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貓(2 / 2)

也正是因為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這是老了啊。

是啊,從開始撫養小東西到現在,都已經十三年了。現在的他都已經是個優秀的大人了,我可不得老了嗎。

雖然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年了,我的內心卻很滿足。

小東西對我很好,那些我回送給他的寶貝,他病愈後原樣還給了我,甚至還加倍往裡麵添了些。因為受傷,我沒辦法再把這些東西運回假山頂,索性就將它們堂而皇之地堆在了小東西的床底。有他看顧著,這些年來,我的寶貝數量隻多不少,妥得很。

與此同時,在定國公的默許下,小東西也開始接觸府裡府外各項事務。說來好笑,明明才五十不到,定國公卻因為年輕時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早早顯露了疲態,最近幾年更是纏綿病榻,時不時就要喝上幾劑猛藥。外麵都瘋傳定國公這是命不久矣,隨著時間的推移,定國公府偌大的擔子,漸漸落到了小東西一個人身上。幸好小東西為人聰穎,學東西快,要不定國公府還不得翻了天。

眼看著小東西由初出茅廬,到漸漸上手,我也放下了心底最後的擔憂。

現在的小東西的話,就算我不在,也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本貓也該安享晚年了。

隨著年歲升高,我開始時常感到困倦。明明年輕的時候,一到晚上就躁動不已,東跑西竄的,到了這把年紀,我卻隻想整日睡在窩裡,懶得動彈,真令人唏噓。

小東西對我的日漸虛弱很是難受。他似乎接受不了我已經老去的現實,每每用悲傷的目光看著臥在軟墊上的我,看得我壓力很大。

為了逃避他的注視,我開始找各種隱蔽的角落睡覺,隻有在肚子餓的時候,才會回屋裡晃上一圈。

也正是因為

怎麼,跑這麼急,原來是想和我一起吃飯嗎?”

小東西笑了笑,將我抱到左手邊放著,然後順手取過一隻小碗,從魚湯裡撈了塊鮮嫩的魚肉,放在我麵前。

我當著他的麵抬起爪子,用力一推。

小碗晃了晃,翻倒在桌麵上,碗裡的湯水流出,沾濕了桌麵。

呸,誰要吃,這玩意兒有毒。

“不吃嗎,明明以前很喜歡的。”

小東西愣了愣,舉起筷子,又

從湯裡夾了塊魚肉,湊到我麵前。

我甩甩腦袋,一揮爪子,又把那筷魚肉打落桌麵上。不僅如此,擔心小東西領會不到我的意思,我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腦海裡靈光一閃,又將自己的一條前腿伸進了湯裡。把湯弄臟的話,他就怎麼也不會喝了吧。

“踏雪,你這是……”

小東西發出了緊張的驚呼,眼疾手快將我一把從桌上撈起。奶媽從一旁擰了塊帕子,衝上來幫著擦拭我濕漉漉的前腿。在這空檔裡,小東西擰著眉頭,銳利的目光看向了桌上那盆被弄汙的魚湯。

“踏雪從沒糟踐過食物……”他語氣篤定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跟誰解釋什麼,“來人,去請方大夫來,我倒要看看,這碗湯裡到底有什麼古怪!”

此刻的他,脫去了往日溫潤可親的外殼,顯得危險而肅殺。我欣慰地看著眼前麵沉如水的小東西,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真的長大了。

以後,就算我不在,他也一定能長命百歲。

大夫隨後趕到,對魚湯進行了檢查後,發現其中被摻入了一種慢/性/毒/藥。那是種非常隱蔽的毒/藥,無色無味,脈象上也很難診斷,長期食用,會讓人身體虛弱,內臟衰竭。

投毒的犯人很快就被揪了出來。在嚴刑審問下,他供出了錢夫人的侍女,再繼續調查下去,恐怖的事實被一一挖掘,就像一根導/火/索一樣,一係列不曾被人察覺的罪惡往事隨之揭開麵紗,擺在了眾人麵前。

