人都更添了幾分高高在上的貴氣。
“是,是。”管家不敢反駁,一疊聲應了是,退下辦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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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小老虎睡醒,從毛毯裡鑽出來,跳上童冉的書桌。
童冉正聚精會神地寫看文書,不自覺皺著眉頭。小老虎小跑幾步靠近,抬爪按住他眉心:“嗚哇嗚哇。”
“崽崽?”童冉猛得回神,從文書中抽離,這才發現小老虎已經醒了。
“哥哥不累,”童冉道,“晚上吃烤魚好不好?我們在院子裡烤。”
“嗚哇!”小老虎點頭,搖搖尾巴。
這樣能跟童冉進行簡單的對話似乎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距離完全掉馬還有……不知道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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