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看著青年白皙修長的指骨, 將手輕輕放了上去。
從袖口開到上手臂內側的半透明金紗從她手上滑下, 露出少女不染纖塵的雪白肌膚, 就連性取向為男的史蒂芬都眼睛看直了。
呔!真是個妖精!
史蒂芬扭過頭, 在腦海中描繪他最愛的八塊腹肌肌肉男。
熱鬨的彆墅大廳, 岑筠連直到點著蠟燭的三層大蛋糕被推出來時才發現岑溪不在。
“岑溪呢?岑溪去哪兒了?”他問一旁滿麵笑容的侯婉。
侯婉臉上笑意淡去,漫不經心地說:“剛剛還和嶽尊在一起呢, 去洗手間了吧。”
岑筠連立即拉住岑琰珠:“你哥還沒到呢, 先等一等。”
岑琰珠隻能不情願地看著第三層蛋糕上彈鋼琴的巧克力小人在點燃的蠟燭中慢慢旋轉。
岑筠連巡視四周交談等待的賓客,又發現了一個人失蹤。
“等等……岑念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見她?”
“樓上化妝吧。”侯婉說。
聽到兩個人都沒出現,侯予晟若有所思地往樓上看了一眼。
“化什麼妝要這麼久?”岑筠連不滿地皺眉:“她是在樓上換頭嗎?你趕緊上去催催!”
侯婉巴不得岑念今晚就錯過的出場時機,磨磨蹭蹭地不願動彈。
她可是塞了個大紅包, 特意囑咐今夜的造型師給岑念“慢點造型”, 不拖個半小時一小時的怎麼能行?
“要不我上去看看?”穿著亞麻色西裝,抹著紳士背頭的侯予晟開口道。
“蠟燭都燒一半了這裡還有這麼多客人呢, 還是先讓琰珠把蠟燭吹了吧。”侯婉說。
“不行,岑溪都沒來……”
岑筠連話音未落,一旁聽見這話的嶽尊開口:“岑溪去樓上接念念了, 估計快下來了吧。”
岑筠連看了一眼燒了一小截的蠟燭和周圍等待的賓客,終於點頭:“吹吧。”
岑琰珠馬上笑了起來, 她把披散的長發彆到耳後, 彎腰吹熄了蠟燭。
侯予晟帶頭鼓起掌來。
會場裡立即響起了連綿起伏的歡呼和鼓掌聲, 穿著製服的男女招待們吹響流蘇口哨,噴著彩條,將廣闊的大廳渲染成歡樂的海洋。
剛剛吹了蠟燭的岑琰珠在無數恭維祝賀聲中麵色嫣紅。
“以後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有這麼好的運氣, 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千金啊!”有人殷勤地拍著馬屁。
岑筠連和岑琰珠都很受用,岑筠連一聲意味深長的“這個嘛……”岑琰珠則含羞帶怯地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嶽尊。
他正在走神,目光頻頻望向無人的橡木樓梯。
嶽寧含笑不語,用手肘捅了一把心不在焉的弟弟。
“乾嘛?”嶽尊不耐煩。
“沒看到父親在一旁看著嗎?想死也彆拉上我墊背。”嶽寧微笑不變,從唇縫中低聲說道。
“……我等岑溪呢。”嶽尊小聲辯解。
嶽寧:“嗬嗬。”
人群中的趙家父女在其他人紛紛向宴會主人送上祝福的時候默默退到了一邊。
趙珺琦雖然是岑琰珠的同班同學,但她更是岑琰珠的競爭對手,文老師手下總共隻有一個參加阿布拉莫維奇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的推薦名額,這個人不是她就是岑琰珠。
她看著岑琰珠春風得意的樣子就不爽快,巴不得岑琰珠吹蠟燭的時候那火星子飛她眼睛裡,怎麼可能對岑琰珠說得出祝福的言語來?
至於她爸——根據趙珺琦對他的了解,他這次參加晚宴也不是來真心實意給岑家送祝福的。
趙珺琦早就聽說岑琰珠同父異母的妹妹長得十分漂亮,她已經打算好了用這個私生女給岑琰珠添堵,然而她都來了快一個小時了,那個叫岑念的女的還是沒有出現!
她到底還來不來了?趙珺琦很是不耐。
該不會是岑家牛皮吹大了,現在藏著捏著不敢出來見人了吧?
在她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通向二樓的橡木樓梯上出現了腳步聲。
正陷入歡樂氣氛的賓客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輕輕的腳步聲,除了站在人群外圍的趙家父女和一隻眼巴巴望著樓梯的嶽尊。
嶽尊心中一喜,雙腳不安分地交換了一次重心。
要不是看嶽寧和嶽秋洋就在附近,他都想插上翅膀飛過去了!
他翹首以盼,先是看見穿著黑色休閒西裝的岑溪,他嘴角帶笑,小心牽出身後的少女。
少女出現的那一刻起,嶽尊就好像被定格了視線,再也看不見彆人。
她穿著淺金色的禮服,曳地的紗裙像是由千萬粒璀璨金砂組成,隨著光線折射褶褶生輝,而在價值連城的金色海洋中,比金子更為耀目的是她雪白的肌膚,盛開的百合花包裹著少女瘦而不柴的誘人身體,高開叉的裙擺下,風景獨好,百合映雪,清麗絕豔。
嶽尊聽見激烈的心跳聲,仿佛急躁的鼓點。
是誰這麼丟人,像沒見過世麵的愣頭青?
他下意識嗤笑過後才發現心跳聲源自自個的胸腔。
嶽寧發現弟弟的異樣,光從他癡迷的表情上就猜出他看見了什麼。
嶽寧好意提醒他,低聲咳了一聲。嶽尊無動於衷,像被海妖攝去魂魄的水手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樓梯方向。
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