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疑竇叢生(1 / 2)

與敵同眠 香小陌 8299 字 5個月前

Chapter 22 疑竇叢生

撲殺相搏的那二人, 從桌上飛起來兜腿橫掃, 上手就像要撕碎對方。

章紹池看到裴逸是把那小子擒腰抓背掄起來, 砸向頭頂吊掛的大型水晶吊燈……

瞬間許多燈泡炸裂,玻璃流蘇崩碎下來,“稀裡嘩啦”全部泄到桌上、地毯上。寧非語被狠狠砸在桌子上, 渾身沾著碎玻璃渣一骨碌爬起……

桌上還有些未經收拾的餐盤餐具, 立時就成為低空飛舞的“流彈”,或者最趁手的武器。寧非語抓起一把鋼製餐叉擰身刺向裴逸肋下, 而裴逸閃身的姿態極為敏捷, 腰好像比A4紙還瘦,就讓餐叉從小腹劃過,再伸手以二指直插對手麵門。

寧非語躲過眼睛卻沒護住耳朵, 被裴組長一爪子過去幾乎把耳朵剜了。

下手太狠了,那動不動就要撕對方臉皮的動靜,讓章總遠遠看過去眼光淩亂, 眼皮微抖, 七搖八晃, 上了一定年紀真他媽有點受不住這刺激, 難以置信……

山獅也不吭聲了, 一臉服氣。終於見識“兩名職業特工在戰鬥”的場麵,至於一刻鐘之前的墊場表演, 可以降格為兩條公狗在掐架……

有些場麵瞞不過見過世麵的老江湖。對待狼牙黑豹, 再到寧非語, 從眼神嘴角溢出來的肅殺的氣場, 殘酷的攻伐決斷,絕不是一般手段,那是無數次生死鏖戰從斷壁殘垣和死人堆裡磨礪出來的,帶有神經質的興奮。

就好比那些從戰亂的土地上養育出來的孩子,章總去過中亞和非洲,也見識過很多,都在弱冠之年卻天生冷漠嗜血。那些孩子生長於殘酷的環境,在戰爭的叢林法則中搏殺出殘暴的生存之道。

怎麼會這樣了呢?

寶貝,你轉過頭讓“家長”仔細看看,你怎麼了?

這確實還是他認識的人。然而這些年過去,究竟發生過多少不為人知的變故,在最熟悉的人身上,他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餐桌上互掐的那兩隻野貓,三招之後就都互相摸到底細,滿麵狐疑怒目而視,眼神都慢慢變了。

這絕對不是地中海沿岸各路黑/幫豢養的打手路數,不是狼牙黑豹那個級彆的選手,裴逸驚怒地問:“你到底什麼人”?

寧非語就勢猛扯腳下桌布,直接就把裴逸帶倒,再揪住床單扯過來,下腳狠跺!

裴逸滾下桌子,單手抓住桌邊,從桌下躍了過去。手臂和手指仿佛都比彆人長出一截,攀緣騰挪的動作有幾分妖異,從桌下另一側彈出來,抓住寧非語的腳踝,連人帶桌布裹著全部拽到地上……一把椅子橫掃,裴逸是從平地飛身而起,騰空踩著椅子,橫踹寧非語的頭。

“你不是一個人,誰派你來的?”裴逸把人踹飛到牆上,再次逼問,“是誰要找我麻煩?”

“有能耐先抓住我再問吧!”

“……好。”

裴逸剛才集中攻擊對方麵門,就是有所探究。撕耳再掐喉,兩招之後就赫然發覺:假寧非語的耳廓邊緣,也裝有專用的微型耳機,喉結下方的皮膚裡含有硬物,好像就是微型嵌入式電波通話器。

這些東西不是尋常人玩兒的,不是什麼人都會往自己身上植入那些金屬磁片,會願意常年忍受這樣痛苦非人的肉/體折磨……

“你是誰?誰要抓我?!”裴逸心裡陡然生出疑竇。

這小子看似瘦骨伶仃,風一打就要被刮跑,一腿橫掃過去就要被踢成幾節,都是詐人的假象。事實上這人極為柔韌結實,身輕如燕,風一掃能飄起來,竟然整個人翻起來勾住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意式吊燈架子,再凶狠地反撲。

那條手腕也像什麼皮毛水滑的動物“嗖”一下就從他掌心逃脫,反掌就是扼腕回擊,幾乎擰斷他的腕子!

