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顯大笑,說:“今天這麼多人都在,我把話撂在這,隻要你喝下一杯深水炸彈,你爸之前對青山集團鬼鬼祟祟做的爛事就算了——條件已經說好了,你喝嗎?”
岑溪笑著看著他:“喝。”
“岑總果然是個爽快人。”傅立誠起身,叫來門外的女侍者,問:“你們酒店有多少種酒?”
女侍者低眉斂目,恭恭敬敬地說:“先生,有我們酒窖裡有上百種酒。”
傅立誠笑著回頭看了眼岑溪:“我也不難為你。”他說完,轉頭看向女侍者,“選六種不同的高度酒調一杯深水炸彈送來。”
女侍者一愣,看了眼酒桌上的其他人,沒有人提出異議。
“……好的,請稍等。”女侍者低頭離去了。
岑念一聽“深水炸彈”由六種不同的高度酒調製而成就緊緊皺起了眉頭。
單喝一種酒就已經對身體代謝造成了負擔,混合多種酒精更是會對肝臟、胃腸和腎臟等器官造成巨大危害,這是一個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岑溪為什麼要喝?
她轉頭看向岑溪,在看到他平靜表情的一刹那,她勸阻的話就斷在了喉嚨裡。
岑溪不知道“深水炸彈”的危害嗎?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為什麼要喝?她知道答案。
因為不得不喝,因為他要保護自己。
岑念覺得他的手越發滾燙。
她抬頭看向圓桌上一頭頭披著人皮的餓狼,第一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的感情。
從前的她是亞洲頂級豪門的繼承人,她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重若千鈞的能量,她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著眾人,那時候是理所當然,現在呢?
她依然可以用她慣常的手段來保護自己,她大可以在這裡轉身就走,將這群心懷不軌的中年男人拋在腦後。
可是留下來的岑溪呢?
即使在貧窮又勢弱的同名少女身上重獲新生,即使每月都隻能從生父那裡獲得一千元生活費,即使生父不疼生母不在,岑念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所擁有的能量。
直到這一刻。
比起無力自保,更能讓人意識到自己力量不足的是無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她可以用一千種手段來保護自己,卻找不到一種手段保護岑溪。
她還未長成的羽翼再怎麼延伸,也遮擋不到。
已經有過數次開合的梨花木大門再一次被人打開,一群滿身酒氣的男女歪歪扭扭地魚貫而出。
傅顯和傅立誠走在最前方,他們喝得最少,步伐依然沉穩。
“要不要叫人送他去醫院?”傅立誠問。
“……喝死了最好。”傅顯輕蔑地笑了一聲:“死亡賠償金我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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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立誠也笑了起來,兩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
偌大的包房裡隻剩下三個人,原本嘈雜的空間眨眼就變得空蕩蕩。
“岑筠連這個孬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岑溪千杯不醉,哪裡需要你來送解酒藥?!”
林讚充滿憤怒的一拳錘到圓桌上,震得桌上碗碟一齊發出清脆聲音。
“他不知道。”岑溪輕聲說。
岑念沉默地看著他。
他坐在座椅上,身體重量完全交給了椅背和坐凳支撐,渾身軟得如同一灘爛泥,而他的雙眼,平靜地直視著頭頂璀璨耀眼的水晶吊燈。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眸比平時更濕潤,仿佛閃耀著粼粼波光。
“他到底知道你的什麼?!”林讚紅著眼睛怒吼:“他算什麼狗屁父親?!”
“舅舅,不用生氣……”岑溪看向林讚,笑著說:“我不在意。”
岑念遠超常人的觀察力讓她看出他微藏在笑背後的悲傷。
她知道這種感覺,因為在意沒有用,所以決定不去在意。
但是理智決定不去在意,情感不一定能堅決履行理智的決定,他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她。
暴怒的火焰在林讚眼中燃燒,寬敞的包房裡鴉雀無聲,在沉默的三人背後,是輝煌的水立方和鳥巢剪影,在黑暗中如同一隻虎視眈眈的怪獸,隨時都會張開血盆大口吞噬他們。
“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最先打破緘默的是林讚,他按下臉上多餘的表情,伸手扶起岑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岑溪撐著桌邊,費力地站了起來,他看向這時走進包房的林家司機,說:“麻煩你送我舅舅回家了。”
“應該的,應該的。”對方受寵若驚地說。
“你呢?你怎麼回去?”林讚問。
“代駕可以送我,”岑溪笑著說:“再說,還有念念。”
林讚也醉得不輕,在岑溪的勸說下,他在林家司機的攙扶下先行離開了包房。
“我們也走吧。”岑溪笑著對她說,他轉過頭,剛剛走出一步就險些被椅子腳絆倒。
岑念條件反射地就扶住了他。
“……謝謝。”岑溪說。
岑念沒說話,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臂沒有鬆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有細節更改,改後如下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岑總可比岑董會說話多了。”另一人笑道。
“可不是麼?”傅顯望著圓桌上從麵前轉過的帝王蟹,說:“世上總是笨人在偷雞不成蝕把米,為他們收拾爛攤子的卻永遠是聰明人,所以人們才說聰明人累啊——這怎麼能不累?立誠,你累嗎?”傅顯突然話題拋給身旁的傅立誠。
傅立誠諷刺地看了眼不說話的岑溪,說:“爸,有你這樣的父親,我想累一點也不行啊。”
傅顯滿意地笑了起來,絕口不提岑溪和林讚最關心的問題。
岑家想要和傅家握手言和,完全是癡人說夢。即使沒有岑筠連愚蠢的挑釁,青山集團也遲早吞並岑氏,可惜現在時機還未成熟。
傅家會讓步,但不是現在。
好不容易能將岑筠連最大的驕傲踩在腳下,傅顯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岑家如願?
這樣的酒席不來個三四次,怎麼能夠凸顯傅家的強大?
“來,這杯是為了安慰我們疲憊的聰明人——”傅立誠笑著朝岑溪舉起酒杯。
“立誠,這杯我替……”
“怎麼,岑總不願意喝我敬的酒?是喝不了了,還是我不夠格?”傅立誠帶著一臉笑容,打斷了林讚未說完的話。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岑溪,雙眼中精明的光明像是一隻虎視眈眈的蝮蛇。】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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