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黃雀在後(1 / 2)

與敵同眠 香小陌 9450 字 5個月前

Chapter 72. 黃雀在後

數日之後, 吉布提軍港,我方基地醫院。

熱帶植物舒展開巨大的花朵,香氣沿著棗椰樹的樹冠往上,流入病房樓高層敞開的窗戶。

裴逸身上沒有明顯外傷, 但在病床上睡了三天三夜, 中途就沒起床沒吃東西。

可能是被地穴裡的□□給熏暈了, 昏睡得像大蛇盤在被窩裡冬眠。

吊瓶注射為疲憊的身軀回補了養分, 此時迎著窗外陽光,大蛇慢悠悠翻了個身,翹/臀把毯子頂起一個鼓包, 翻身打個挺,趴下繼續睡。

在北非的這些日子, 幾天幾夜幾乎就沒合眼,千裡突襲奔波, 極度透支了他的身體。再堅忍強悍的人,也是血肉之軀啊。

“我朋友呢?……那位姓章的先生?”

他的頭暈昏昏的, 從被窩刨出來,迷茫地望著年輕護士。

護士妹子漂亮, 一笑:“你幾個小時之前不是問過嘛?你那朋友就在隔壁病房, 也睡著呢。”

“哦……”裴逸也笑, 迷糊了,眼和嘴角彎出很討喜的弧度,“你是咱們醫院最好看的吧?所以來這房間照顧我?謝謝啊。”

護士妹子又被逗笑:“什麼啊……沒您好看!我們科室最好看的是小劉,在隔壁, 照顧你那位朋友呢。”

裴逸一聽:“那換過來,把小劉換我這屋!”

護士妹子嘲笑他,掀開被子再掀開他的病號服、內/褲,“啪”一針戳在pi股上,把裴組長戳得不吭聲了……

護士把托盤裡的東西“叮叮咣咣”拾掇了,端盤子走人,裴組長還不死心:“你也彆走,都換到我這屋,晚上打牌?”

門口傳來護士妹子的閒聊。“給那位老板也打完針啦?”“嗯,打完了。”

“還挺酷的,都不說話、不理我。”“嗯,挺帥的,看著也就像三十歲麼。”

裴組長一臉胃酸冒泡的表情,很想衝著門外喊,把針管交給我,放著我來!

“我們這個話多,總是跟我搭訕。”“嗯,你屋裡那個身材好棒……”

隱約聽到有人八卦這屋住了一位“翹pi嫩男”的時候,裴組長忍無可忍用枕頭蒙住漲紅的臉,最終還是抽瘋似的笑出聲。神經極度疲憊緊張之後,終於放鬆下來,重新歸於平靜,肌肉和淚腺都失禁了。

他真的累了。

一步踏回到人間天堂,寧靜的軍港,四周空氣都如此香甜美好。

從地獄惡魔手中解救人質,戰火硝煙中突圍、獲救,看到我方塗著紅旗標誌的車隊在大漠與海洋的交界處一字排開,旗幟迎風招展,那一刻疲憊而激動,眼瞼也濕潤了呢。

領導也沒有立即拘禁審問他“逃亡”的行徑,趁著上司還沒打算找他麻煩,過一天算一天。裴逸頭腦餛飩地繼續睡,過一會兒才想起來問護士:“他沒受傷吧?!”

……

章紹池也沒傷。臉上、胳膊上有些輕微出血的劃痕,是男人曆經戰鬥和槍炮洗禮必然留下的幾塊疤,不足為道。

但是太累。能把咱們章總累到明明住在小情人兒的隔壁,竟然沒有半夜潛進房間進行親密騷擾,看來是真累得夠嗆不想起床。

章總也在床上睡了三天才起來,特意在洗手間倒飭一番,下巴刮乾淨,再衝個澡,爭取把三十歲倒飭成十八。

臉上那道傷口,很像古代囚犯遭受刑刺麵的位置,怎麼看都不爽,隻能用創可貼蓋住!

