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同性戀?”岑念忽然問。
岑念一句話,打破所有旖旎。
岑溪:?
“愛和愛之間還有本質區彆嗎?”她追問。
岑溪:“……”
岑念問的,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沉默許久, 用一句“不早了, 回去休息吧”避開了這個問題。
岑念雖然沒能請教出問題答案,但是卻因禍得福,見到了她一直好奇的岑溪答不出問題的樣子。
原來他也會有困惑的時候啊。
岑念回房後閉上眼,思維更加活躍, 漸漸從“不同類彆的愛有沒有本質區彆”跳躍到了更加無解的“人命有沒有價值區彆”上。
岑念今夜注定無眠,她不知道的是,上京市裡此刻還有一個人因為她而同樣無眠。
淩晨一點二十分,剛剛睡著的嶽尊被一個電話從周公那裡叫醒,又一句話嚇走了剩下的所有瞌睡蟲。
“……你說什麼”
嶽尊睡眼惺忪的一雙眼猛地瞪大, 他掏了掏耳朵, 疑心自己還沒完全清醒,所以才出現了幻聽。
“我問你——”岑溪說:“你怎麼看待同性戀?”
深更半夜的,莫名其妙一個電話打來,第一句就是問怎麼看同性戀……
嶽尊都快顫抖了。
“你彆害我,我隻喜歡女人……”
對麵沉默兩秒後, 岑溪說:“你覺得這是試探?”
“不是你問的?”
“有人問我。”
“這不就是出櫃前的開場白嗎?”嶽尊此時瞌睡全無,從床上坐起, 好奇心都快要從他的喉嚨裡鑽了出來:“一般人誰在乎你怎麼看同性戀啊?隻有同性戀才在乎你怎麼看同性戀!”
“……”
“誰啊?誰膽子這麼大,喜歡上了我們年少有為的岑董——”嶽尊看熱鬨不嫌事大, 起哄道:“王騫?趙飛賢?還是月桂園的蚊香趙榮?嗬……肯定是趙榮那小子!上次聚會的時候我還看見他一個勁兒偷看你!”
“你確定這是試探嗎?”岑溪問。
“不然誰這麼無聊問你這種問題?難不成是問卷調查?”
嶽尊說得斬釘截鐵:
“你看普通人會問你怎麼看戀物癖嗎?隻有戀物癖的人才會想知道彆人怎麼看他!兄弟, 不是我說, 誰突然問你一句怎麼看同性戀,這人有九成自己就是個同性戀!”
嶽尊說完,又覺得自己武斷了,連忙加上一句:“……再不濟也是個雙性戀!”
岑溪:“……”
嶽尊等了半晌沒聲,拿下電話看了一眼,信號滿格呀!
“兄弟?你睡著了?”嶽尊問。
“……沒有。我還有點事,你睡吧。”
不等他開口說話,手機裡已經隻剩嘟嘟的忙音。
結束這通莫名其妙的通話後,嶽尊重新躺下,但是再也睡不著了。
一閉眼,他的心裡就又浮起那個沒有得到解答的問題:
“……所以到底是誰出櫃了?”
輾轉反側多時後,嶽尊覺得自己今晚得不到答案就睡不著了,他拿起手機回撥給岑溪,勢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嶽尊:氣到變形.jpg
……
岑溪放下手機,左思右想後,覺得還是不能聽信嶽尊的胡言亂語。
岑念性格單純,有一說一,她問怎麼看待同性戀,應該沒有多的意思。
其實……他真正在意的是後麵那句。
“世俗不允許的感情,你也覺得它們不該存在嗎?”
這句話如同寒山中忽然響起的鐘聲,震撼人心,讓他霎時失去了言語。
有那麼千分之一的可能,她是在暗指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岑溪有些意動,卻又覺得自己隻是想太多。
岑念說這句話的時候,指的應該還是上一句的“同性戀”吧。
如果不是他多想,該多好。
岑溪輕輕摩挲手腕上已經褪色的紅色手鏈,自嘲地一笑。
……
第二天下午,岑溪出門時在玄關遇上正好也要出門的岑念。
他隨口問了一句:“和誰出去?”
“諸宜。”岑念說。
“……”
岑溪一下子想起了昨夜她問的問題,心情有些複雜。
“……你們兩個人?”他問。
岑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她走出彆墅坡道,很快就攔下了一輛正好路過的的士。
“去時代廣場。”
岑念來到時代廣場的時候,諸宜已經等在商場門口。
見她下車,諸宜揮手跑來,一個飛撲撞得岑念倒退兩步。
“我已經想好今天的行程了,我們先去做個頭發,再去逛街,買完衣服樓下有星巴克,我想去試它新出的單品,對了你看學園論壇了嗎?最近有個你和兩個學神三角戀的同人文挺熱的……”
諸宜嘰嘰喳喳地說著,已經完全忘記了昨天從岑念那裡聽到的“勁爆大消息”。
諸宜的歡快調動了岑念的心情,她壓下繁雜的心虛,順水推舟將心思放在兩周後的天賦異稟本國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