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烙印(1 / 2)

拯救偏執反派 草莓醬w 7137 字 3個月前

天黑之前,一行人趕到了繁花鎮。

路雪柔撩開簾子?看?向街道兩側,商鋪早早就關門了,街上一個叫賣的小販都沒有,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彼此撞到了都是一臉驚恐,然後拔腿就跑。

氣氛似乎有那麼一絲詭異?

路雪柔懷疑地問:“是不是那個小販在騙我?說好的講道大會呢?怎麼能這麼冷清?”

寧先生也納悶:“一會兒找個人問問就好了。”

馬車繼續向前走,沒一會兒卻又忽然停下了,飛霜敲了敲馬車門,道:“少城主,前麵有人發喪,咱們得讓個道。”

“哦,讓吧。”路雪柔有點好奇,把腦袋鑽到窗外,一抬眼就對上了一個帶著半邊鬼麵具穿著喪服的人,那麵具做的極其恐怖,更嚇人的是,那人的牙非常的長,讓人看?了後背發寒。

路雪柔本能地後退,這一下子?退的狠了,直接倒在了殷九霄懷裡。

“何?事?”殷九霄睜開眼睛,順勢摟住了少女。

路雪柔抓著他的衣襟,連說了好幾聲:“嚇死我了!”

殷九霄凝眉,伸手將簾子?挑開,那個帶鬼麵具的人猶在馬車旁,兩根尖利的牙齒支了起來,把路雪柔和車裡另外兩個人又驚嚇了一次。

然而那人沒獲得任何成就感,他自己好像也嚇得夠嗆,踉蹌後退兩步差點撞到了棺材,嘴裡那兩根長牙啪地掉在了地上,最後那人看?了殷九霄一眼,捂著嘴就跑了。

路雪柔愣愣地說道:“假牙啊……”

“他乾嘛扮鬼嚇唬咱們?”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奔喪的隊伍過去之後,馬車重新動了起來,路雪柔本想帶大家找個客棧住下,但因為這裡正趕上講道大會,客棧都住滿了,於是她大手一揮,租下了離客棧不遠的一處民宅。

宅院很大,一人一個房間綽綽有餘,路雪柔給殷九霄挑了一間又寬敞又乾淨的,幾人奔波了一天,都有點累了,於是簡單吃了晚飯,就睡下了。

路雪柔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眼望見房間門外站著一個長長的人影,因為剛被鬼麵具嚇了一次,她幾乎是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誰,誰啊?”路雪柔下了床,順手

抱起了自己的枕頭往門口走。

她趴在門上看?,那人影一動不動,再一看?,那人穿的是一身白衣,身材看?起來和殷九霄差不多。

“哥?”路雪柔把門打開一條縫,對著那人的背影輕聲喊。

她丟掉枕頭,打開門走出去,又叫了一聲:“哥,你沒睡啊?”

殷九霄沒有回?頭,雙手垂在身側,雙拳緊握,靠近一看?,他渾身都在微微顫動,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路雪柔又往前走了一步,腳落地時竟然滑了一下,差點摔倒,她驚險地往地上看?了一眼,頓時愣了。

隻見殷九霄腳下四周的地麵上竟然結了一層寒冰,而且冰層越來越厚,且正在往周圍蔓延。

路雪柔狠狠哆嗦了一下,這才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冷的像是冬天,可現在分明才九月。

昨天去百毒門的時候,殷九霄身上的溫度一切正常,路雪柔當時還在想是不是他已經找到了控製內力暴動的方法,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沒有。不僅如此,因為長時間的壓抑,天魔內力一旦爆發,他身上比先前更冷了。

路雪柔晃神?的時候,殷九霄轉過身正看?著她,他眉目平靜,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那些痛苦。

可路雪柔知道,他隻是習慣了,從幼年開始,他身上的痛苦就沒有消失過,經年累月,疼痛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從沒有抱怨過,就隻是忍受,然後變強,再承受更大的痛苦。

這就像是一個死循環,無人能解。

路雪柔覺得不公平,如果一個人付出了這麼大的痛苦,他理應得到最值得的一切。可殷九霄得到了什麼?一個以折磨他為樂的母親,一個貪婪謀奪他性命的父親,真心相待之人的背後捅刀,武林正派的汙蔑和圍攻。

哪有人生來就是泡在苦海裡的?她想象不到如果自己淪落到那樣的地步,會變成什麼樣?

殷九霄向她緩緩走來,路雪柔看?著他冰冷莫測的臉,突然衝動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這樣?”

悄無聲息的背負和忍耐,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值得依靠。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穿越沒什麼意義,因為殷九霄繼續如此,恐怕還會走上那條毀滅的路。

殷九霄在少女麵

前站定,他從路雪柔的眼裡看?到了迷茫,不甘心,以及一點帶著溫熱的關心。

大概就是因為那一點溫熱,讓他覺得這世界還有存在的意義。

殷九霄輕歎:“你會冷。”

路雪柔微微一愣,霎時明白,原來他壓製天魔內力,就因為自己會冷,她還以為自己那天的表現沒那麼明顯,結果殷九霄還是發現了。

不知道為什麼,殷九霄這樣讓她更生出一種憤怒,誰不是就活這一遭,憑什麼她就得是被彆人處處考慮照顧的那一個。

於是她膽大包天地推了麵前的人一把,揚起惱怒的小臉,質問他:“我冷不會多穿衣服嗎?要你管啊?那你還會疼呢?你什麼時候不疼了再來管我!”

她那點力氣可以忽略不計,殷九霄身形不動分毫,看?不出喜怒,目光卻是格外熱切。

他細細品味著她的話,整顆心都被一股柔軟的情?緒包裹,第一次從遵從了自己的心,輕笑出聲。

“你不想讓我疼?”

路雪柔聽見他的笑,耳根發麻,心跳加速,隻能被動的應答:“啊?嗯。”

殷九霄又向前一步,兩人的足尖幾乎抵在一起,路雪柔拚命抬頭,才能看見他的臉,隻聽他又問了一句:“即便這樣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