章紹池把他從地穴實驗室搶出來的一箱抗體樣品,交給上方了,或者能增加一丁點受害者獲救痊愈的可能性。

那確實是地下工廠裡,每一名人質身上都注射過的抗體試劑。

周彬拿到檢測結果報告回來,聯絡阿布紮比官方,藥品已經在趕往海灣的飛機上。還有一批藥品急速送往羅馬。

那頭倒黴的阿拉伯寵物羚羊不幸成為犧牲品。但是紮耶德王子,經由全世界最牛B的傳染科醫生集體會診,留了一條命,這些日子一直在重症病房內煎熬,各種高級儀器維持著衰竭的器官。

海灣地區的那個國家,據說也經曆多事之春。

老酋長年紀大了,關節病糖尿病發作,癱瘓在床。大王子紮耶德又突遇橫禍,政務和外交大權基本就攥到二王子薩利赫手中。薩利赫王子如今就是那片沙漠黃金城邦裡,最富有並且掌權的人……

這是章總後來陸續了解到的。他還惦記再擼一擼那隻名叫哈比的黏人的虎貓呢。當然,他更惦記自己身邊養的這隻豹子。

比章總早來一刻鐘,先一步溜進裴組長房間的是周彬少爺。

周彬手裡提著大包零食和水果,是一位高學曆有教養的年輕人。

裴逸從病床上一骨碌就坐起來,懶病也沒了。當初周彬受傷住院他就沒出現,結果人家過來探望他,真讓他寒磣啊……

周彬一身利落體麵的西裝,微笑,客氣地握手:“裴組長你好。”

裴逸雙手合十,深深揖了一個躬……

老熟人在硝煙散去風平浪靜時再次會晤。周彬悄悄把手掌往西褲褲縫上擦擦汗,再見小裴也有點局促吧。

小周是清秀周正的長相,不算多麼英俊耀眼,在光芒四射風流倜儻的裴組長麵前就被比下去了。扔進人堆都找不著的相貌,還一臉傻乎乎的純良無辜,最適合保密戰線。

“你看過冷組長了?他們讓你見嗎?”裴逸打聽這事。

“想去來著,他們也想讓我見,主要還是勸降和扒情報嘛!但是他不見我……” 周彬低聲說。

冷梟當時是被周彬抱住大腿不許走才被迫“投誠”,不然這人絕不回頭,不會順順當當地踏進吉布提軍港,等同於自投羅網。

冷梟手裡明明有槍。這人但凡更加冷血無情一些,提槍就可以把周彬斃了,這才是與這個世界徹底切斷情感牽絆、踏上絕路永不回頭的方式。

但冷組長每次關鍵時刻就手軟,還是對周彬懷有不慎超越了社會主義戰友情的特殊情誼吧?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就是這樣微妙。

“哎,那誰,其實挺帥的。”並排坐在床邊,裴逸拱一下周彬肩膀。

“啊?”周彬抬頭。

裴逸一臉妖嬈:“你知道我說的誰。身材也不錯啊,那胸肌,那大腿……”

周彬:“我、我又沒有仔細看過。”

裴逸又拱一下周彬:“彆裝了。”

周彬低頭:“沒裝。”

裴逸和小周蹭蹭肩膀:“到底睡過沒有?”

他就隨口一問,周彬的臉竟然就漲成石榴色。周彬說:“那時大雪封山,困在小木屋裡足不出戶,隻有一個臥室,一個壁爐,一張床。”

周彬自己都笑了,抹一把臉,陷入回憶時也很動情:“你常年走熱帶地區的,莫斯科郊外冬天冷得啊,哎呀你都沒有見過,走出門眼睫毛都結成冰花,解個手能把那裡凍上!就為了抱著那個生火的壁爐,彆說和一個男的同床睡覺,十個男人同床我也能忍,抱著能禦寒取暖啊……”

裴逸捂臉哈哈大笑:“明白,都明白,雞兒都凍掉了趕緊抱著晤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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