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岑念住的房間在三樓, 他卻徑直按下了4樓的按鈕。
岑溪走出四樓後, 毫不猶豫地向著沐浴在夜色中的天台而去。
推開玻璃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寬闊的無邊泳池, 他掃了一眼天台, 沒有發現少女的身影。
……她已經走了嗎?
岑溪沒有在天台找到岑念,轉身正要離去時, 身後忽然傳來破水之聲。
一隻不住往下滴水的白皙手臂勾上他的腳脖子, 像是塞壬溫柔的攻擊, 讓岑溪不由停下腳步。
岑溪轉身, 笑著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看看我捕捉到了什麼?一隻小美人魚嗎?”
少女縮回手,趴在池邊不滿地看著他, 她**的黝黑長發散在肩上, 開在水中, 自有一種妖豔的美麗。
在見到她之前, 岑溪很難相信有一種人能夠不施粉黛,卻豔若桃李。
“你來得太慢了。”她神色不滿。
明明是他說在天台的泳池見麵,她都快在這水裡泡成漿了他才來!
“有醜妖精把我絆住了。”岑溪笑道:“下次我會再快一點。”
……
醜妖精嶽寧在海邊打了聲噴嚏, 誰在想他?
“瞧那小子模樣,肯定是在找岑念呢。”
嶽寧揉了揉鼻子,望著出現在遠處海灘上東張西望的嶽尊。
此時晚宴已經散席,他的身邊隻剩下嶽秋洋一人。
嶽秋洋麵無波瀾地看著看見他們後, 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往反方向走的嶽尊,說:“嶽岑兩家的聯姻, 可能生變。”
“怎麼說?”嶽寧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您是覺得岑家邀請了張家和趙家,所以才……?”
“知道古時候的選秀怎麼選嗎?”
“……”
“皇帝選完,接著才是王爺和皇子們選。”嶽秋洋冷冷說道:“這兩家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老岑說過岑家的女兒隨便我們選,那就肯定是我嶽家挑完才有彆人挑人的份。”
“那您……”
“這座島上好看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他冷聲說。
嶽寧猛地醒悟過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是岑筠連為什麼要……”
“岑家,主事的不止有岑筠連。”
“……我更不明白了,岑溪和嶽尊是一起長大的兄弟——就像您和岑叔叔一樣,他為什麼要阻擾兩家聯姻?”
嶽秋洋聞言,冷笑一聲。
嶽寧從未見過父親這樣冰冷的神情。
他說:“世上,從不會有第二個我和岑筠連。”
……
酒店四樓的天台上,岑念握住他伸來的手,接著這股拉力離開了泳池。
水流嘩啦啦地從她身上落下,一塊大毛巾從天而降將她裹了起來。
“想看日出嗎?”岑溪一邊用毛巾輕柔擦去她頭上的水,一邊輕聲問。
“想。”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今晚早些休息。”
岑溪將她送回房間後,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叮囑道:“晚上不要出門,等到明天他們都離開,你就可以想去哪裡去哪裡了。”
“他們明天就走?”岑念問。
“會的。”岑溪笑道。
岑念不疑有他,岑溪走後,她打消了外出的念頭,在房間裡和莉莉通起了視頻電話。
她不知道的是,替她關上房門的岑溪沒有回去自己房間,而是往著酒店樓下走去。
他走到一樓大廳,恰好遇見和一個金發麗人說說笑笑走回酒店的嶽尊。
嶽尊神色有些尷尬,迅速扔下身旁的金發麗人朝他走來。
被劃清界限的金發麗人也不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著走向另一方向。
“你可彆亂想,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嶽尊說。
岑溪笑了,假裝沒有看見兩人身上沾上的砂礫。
“和我解釋什麼?”
“你是我大舅子,當然要解釋了……”嶽尊揚起一邊嘴角,剛打趣完,他的嘴角又垂了下去:“你見過念念了嗎?”
“剛見過,她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下了。”
“哪裡不舒服?需要看醫生嗎?”嶽尊一急。
“暈機而已。”岑溪不以為然的笑了。
“暈機很難受的好嗎?你真是個大老粗,不懂憐香惜玉。”嶽尊有些猶豫,片刻後,說:“算了,既然她已經睡了,我明天再去看她好了。”
岑溪剛要往外走,嶽尊把他叫住:
“你去哪兒?”
“看看其他人。”
“其他人有什麼好看的。”嶽尊說:“機會難得,我們去海邊走走。”
岑溪意外地看著他:“你要……和我海邊散步?”
明明沒有深意的邀請,岑溪嘴裡這麼一說出來,嶽尊就覺得變味了。
“你看什麼,我可不是死基佬。”嶽尊臉上一紅,惱羞成怒地說:“滾滾滾,想和你談談心還差點名譽受損,老子一個人喝酒去。”
“開玩笑呢。”岑溪笑著跟上他的腳步:“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找個風景好的地方走走。”嶽尊隨意地聳了聳肩。
嶽尊和岑溪離開後,隱在步行樓梯陰影裡的嶽寧這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