原來,小東西之前,錢夫人早已用類似的手法,暗害過很多人,其中甚至包括大夫人王氏。

真相大白,定國公震怒。錢夫人被休棄,打入死牢,她的兒子也被貶為庶子,早早分家,遷去了嶺南。

半年後,小東西正式承襲爵位,成了新的定國公。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我。

我實在太老了。

和人類步入老年一樣,我的視力大不如前,耳朵也沒以前那麼好使,常常要小東西喊我很多次,我才能應上一聲。

年輕時受過的傷在年老後折磨著我,死神的腳步正在逼近,漆黑的死氣從我每一寸骨頭縫裡流出,奪走我引以為傲的皮毛上最後一絲光亮。漸漸地,光是呼吸,我都會感到疼痛不已。

我虛弱地倒在軟榻上,很多天沒有挪窩。

我已經沒力氣再出去亂走了。

小東西對外稱病,謝絕了一切訪客,整日守在我的身邊。他紅著眼睛,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我甚至連安慰他都做不到。

我開始不分晝夜地沉睡、做夢,夢見年輕時的我,夢見少年時的他。那時候的我,一躍就能跳上高高的窗台,當我奔跑的從湯裡夾了塊魚肉,湊到我麵前。

我甩甩腦袋,一揮爪子,又把那筷魚肉打落桌麵上。不僅如此,擔心小東西領會不到我的意思,我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腦海裡靈光一閃,又將自己的一條前腿伸進了湯裡。把湯弄臟的話,他就怎麼也不會喝了吧。

“踏雪,你這是……”

小東西發出了緊張的驚呼,眼疾手快將我一把從桌上撈起。奶媽從一旁擰了塊帕子,衝上來幫著擦拭我濕漉漉的前腿。在這空檔裡,小東西擰著眉頭,銳利的目光看向了桌上那盆被弄汙的魚湯。

“踏雪從沒糟踐過食物……”他語氣篤定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跟誰解釋什麼,“來人,去請方大夫來,我倒要看看,這碗湯裡到底有什麼古怪!”

此刻的他,脫去了往日溫潤可親的外殼,顯得危險而肅殺。我欣慰地看著眼前麵沉如水的小東西,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真的長大了。

以後,就算我不在,他也一定能長命百歲。

大夫隨後趕到,對魚湯進行了檢查後,發現其中被摻入了一種慢/性/毒/藥。那是種非常隱蔽的毒/藥,無色無味,脈象上也很難診斷,長期食用,會讓人身體虛弱,內臟衰竭。

投毒的犯人很快就被揪了出來。在嚴刑審問下,他供出了錢夫人的侍女,再繼續調查下去,恐怖的事實被一一挖掘,就像一根導/火/索一樣,一係列不曾被人察覺的罪惡往事隨之揭開麵紗,擺在了眾人麵前。

原來,小東西之前,錢夫人早已用類似的手法,暗害過很多人,其中甚至包括大夫人王氏。

真相大白,定國公震怒。錢夫人被休棄,打入死牢,她的兒子也被貶為庶子,早早分家,遷去了嶺南。

半年後,小東西正式承襲爵位,成了新的定國公。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我。

我實在太老了。

和人類步入老年一樣,我的視力大不如前,耳朵也沒以前那麼好使,常常要小東西喊我很多次,我才能應上一聲。

年輕時受過的傷在年老後折磨著我,死神的腳步正在逼近,漆黑的死氣從我每一寸骨頭縫裡流出,奪走我引以為傲的皮毛上最後一絲光亮。漸漸地,光是呼吸,我都會感到疼痛不已。

我虛弱地倒在軟榻上,很多天沒有挪窩。

我已經沒力氣再出去亂走了。

小東西對外稱病,謝絕了一切訪客,整日守在我的身邊。他紅著眼睛,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我甚至連安慰他都做不到。

我開始不分晝夜地沉睡、做夢,夢見年輕時的我,夢見少年時的他。那時候的我,一躍就能跳上高高的窗台,當我奔跑的

現在,我要用來藏自己。

都說貓快死的時候離家出走,是害怕屍體留在領地裡,會招來危險的野獸。但我的小東西,他已經那麼強大,不會再害怕野獸了。

可我還是執意離去。

我隻是不想讓他看到我死去的模樣。

……

天邊翻起來一抹魚肚白。

晨曦的微光穿過雲層,投射到假山石縫中,洞裡,一抹蒼白的影子,在陽光下逐漸失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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