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了她很久的上班族模樣的青年拿著傘走了過來。
許多蠢蠢欲動卻慢了一步的少年不約而同握著他們的雨傘扼腕懊悔。
岑念看都不看他,冷淡地兩個字送上:“不用。”
就在不遠處就有一個穿著雨衣四處兜售雨傘的中年女人,岑念隻是一個眼神,她就立馬走了過來:
“美女,買把雨傘嗎?”
岑念花20元,買了一把透明的長柄傘。
青年失望離去。
岑念打著傘邁出麥當勞的屋簷,暴雨劈裡啪啦地砸在雨傘上,震得她的手都有些發麻。
這時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她穿的不是會進水的鞋。
岑念打著傘,和一群要進考場的學生一起走過馬路來到了街對麵。
學校大門就在前方,她往校門走的時候,注意力卻被一個沒有打傘的老奶奶吸引了。
她站在校門口,渾身被大雨濕透,狼狽地用脫下的外套保護著一個手工編織的毛線手提包。
如果是個成年人這麼做,岑念隻會目不斜視地走進校門,可是,在她麵前被暴雨洗刷的是一位年過七十的白發老人,彆說身體健康了,看她在雨中搖搖晃晃的樣子,岑念很懷疑她還能繼續這樣站多久。
岑念停下腳步,逆著不斷湧入學校的人潮,走向路邊的老奶奶。
透明的雨傘舉起,遮擋住敲打在老人身上的冷雨。
“給你。”
岑念遞出雨傘。
無情的暴雨迅速打濕了她的後背,岑念無動於衷。
“不用不用……”老奶奶受寵若驚,連忙把傘推回岑念頭上,她一邊擺手,一邊急急忙忙地說:“學生你打吧,不用管我。”
岑念不依不饒地把傘送回她的頭頂,說:“不管你你就要倒下了。”
少女麵無表情,光從那冷淡的神色來看,不知情的人絲毫猜不到她是在做著好事。
“真的不用管我,學生你淋雨生病就不好了……”
岑念乾脆在她身旁站定,透明的雨傘遮住兩人的頭頂,一個人的肩膀。
“你在等人?”岑念問。
“對呀,等我的兒子出來,他在裡麵工作。”老奶奶提起她的兒子,連眼睛都亮了:“他馬上就出來了,我給他帶了他最愛的排骨肉粽,我親手包的,他從小就愛……”
老奶奶從裹得緊緊的外套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個編織包,桃粉色的毛線在被雨浸濕後變成暗紅,她一臉擔憂地打開編織包,確認了肉粽的安危後鬆了口氣,接著一把拿出兩個飽滿的肉粽子塞給岑念。
“學生,給你。”老奶奶笑著說:“回去讓你媽媽蒸15分鐘就可以吃了。”
岑念接過老人的好意,她以為這樣就能把傘送出去了,然而老人還是拒絕她的傘。
她固執地說:“不行,學生,你不能把傘給我。老婆子我生病沒什麼,你生病就會耽誤學習了!你不是要去上學嗎?彆管我這個老婆子了,快進去吧!”
岑念看了眼**的老奶奶,說:“……哦。”
老奶奶看著雙腳紋絲不動的岑念,一臉疑惑:“學生,你怎麼還不進去?”
“你兒子出來了我再進去。”
岑念看了眼學校大門正對著的教學樓上的鐘表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才開始考試,應該夠了。
老奶奶感動不已,連說好幾聲“謝謝。”
“……嗯。”岑念從喉嚨裡回應一聲。
不斷有參加化競考試的學生走進校門,他們詫異地看著同為考生卻站在門口不動的岑念。
漸漸地,校門口流動的人越來越少了。
鐘樓上的分鐘已經接近整點。
岑念還沒催促,老奶奶先慌了起來,她說:“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學生,我這就打電話給我兒子催催……”
她在衣服和褲兜裡摸了幾次都沒摸出手機,岑念看出她的尷尬,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你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嗎?”
“記得記得……對不起啊,我這個人忘性大,看來又忘記帶手機了……”
老奶奶在衣服上小心擦去手上的水痕後,才接過了岑念的手機。
她熟練地撥出一個號碼,過了一會,慌張地看向岑念。
“怎麼了?”
“裡、裡麵說是空號……”老奶奶徹底慌了:“怎、怎麼會是空號呢?”
“你彆急。”岑念神色冷靜:“他叫什麼名字?我去找人問問。”
“他叫湯啟,在裡麵教生物……”老人忽然一喜,說:“要不然,學生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吧?免得你來來回回地跑……”
老奶奶期盼地遞出手中的編織包,岑念卻沒有接。
“他是這所學校的老師?”
“對呀!”老奶奶毫不猶豫。
“……”
今天是星期日,化學競賽預賽的日子。
此時此刻,科大附中裡隻有隸屬國家數學會上京組的監考人員,不可能有和化學競賽無關的人員。
“你確定他在裡麵?”岑念問。
“確定!他是這裡的生物老師,學生,你為什麼這麼問?”老奶奶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在裡麵做什麼?”
“給學生們上課呀……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老奶奶因為岑念的反應變得忐忑起來:“是不是你不方便?沒關係,你快進去吧,我再等等就好了,呀——都這麼遲了,你快進去吧!”
老奶奶催促道。
然而她越說,岑念就越走不動路。
今天是周日,她的兒子上的哪門子課?
這裡麵都是來參加化競考試的學生,他給什麼人上課?
岑念看了眼還有幾分鐘就走到三點整的時間,歎了口氣。
“你的兒子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老奶奶慌了:“他為什麼不在這裡?”
“跟我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