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岑念發現通往彆墅大門的那條鳶尾小徑上已經有零零碎碎的鳶尾綻開了花瓣,淺藍色的花瓣在鏤空的金屬花紋下生機勃勃,伴隨夜風吹過,小徑下的鳶尾花也跟著搖曳,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慢慢走過這段美麗的鳶尾小徑,如銀的月光傾灑在兩人肩上,填補著彼此中間的空隙。
岑念望著腳下柔軟美麗的淺藍色花瓣,想起齊佑的話。
他說的沒錯,花開時,很美。
第二天是星期二。
岑筠連在一大早的餐桌上就問起了絕大部分人讀書時最討厭的一個問題:
“琰珠,你的成績應該公布了吧?這次考試考得怎麼樣?”
岑琰珠埋頭吃三明治,假裝沒有聽到這個問題。
岑念覺得這個問題提得多此一舉,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考得好侯婉早就大張旗鼓地宣傳了,還輪得到岑筠連主動來問?
“問你話呢——”岑筠連皺眉說:“是不是又考砸了啊?讓你多花時間看書你不聽,你……”
岑琰珠滿臉不耐煩地放下三明治,說:“我也想多看看書,但是我要練琴啊!你以為我們音樂生很輕鬆嗎?”
“就是,琰珠文化成績過得去就行了,反正她要考柯蒂斯的。”侯婉在一旁幫腔。
岑筠連轉頭看向岑念:“念念這次月考又進步了嗎?”
按照以往,岑念是不會回答他這種無聊問題的,可是今天她放下喝了一口的牛奶,說:
“沒有。”
“怎麼沒有進步呢?你看吧,我就說補習班還是要去的,張總的孩子就是……”岑筠連今天大概是說教魂附體,一大早就在玩慈父遊戲。
“已經到頂了,沒地方進。”岑念說。
岑筠連一愣:“……什麼意思?”
侯婉裝聾作啞,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念念又考了年級第一。”岑溪笑著說。
“這是好事呀!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岑筠連大喜,說:“學習上需要什麼就直接和爸爸說,你發奮學習是一件值得支持的事,給你的零用錢平時夠用嗎?”
岑念:嗬嗬。
大概是她臉上無聲的嘲笑刺激了岑筠連,他轉過頭問侯婉:“念念的生活費一個月是多少?”
侯婉一愣:“你不是知道麼,和琰珠一樣,一月一千……”
“這哪裡一樣了?”岑筠連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答案一樣,大手一揮:“這個月起,爸每個月給你一萬零花,你要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好好學習,在高考的時候讓你爸揚眉吐氣一回!”
啪!
岑琰珠的水杯重重放到桌上,“我吃過了。”
“琰珠,你還沒吃完呢!”侯婉朝已經起身的岑琰珠說。
“算了吧。”岑琰珠冷笑:“我怕有些人和我坐一張桌覺得不能揚眉吐氣。”
岑琰珠陰沉著臉摔門走了。
侯婉責怪地看著岑筠連,順帶剜了岑念一眼:“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琰珠考柯蒂斯哪裡讓你丟臉了?”
“這不一樣……我也沒說她讓我丟臉了,你們女人就是愛東想西想……”岑筠連不以為意,低頭喝他的粥。
岑念吃完了三明治和牛奶,準備去學校了,離開餐桌前,她開口道:
“我不需要零花錢,生活費一千就夠了。”
岑筠連還沒反應過來,岑念已經提著書包走向了玄關。
他詫異地看著她的背影,摸不清她是在賭氣還是真的這麼想。
好吧,他承認在上京,一個月隻給一千的生活費是過分了點,但是私生女想進家門,哪能不受點氣呢?
一千元生活費,侯婉是先來知會過的,也是他默認過的。
他知道其他正房妻子對私生子女的手段的,侯婉也就是在生活費上故意苛刻了點,這種拿到明麵上的不痛快,不比私底下進行的下三濫手段要好太多嗎?
她還想怎麼樣呢?
“你妹妹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岑筠連一臉疑惑地看向岑溪。
侯婉諷刺地嘁了一聲,就差沒明著嘲笑岑筠連熱臉貼冷屁股了。
“爸,你還沒習慣麼?”岑溪笑了:“念念說夠了那就是夠了。”
說不需要,那也是真的不需要。
岑溪放下餐具站了起來。
“你吃完了?不去公司?”岑筠連問。
“我要先去一趟彆的地方。”
所謂彆的地方,是六中校車離彆墅區最近的上車點。
岑溪開著車來到停車點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路邊的少女,她穿著簡簡單單的校服,校裙沒有像其他愛漂亮的女高中生一樣卷起,而是任它自然垂到膝蓋下方。
少女神色冷淡,漫無目的地直視前方,一頭黑曜石般光澤的長發被她彆了一邊到腦後,露出一隻白皙小巧的耳朵。
即使沒有特意打扮自己,她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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