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見鋼琴,你都會露出留戀,又有些悲傷的眼神。”
日複一日的高強度練習帶來的煩躁和疲憊覆蓋了她最初接觸到鋼琴時的憧憬和喜歡,讓她忘記了,她第一次將手指放於黑白琴鍵上,是因為自己的一句:
“我想像媽媽一樣彈琴。”
她沒有資格說自己愛著鋼琴。
但毫無疑問,她的目光總會第一時間被同個場合裡的鋼琴吸引。
她的生活可以不以鋼琴為主。
但她沒有鋼琴的時候,還是會思念它,向往它,想要彈奏它。
她曾問過自己:
“我喜歡鋼琴嗎?”
現在,她已經有了答案。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岑念坐著透明電梯下樓時遇見同樣要搭乘電梯的岑琰珠。
她看見電梯裡的岑念,愣了愣,腳步躊躇地停了下來。
岑念在打開的電梯門裡看著她:“不敢上?”
“誰不敢上了?”岑琰珠一步跨了進來。
電梯門在兩人麵前緩緩合攏,狹窄的空間因為兩個少女間微妙的緘默而顯得更加擁擠。
“文辭雪說你知道她的聯係方式。”岑念開口:“你能告訴我嗎?”
岑琰珠銳利的目光朝她投來:“文老師和你說什麼了?”
“她想讓我和她學鋼琴。”
“……”
岑琰珠臉上神色變幻。
電梯輕輕搖晃一下,一樓到達了。門開後,岑琰珠先一步走出。
岑念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生氣了,心裡已經做好從彆的途徑尋找文辭雪聯係方法的準備,沒想到她剛剛在餐桌上坐下,就收到了岑琰珠發來的微信。
她推送了文辭雪的微信號過來。
岑念抬眼朝她看去,坐在斜對麵的岑琰珠目不斜視地喝著牛奶。
“念念,昨天你表現得很不錯,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爸爸都給你買。”岑筠連說。
宿醉的後遺症在他身上表現得很明顯,他無意識地皺著眉頭,右手拇指和食指始終沒離開過他的太陽穴。
一看到他,岑念就想起他昨天哭鬨著找夢夢的滑稽表演。
“不用。”
岑念用麵前的空碗從玻璃的大沙拉碗裡乘了一些蔬果出來。
昨晚她吃了不少甜品,現在也不覺得餓。
“你不是想要鋼琴嗎?給你買個鋼琴怎麼樣?”岑筠連不屈不撓。
岑念還是那兩個字:“不用。”
“她在用岑溪的琴房。”岑琰珠開口,神色淡淡的。
“哦……那就算了。”岑筠連又說:“你想好要什麼了就告訴我,這次你給爸爸掙足了麵子,要什麼都可以。”
岑念沉默片刻後,說:“我要去文辭雪那裡學鋼琴。”
侯婉立即變了臉色,緊緊握住手中的叉勺。
“學鋼琴好啊!學費爸爸給你出了,還缺什麼都買,女孩子會鋼琴是個優勢——唯有一點,學才藝可以,但是不能落下你學校裡的功課。”岑筠連興衝衝地說,放下了按在太陽穴的左手:“以後你姐姐去柯蒂斯,你就去上南大或者京大——國外的大學也不錯。”
岑念不置可否,岑筠連心情好,也不計較她冷淡的態度。
“你現在是不是還坐校車去學校?”他說:“以後我讓司機送你吧,反正也要送琰珠。”
侯婉立馬開口:“這怎麼行?六中和京大附中都不是一個方向!你想讓琰珠遲到被老師批評嗎?”
“校車更方便,我不需要車送。”岑念放下空了的碗,提著書包站了起來。
因為坐校車的緣故,岑念總是這個家裡出門最早的人。
岑念離開半小時後,邊在手機上看新聞邊吃飯,慢條斯理的岑筠連和岑溪也出門了。岑琰珠剛要出門,侯婉把她叫了回來。
“媽,我趕著開早會呢。”岑琰珠皺著眉頭。
“岑念早上說的是怎麼回事?她也要去文辭雪那裡學鋼琴?”
岑琰珠望著地麵:“……好像是。”
“什麼叫好像是?是不是她死皮賴臉纏著文辭雪了?她也就是手速快了那麼一點,鋼琴又不是打樁機,快又怎麼了?!”
“是文老師主動邀請她的!”
岑琰珠一臉煩躁地說。
她在文辭雪的鋼琴教室學琴十幾年,從沒見過文辭雪主動去收徒,就連她拜入文辭雪門下,也是侯婉帶著她親自上了文家的門,幾場使勁渾身解數的表演下來才讓文辭雪點了頭。
文辭雪是個生活上很隨和,一旦涉及鋼琴卻會變得嚴格到不近人情的人。
這樣的人,岑琰珠原本以為世界上不會有人讓她滿意。
然而,很明顯,昨晚的岑念讓她滿意了。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岑琰珠不可能不嫉妒,甚至這股嫉妒比她發現嶽尊對岑念有特殊關注的時候,更為猛烈。
嶽尊、岑溪、周遭的關注——現在就連鋼琴,也要被岑念拿走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