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醒來(1 / 2)

拯救偏執反派 草莓醬w 6857 字 3個月前

接下來的日子,夜雪歌每日到暗牢中送兩頓飯,因為殷行烈取血越來越頻繁,殷九霄的身體日漸消瘦,但他眼中那一道?向往著生的光始終沒有弱下去。

路雪柔看著心疼,每日趁著夜雪歌送飯的功夫都要和?殷九霄說很多話,她也知道少年聽不見,可她就是不願停下,仿佛這樣就能讓他死寂的世界變得熱鬨一點,讓他不舍得離開。

“你知道嗎?兩年後的你可以把十個殷行烈吊起來打,你練成了曆任魔宮宮主求而不得的天魔訣,你還找到了聖女讓你找的《蠱經》,雖然隻有一卷,但是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齊了。”

少年身上的白衣已經完全被血染紅,鎖鏈纏縛下,他身上有無數道或粗或細的傷口,有些已經愈合,有些皮肉外翻仍在流血,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樣,藏在陰暗的角落裡,眼眸注視著虛空,偶爾動一動耳廓,好像真的在聽人說話。

“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啊?”路雪柔強撐的笑終於無法繼續,她蹲下去,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雙手?抱膝,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

“對不起,我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看著他受傷,看著他身心煎熬。

暗牢外響起一聲催促,送飯的時間到了,夜雪歌收拾起食盒,而在她身體裡?的路雪柔隻能被迫跟著離開。

路雪柔心裡?生出了一股巨大的不甘心,她用手指摳著地麵,就是不想離開。

而這時,一直沉默的殷九霄終於開了口,他說:“彆再來了。”

夜雪歌以為他在對自己說話,狀似擔憂地說道?:“不行的,少宮主若是不吃飯,身體會?受不住的。”

殷九霄望著她小腿的位置,眼眸猩紅,再次重複:“彆再來了,就如你所言,等我。”

有些痛苦是他該受的,卻不是她。

路雪柔怔了怔,喚道:“哥哥。”

難道殷九霄能看見她,也能聽見她說的話嗎?

夜雪歌此刻毛骨悚然,這間暗牢中隻有她和殷九霄兩個人,他在對誰說話?難不成是被宮主每日取血,折磨得瘋掉了?

她不敢再多留,拎著食盒腳步飛快地走出了暗牢。

厚重的玄鐵門隔絕了僅有的一絲

光亮,殷九霄望著那一處,難得沒有抓緊時間練功,而是發起了呆。

最開始,他隻能在夜雪歌的身上看見一道?淺淺的影子,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可那影子卻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靈動狡黠的少女,她笑起來的時候,比藥王穀那一灣清泉還要乾淨純澈。

或許是被關在這暗牢的日子久了,他腦中出現了臆想,竟然能聽見她說話。

看她每日絞儘腦汁的講笑話,編故事,然後痛罵殷行烈,告訴他防備夜雪歌,殷九霄那顆冷如死灰的心忽然有了活氣。

他在暗牢裡聽見了殷行烈念那些口訣,筋脈脹痛,忍不住跟著口訣運轉內力,幾日過去,他發現自己的內力比之前增長了一倍,隻是這口訣似乎有一些破綻,強行照這樣練下去,恐怕會?走火入魔。

殷行烈應該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要取他的血來練功,隻是殷行烈並不知道,他的血隻能讓天魔內力更加激進狂暴,會?加快他的走火入魔。他不知從哪裡聽來了要取血四十九日這種說法,而殷九霄猜測,四十九日後,他大概會?變成一個瘋子。

殷九霄原本想借用天魔訣與殷行烈同?歸於儘,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現在更想活著,有一天能真實的見到她。

夜雪歌那日從暗牢回去後,好似受了驚嚇,逃避了幾日不肯去給殷九霄送飯,夜長老為此不滿,狠狠地罵了她一頓,還威脅她若是不肯乖乖聽話,就給她服用屍傀丹。

屍傀丹是一種能控製人聽話的毒/藥,服下後若是違背命令便會腸穿肚爛而死,夜雪歌非常害怕,於是又去給殷九霄送飯。

隻是她背著夜長老偷偷買通了暗牢的守衛,每次由守衛替她送進去,路雪柔隻能趴在玄鐵門上,跟殷九霄說幾句話,且還不確定他能不能聽見。

直到取血的第四十七日,夜雪歌終於又帶著食盒假惺惺地來到暗牢,她對殷九霄說:“少宮主,對不起,從明日開始我就不能來了,宮主有命,誰也不能再見你。”

殷九霄自然無所謂,但路雪柔可就氣炸了,她憤然罵道?:“這是連口吃的都不給了?打算餓死他,就這樣你還要每日取他的血,虎

毒還不食子呢,殷行烈這個敗類連畜生都不如。”

夜雪歌是看不見藏在自己身體中的另一個人的,她隻看到,渾身是血的少年忽然牽了牽嘴角,似乎在笑,然後對著她說道?:“無妨,我會?活著的。”

又是那種感覺,他像在對自己說話,卻又像透過自己在對另一個人說,這簡直太詭異了,夜雪歌勉強一笑:“少宮主定會?沒事的,你可是宮主唯一的兒子啊。”

殷九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夜雪歌身上汗毛直立,連忙帶著食盒離開。

隻是這一次,路雪柔格外的不願意跟她一起走,可能是她這一次的意誌足夠強烈,用極儘惡毒的語言罵了一通,竟然真的從夜雪歌的身體中脫離出來,而後附在了殷九霄身上。

玄鐵門關上,暗牢裡恢複了漆黑,路雪柔忽然覺得有一絲彆扭,上一次殷九霄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而這次他能感覺到她,她現在就躲在殷九霄的身上,怎麼想怎麼臉熱。

“咳,那個,你這兩天沒有吃的怎麼辦?”路雪柔有些擔心地問。

殷九霄也覺得這種感覺過於神奇,他從沒有與任何?一個人如此親密過,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且他始終不確定,少女的存在是不是他的一種臆想。

“我已經找到了方法,你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