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木爾逃得匆忙,我們入城的時候，在城中心的城守府俘獲了一堆瑟瑟發抖的華服女人，她們似乎是特木爾的姬妾，看長相有華族人,也有大夏人。以防萬一,宋述安命人將她們綁了,統統先關到牢裡去。
當時的場麵很是混亂，宋述安擔心我有危險,就讓幾個人陪我在外麵等著。初春的太陽照在身上很暖和,我乖乖坐在屋外亭子裡，正曬著太陽,一隊士兵押著那群女人，經過涼亭時,隊伍裡一個女人突然高喊了一聲“莓莓”，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本來以為，這世上除了宋述安和我娘，已經沒人知道我這個名字了。
那人會是誰？
我猶豫一下，揚聲喊住了隊伍，走近細看,發現那是個穿得灰撲撲的年輕女人。與周圍環肥燕瘦的諸姬妾不同,她的長相略顯平淡，身材也很乾瘦,除了一雙淒苦的下垂眼，整個人長得毫無特色。看到那雙酷似渣爹的眼睛,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詩萱？”
試探著張口喊了一聲,女人的臉上立刻顯露出驚喜的神色。
“是我！莓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她朝我伸出顫抖的手,仿佛是想要摸一摸我的臉。然而，就在她觸碰到我之前，跟隨在我身邊的侍衛已經厲喝一聲衝將上來，抓住她的手腕一推一按，將周詩萱麵朝下按在了地麵上。--
“唔……唔唔……”
女人瘦弱的身體無力地掙紮著，在地麵激起一陣翻飛的塵土。
“住手，快鬆開她，這是我認識的人！”
我趕緊讓侍衛鬆開，無奈這些人都是宋述安的心腹，麵對我的安第34章
特木爾逃得匆忙,我們入城的時候，在城中心的城守府俘獲了一堆瑟瑟發抖的華服女人，她們似乎是特木爾的姬妾，看長相有華族人,也有大夏人。以防萬一,宋述安命人將她們綁了,統統先關到牢裡去。
當時的場麵很是混亂，宋述安擔心我有危險,就讓幾個人陪我在外麵等著。初春的太陽照在身上很暖和,我乖乖坐在屋外亭子裡，正曬著太陽,一隊士兵押著那群女人，經過涼亭時,隊伍裡一個女人突然高喊了一聲“莓莓”，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本來以為，這世上除了宋述安和我娘，已經沒人知道我這個名字了。
那人會是誰？
我猶豫一下，揚聲喊住了隊伍，走近細看,發現那是個穿得灰撲撲的年輕女人。與周圍環肥燕瘦的諸姬妾不同,她的長相略顯平淡，身材也很乾瘦,除了一雙淒苦的下垂眼，整個人長得毫無特色。看到那雙酷似渣爹的眼睛,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久違的名字。
“詩萱？”
試探著張口喊了一聲,女人的臉上立刻顯露出驚喜的神色。
“是我！莓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她朝我伸出顫抖的手,仿佛是想要摸一摸我的臉。然而，就在她觸碰到我之前，跟隨在我身邊的侍衛已經厲喝一聲衝將上來，抓住她的手腕一推一按，將周詩萱麵朝下按在了地麵上。--
“唔……唔唔……”
女人瘦弱的身體無力地掙紮著，在地麵激起一陣翻飛的塵土。
“住手，快鬆開她，這是我認識的人！”
我趕緊讓侍衛鬆開，無奈這些人都是宋述安的心腹，麵對我的安
妾不同，六姐身上隻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布衫，這令我先入為主地以為她是被華族人俘虜進府做奴仆的。然而，帶她洗澡的時候，脫下衣服，我卻在她身上各處看到了無數曖昧的痕跡，鞭打、火燙、穿刺、牙咬，大多集中在一些難以啟齒的部位，比起單純的傷痕，看起來更像是嚴重的性/虐待。
僅是如此便罷，在為她手上的傷口塗抹傷藥的時候，我借機把了把脈，發現六姐就在最近，才剛流掉過一個孩子，難怪她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
我幾乎可以想象到在城主府中，她到底遭遇了怎樣的人間地獄了。
這樣的事，發生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噩夢。不忍觸及六姐的傷疤，我假作未覺，手下溫柔地為她塗抹著傷藥。
“莓莓……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那麼漂亮。真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看到你。”
周詩萱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在邊疆操勞多年，她的掌心全是老繭，粗糙的繭子劃過臉頰，留下砂礫般粗糲的觸感。--
“我也是，能看到六姐，我很高興。”
我在她掌心蹭了蹭，感受到從手掌上傳來的熱量，眼睛有些濕潤。雖然小時候和她的關係並不好，但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姐姐，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幾名血親。
“我們找人打聽過，榮城城破的時候，大家都沒逃得出去，六姐，你……或許你還知道其他幾人的行蹤？”
周詩萱點點頭，又緩慢地搖搖頭，臉色如沼澤般沉暗。