“啊!”裴逸迅速撤開,握住自己劇痛的手腕,大驚,大怒,眼底被逼出受挫時的不甘心——這到底是什麼人?

頻道裡【002】發聲。鐘澤的聲音沉著穩健:“擊斃他嗎?”

裴逸在打鬥中倔強地回道:“彆開槍,我要抓活的!”

他一定要知道眼前年輕人究竟是誰,他愈發產生一叢疑惑。

這場海上劫持案幾乎就要告破了,行動即將大獲全勝,將要以“國際特案調查組織”MCIA的船艦成功抓獲A級通緝犯尼奧揚科夫斯基、並突擊解救人質和全船乘客畫上漂亮的句號,結案報告可以寫得非常瀟灑、激動人心。然而在他這裡,這個句號遠不算圓滿,一團迷霧罩在眼前,一切仿佛才剛剛開始,角落裡露出險惡的一隻眼睛,從暗處盯著他,跟他玩兒藏貓貓呢。

在“魅影”號上,真正和尼奧暗度陳倉做成危險交易的,根本不是章總,而是這個寧非語。雙方一個要貨(錢),另一個是要人,或者雙方都想抓到某個人,因此一拍即合,唱一出雙簧。

尼奧沒拿到貨也沒能抓到仇人,虛張聲勢卻雞飛蛋打,是個大大的輸家,活該在圍剿中落入法網。然而隱在背後的那位,毫不留情地臨陣翻臉,以小伊利亞為人質脅迫章總,真實目的就為了逼出他們要找的人。

——讓潛伏暗戰在北非與地中海多年的黑蛇牌的主人現身。

……

二人激烈打鬥的同時,宴會廳外麵走廊上,方才被狙殺倒臥的幾名匪徒,其中一具“屍體”蠕動起來,扭頭露出狡詐的雙眼。

方才是倒地假裝中槍,這時悄悄爬起來,抬槍玩兒個詐屍。

這家夥剛一起身,槍口還沒提起來,就被一隻橫掃過來的滅火器罐子砸了頭,痛快地被繳了槍,銬在舷梯欄杆上了。

聶妍乾脆利落就搞定了這名綁匪,自我感覺很帥氣地撩一下波浪卷發,迅速奔過來,壓住章紹池肩上的傷口。

“老子好得很,不用。”坐在柱子後麵的男人哼了一句,一瞟是個女的,還不習慣讓不熟的人碰他呢。

老子傷口要留著,讓你們裴組長的一雙妙手給我包紮、止血、按摩、身心體貼服務。

“章總我給您包上?”看在組長的麵子上,聶妍趕緊賣個好,“子彈都紮進去了,再不止血您寶貴的血怕是要流乾了啊!我……”

姑娘其實想說,咱倆也特熟,我們整個A組成員其實都跟您可熟可熟了。還拿什麼臭架子?天生身患屌癌的男人真忒麼煩。

作為左右翼策應的後援小隊,聶妍鐘澤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就合圍了現場,怎麼可能放他們組長一個人上船冒險呢。

隻有風中那朵向日葵被留在救援艇上,範高小同誌可憐兮兮的,對此非常不滿,表達了強烈抗議,願意跟組長大人出生入死,但是被聶大花摁回船上去了,“你又不會打架你是去給船上所有打手做肉靶子嗎”。

宴會廳的門口撲撲簌簌地仍在不停落灰,小伊利亞坐在一地碎玻璃碴上麵,孤獨地抽泣,一雙大眼茫然四顧。

“孩子小心,快過來。”聶妍下意識攬過男孩肩膀,一副善心,試圖保護戰地上的老幼婦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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