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飽含憤怒的鋼琴轟鳴聲,躲在臥室裡心煩意亂的小許不禁一個哆嗦。
幾秒後,大許開門走了進來。
她皺著眉頭,說:“你今天怎麼了?”
“我……我沒怎麼啊?”小許避開她的眼神,竭力笑了笑,裝作一如往常地起身往外走去。
大許一把拉住她,說:“你心裡有沒有事我還看不出來?說吧,你又闖什麼禍了?”
“真沒有,你彆疑神疑鬼……”
“許佳莉!”姐姐一瞪,叫出了她的大名。
一般姐姐叫出大名,說明這事就沒有回旋餘地,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她滿意為止了。
小許心裡亂,也想找個人商量商量,說不定……說不定是她想多了呢?
“我可以悄悄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第三個人……”小許低聲說。
“我什麼時候大嘴巴過了?”大許瞪她一眼:“趕緊說!”
小許憋了已久,大許一問,她就竹筒倒豆子地把早上撞見的事說了出來。
她想從姐姐那裡尋求一點安慰,“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她想聽到這樣的安慰。
然而,她卻看到大許的臉色白了。
就像她早上剛撞見這一幕後的表情,驚惶不安。
小許的心沉了下去,不用姐姐再說,她已知道自己看到的絕不是尋常一幕。
“這事你和其他人說過嗎?”大許用力握住她的手臂,指甲硌得她生疼,她的神色也嚴厲得嚇人。
小許怯弱,低聲說:“沒有……我沒有和彆人說過。”
“那就好。”大許稍微鬆了一點手上的力量,她盯著小許,一字一頓地強調道:“這件事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今天早上你看到的,把它爛在心裡,誰都不要說——你明白了嗎,小許?”
“我、我明白了……”
小許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她們誰都沒有發現,一門之隔,貼著一隻不懷好意的耳朵。
張嫂聽見腳步聲朝門口走來,慌慌張張躲進隔壁自己臥室。
大許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片刻,然後走到她的臥室門前,皺眉看著她:
“……張嫂?”
“嗯?什麼事?”
張嫂像是才注意到大許似的,放下手中裝著炸花生的塑料瓶朝她看去。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從喉嚨眼裡蹦出來,麵上卻平靜如常。
張嫂把畢生演技都用在了這一刻。
大許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一圈,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臉上懷疑的神色才漸漸退去。
“……沒什麼,聽見隔壁有聲音,過來看看。我打掃衛生去了,你也看著時間準備晚餐吧。”大許說。
“嗯,好,你忙去吧。”張嫂說。
大許離開後,張嫂的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她放下裝著花生的塑料瓶,在門口鬼鬼祟祟望了一眼,確認大許進了洗衣間後,甩開雙腿往樓上跑去。
……
“你說什麼?!”
侯婉坐在梳妝鏡前,疑心自己聽到了幻覺。
就在幾分鐘前,她還在滿懷愛意地清點自己的貴重首飾和寶石收藏,張嫂進來說有要事相告的時候,她還不快地想把她趕出去。
誰能想到,張嫂要說的要事,竟然真的是能把岑家炸得分崩離析的要事!
侯婉激動地起身,緊接著又察覺自己太不冷靜,連忙又坐了回去,偽裝那泰山崩於眼前不動聲色的貴婦風度。
“你確定沒聽錯?”她再次追問。
“我確定!”張嫂激動得臉色泛紅,她指天發誓道:“我說的絕對是我親耳從小許口中聽到的事實!您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下去問!”
“不——我不問。”侯婉馬上說,她的眼珠飛快轉動,顯然在謀劃著什麼大事,張嫂偷看著她的神色,識趣地閉嘴不言。
“這些話你誰也彆說,當沒聽到。”侯婉終於開口。
“是,我明白,我絕不會多說一個字。”張嫂說完,雙腳仍釘在地麵不動。
侯婉明白她的意思,說:“回去等消息。”
張嫂如同吃了定心丸,歡天喜地走了。
她人還沒走到樓下,已經收到侯婉的微信轉賬。
她把上麵的零圈圈數了四遍,心花怒放地回自個臥室了。
二樓的主臥裡,侯婉看著張搜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動作利落地關門上鎖,接著撥出了一個貴婦好友的電話:
“敏兒,是我呀,你最近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喝茶……沒有什麼大事,我想問問你,你上次對付你先生的針孔攝像頭是在哪裡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侯婉打完電話,心如鹿撞,仿佛多年前第一次看見岑筠連的時候。
初戀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壓抑住和誰聊聊的衝動,決心在摘下勝利果實之後再行慶祝。
人們都說錢能買到萬物,這話沒錯,侯婉雖然沒有足夠多的錢買到岑筠連的心,但區區一個針孔攝像頭,還是想買就能買的。
第二天早上,她拆開快遞來的盒子,用比高考還認真的心態,把說明書來回研讀了好幾遍。
之後又趁著其他人都出門了,握著針孔攝像頭的盒子悄悄上了四樓。
藏攝像頭的地方她一開始想的是岑溪臥室,高清無碼勁爆畫麵才能震碎麵對岑溪毫無原則的岑筠連,然而她試著開岑溪的門,卻失望地發現有門鎖存在。
嗬,她早就知道這個繼子心思重,沒想到竟然連家裡臥室也要上鎖,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在裡麵藏了什麼齷蹉嗎?
侯婉在心裡罵罵咧咧,打不開門又沒理由找小許要鑰匙,隻能退而求其次,將攝像頭安裝在了電梯出來後旁邊的盆栽裡。
小小的一個黑點,隱藏在土裡根本看不出是個攝像頭。
她買的是最好的三防產品,就算有人往上麵澆水也不用擔心。
侯婉左看右看,對自己的作品滿意得不行,懷著馬上就要功成名的期待和喜悅離開了走廊。
黑色的針孔攝像頭,靜靜地對著走廊兩扇緊閉的房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