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對檳城並不熟悉。好在她不是路癡,也並沒有真的蠢到無藥可救。她前天和毛白從河裡上岸後,彆的沒記住,倒是記住了動物園所在的方向。
她覺得,自己隻要認準這個方向,就一定能到達動物園。
不過,話說回頭,那家動物園處處透著詭異,還真是古怪。
銀環搖了搖蛇頭,拋掉心底升起的那一絲疑惑,決定找到羅邙後,把這事告訴他,讓他定奪。
要是動物園真有問題,就讓他帶她換一家動物園住。
想法很好,可卻她不知,在換動物園這件事上,羅邙也無能為力。
銀環爬啊爬,遊啊遊!
在她感覺自己的蛇皮都快磨脫一層皮了,總算是看到了矗立在一片高樓大廈下的動物園——圍牆。
到了地頭,銀環故技重施,又一次把自己藏進了綠化叢中。
銀環咬著小尾巴,把自己盤成了一團。然後瞪著對綠幽幽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敞開的大鐵門。
有了一次失敗的偷渡經驗,銀環不打算再用昨天的方式進動物園,她準備重新擬計劃。
首先,這大門有鬼,她爬不進去。其次,借助人類偷渡,被燉成湯的風險極大。
……銀環腦袋打結,覺得有些不夠用。這兩條一除,那她還怎麼進動物園?
腦袋轉啊轉——太陽都快落山了,腦容量極小的蠢蛇依舊沒有想到辦法。
看著一波一波從動物園裡走出來的人類,銀環眼露沮喪。
腫麼辦,腫麼辦——
鐵大門關上了.....
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關上,銀環眼裡泛起了一絲薄薄的霧水,靈動的眼睛裡全是委屈。
都怪那個人。哼,虧得她還以為他是好人.... 結果也是個壞蛋,凡是阻止她享福的,都是壞蛋。
銀環把小尾巴吐出,小腦袋蔫噠噠的聳在地上,整條蛇頹廢得讓人心生憐憫。
一牆之隔啊!
她無精打彩地在地上躺屍了大半天,呆滯的雙眼漸漸展露神彩。她歪著腦袋,眼裡閃過若有所思。
這圍牆肯定有老鼠洞。她親眼看到那隻白老鼠進了動物園的......
要不再等等,等晚上行人少了,再仔細檢查一下?
想到這裡,銀環胸中頓時大定。然後睜著眼,開始睡覺。準備養足精神,晚上好乾活。
蛇這種生物,因為身體構造不同,沒有眼臉,所以眼睛永遠不會閉上。彆說閉上,除了眼珠子會轉動以外,連想眨一下都困難。
打定注意,銀環剛準備睡覺養神,就見前方的鐵大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了一道縫。
銀環心神一震,倏地一下立起身,想瞧瞧有沒有機會進去。
緊接著,一個體型勻稱,外表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男子從門內走了出來。
男子看上去有些痞氣,可五官卻長得極為俊朗。
他撐著大門,一瘸一拐,慢吞吞地從門內跨出。
“阿飛,快點過來扶我一下,我腿痛,走不動了。”男子剛走兩步,就狠著抽了口氣。然後急急回頭對門內喊了一聲。
“誰叫你這麼不小心。”渾厚的聲音從門內響起,緊著的,霍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銀環的視線裡。
霍飛一出現,正在找機會的銀環蛇身一頓,倏地一下,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地上鬆軟的草叢中。
...... 媽蛋,怎麼是這個大壞蛋。
躲好,可不能讓他發現了。她可是爬了近一天,才又爬回動物園的。
銀環剛把自己藏好,動物園門口處,就又響起了聲音。
“你當我願意,早知道會把腿給折騰斷了,說什麼也不來找你。哎喲——痛死了,我這條腿肯定廢了。”男子被痛得臉孔扭曲。
霍飛睨著他,不客氣地道:“廢了才好,免得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到處亂跑。走吧,我先送你回寺裡,你最近,彆亂跑了...”
男子不服:“喂,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我可是在你的地盤出事的,你不給我交待就算了,反倒是說起我來。”
霍飛:“我讓你來的?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受次教訓也好,以後少來我這裡。”
男子啞然,臉色更難看了:“哼,不來就不來。真是倒黴透頂,你這裡麵,怎麼會有個帶著珠子的家夥...... 哎,我珠子都回來了,腿卻不見好,我這條腿該不會是真的要廢了吧!”
霍飛見他哭喪的模樣,到底是出聲安慰了一句:“好好養著,一年半載總會好。”
男子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前突得一亮,一把抓住霍飛的衣服,問:“對了,你今兒有沒有抓到那個小東西。”
“抓到了,不過已經放了。”
“放了?”男子驚怒,道:“你怎麼就把她放了,喂,你太不夠兄弟了,我都被她傷成這副模樣了,你還放了她。你這裡不是專門關他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