“除了我，她們都死了。”
“十二妹妹身體弱，死在了流放路上，然後是八妹妹和十妹妹，她們沒能熬過榮城寒苦的冬天。十一夫人接連失了兩個女兒，憂傷過度，妾不同，六姐身上隻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布衫，這令我先入為主地以為她是被華族人俘虜進府做奴仆的。然而，帶她洗澡的時候，脫下衣服，我卻在她身上各處看到了無數曖昧的痕跡，鞭打、火燙、穿刺、牙咬，大多集中在一些難以啟齒的部位，比起單純的傷痕，看起來更像是嚴重的性/虐待。
僅是如此便罷，在為她手上的傷口塗抹傷藥的時候，我借機把了把脈，發現六姐就在最近，才剛流掉過一個孩子，難怪她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
我幾乎可以想象到在城主府中，她到底遭遇了怎樣的人間地獄了。
這樣的事，發生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噩夢。不忍觸及六姐的傷疤，我假作未覺，手下溫柔地為她塗抹著傷藥。
“莓莓……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那麼漂亮。真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看到你。”
周詩萱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在邊疆操勞多年，她的掌心全是老繭，粗糙的繭子劃過臉頰，留下砂礫般粗糲的觸感。--
“我也是，能看到六姐，我很高興。”
我在她掌心蹭了蹭，感受到從手掌上傳來的熱量，眼睛有些濕潤。雖然小時候和她的關係並不好，但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姐姐，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幾名血親。
“我們找人打聽過，榮城城破的時候，大家都沒逃得出去，六姐，你……或許你還知道其他幾人的行蹤？”
周詩萱點點頭，又緩慢地搖搖頭，臉色如沼澤般沉暗。
“除了我，她們都死了。”
“十二妹妹身體弱，死在了流放路上，然後是八妹妹和十妹妹，她們沒能熬過榮城寒苦的冬天。十一夫人接連失了兩個女兒，憂傷過度，
”
“我當然記得，他經常隨宋將軍一起來我們家。可他隻跟你親近，對我們其他人從來不假辭色。我聽其他人叫你夫人，莓莓，你是同述安……”
“嗯，我們……我們現在，是夫妻了。”我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
懷裡的脊背僵了一僵，我聽到六姐語氣有些古怪。
“當年，你和你娘半路逃跑，荒山野地，到處是野獸，我們都以為你們已經葬身野獸腹中。當時還覺得九夫人
太傻，就算到了邊疆勞作，總也好過葬身野獸腹中，誰又能料到，你們其實才是我們中最聰明的。真好啊，現在的你，長得又漂亮，身份又高貴，前呼後擁，輕易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你和九夫人真的好狡猾……”
感受到字裡行間細微的諷刺，我怔了怔，心裡湧上一絲無措。
“六姐，我和我娘，這一路也經曆了諸多波折，我們……”我想將我娘和我一開始的艱苦求生告訴她，但話說到一半，就被她打斷。
“莓莓，你剛剛也看到我身上的傷了，你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嗎？原本，以我的長相，特木爾是不可能把我納為姬妾的，然而，當他知道我的身份後，他卻留下了我，因為他與爹有私仇，他想通過折磨我來報複爹。他強要了我，用燒紅的烙鐵燙我，用鐵釘刺穿我的身體，大冷天讓我在冰水裡洗澡，即使我懷孕了，依舊對我拳打腳踢，我的孩子也因此沒有了……我當時就經常想，為什麼是我呢，爹有那麼多女兒，她們都比我漂亮，如果其他人還活著，是不是我就不用遭受這些厄運呢？”
“莓莓……如果當年逃走的人換成了我，你說，述安他會不會選擇我？”
她如同瘋魔了一般，在我耳邊絮絮念叨著可怕的話。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我驚恐地伸手，還沒來得及將她推開，脖子上忽然感到猛地一痛。
我睜大眼，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到一隻枯瘦如雞爪的手，正攥著一支沾滿鮮血的珠釵，狠狠往我的咽喉刺來——一下，兩下，三下……
那是宋述安送我的珠釵，我珍愛無比，每天都戴著，不知周詩萱何時將它從我頭上取了下來。珠釵底部又長又尖銳，隨著釵身的刺入與拔出，大量的血液從破損的血管噴濺出來，觸目儘是一片恐怖的鮮紅。腦供血不足，太傻，就算到了邊疆勞作，總也好過葬身野獸腹中，誰又能料到，你們其實才是我們中最聰明的。真好啊，現在的你，長得又漂亮，身份又高貴，前呼後擁，輕易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你和九夫人真的好狡猾……”
感受到字裡行間細微的諷刺，我怔了怔，心裡湧上一絲無措。
“六姐，我和我娘，這一路也經曆了諸多波折，我們……”我想將我娘和我一開始的艱苦求生告訴她，但話說到一半，就被她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