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血蟻(1 / 2)

拯救偏執反派 草莓醬w 13346 字 4個月前

路雪柔打定了主意, 想要探聽蠱經殘卷的下落,索性安靜地像一根木頭,給那兩人斟酒布菜, 準備聽聽他們還要說什麼。或許是兩人覺得這是自的地盤, 已經足夠安全,且房中都是被下了蠱的人,不會把秘密泄露出去,所以說起話來沒什麼避忌。

“你真的確信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嗎?”玉清寒喝了一口酒, 還是有些不放心。

隱風樓主笑了笑,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少莊主是在擔心殷九霄會來擾亂我們?”他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意有所指道:“如果他要來,豈不是更好, 我們費心布下的局, 隻殺掉那些魔門弟子也太簡單了。”

“你的意思是?”

“如果前來參加競寶大會的正派和魔門都死在了他手上,少莊主覺得會怎麼樣?”

玉清寒似乎被他瘋狂的想法嚇到了,許久沒有回答。

兩年前這人拖著一副殘疾病弱的身體突然現身天羽山莊, 說要為父親做事,父親收留了他,玉清寒卻一直很看不起他,一個廢人, 再能謀算又如何,終究不堪大用, 所以即便這個人逐漸成為了父親的心腹,玉清寒依然不屑與他往來。

然而如今,他要重新看待這個廢人了。這一次引起正邪對立以及重創魔門的計劃是他們一起商定的,到現在為止, 一切都很順利,可此時此刻隱風樓主卻提出了一個更為瘋狂的想法。

讓正道和魔門的人都死在這裡,再嫁禍給那個人。

玉清寒有些遲疑:“魔門的人死了便死了,這本就是我們削弱邪派的計劃,但是這些正派弟子,牽涉極大,萬一泄露了風聲,天羽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名聲必然受損,我想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讓他意外的是,隱風樓主從懷中拿出了一封密信,告訴他:“在下已經向莊主稟明,這是他的回信。”

玉清寒接過信,臉色有些難看,父親竟然同意了,而且這封信上還讓隱風樓主按自的想法行事,不必顧忌他這個少主。

怪不得剛才讓他交出蠱經殘卷,他那麼強硬的與自作對,原來是有恃無恐。

玉清寒臉色變了幾變,又恢複原先的態度:“既然如此,就都聽你的安排吧,競寶大會的事我不會再管。”

隱風樓主似乎不想得罪他,越發謙恭道:“少莊主哪裡的話,在下一心為了天羽山莊,絕無私心,待此間事了,必定親自去向少莊主賠罪。”

玉清寒假裝大度地笑了笑:“無需如此,我知道樓主對天羽山莊和我父親的忠心,此事不提了,來,咱們多飲幾杯,就當提前慶祝了。”

他們二人在喝酒,路雪柔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封展開的信上,若有所思。

天羽山莊莊主這樣的做法,等於讓玉清寒尊嚴全無,他一個少主卻要聽命於父親身邊的門客,像玉清寒這種心高氣傲的性情怎麼可能甘心呢?也許還有一種可能,玉莊主這麼做隻是為了磨煉玉清寒的心性,但他就不怕過猶不及,讓玉清寒出於嫉妒和私心破壞了這個計劃嗎?

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兩人都有些醉了,隱風樓主想離開,玉清寒卻拉著他要繼續喝,他今日本就惹怒了玉清寒,若是再拂了他的意,恐怕會結下仇怨,所以也就沒有拒絕,最後兩人一起喝了個酩酊大醉,相繼趴在桌上睡著了。

路雪柔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趁著這兩個人酒醉睡著,正好可以在這座樓查探一下蠱經殘卷的下落,然而就在她要開始行動的時候,已經睡著的玉清寒睜開了眼睛,路雪柔小心觀察,發現他眼中根本沒有醉意,剛才顯然是裝的。

好險,幸虧她多等了一會兒,否則就要被發現了。

玉清寒故意灌醉樓主,他想做什麼?

見玉清寒看向她,路雪柔露出了一副茫然的神情,玉清寒噓了一聲,示意她彆說話,緊接著他點了隱風樓主的穴道,確保他不會突然醒來。

房中的歌舞沒有停,鐘管事之前來過,此刻早已被打發走了,玉清寒裝作喝醉了不舒服的樣子,推了樓主一把,假裝說道:“不喝了不喝了,借你這個舞姬帶我去客房休息。”

說著,他一隻手搭上路雪柔的肩膀,輕聲說道:“按我說的做,等這裡的事結束了,我帶你回天羽山莊。”

路雪柔渾身難受,下意識想推開,但她忍住了,玉清寒將樓主灌醉又點了他的穴道,想必也是為了尋找蠱經殘卷,如果是這樣跟著他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見路雪柔沒有反抗,玉清寒勾唇一笑,摟著她的肩膀朝門口走,月青璃和飛霜立刻就要跟上去,卻見到路雪柔將手伸到身後,對著她們輕輕一擺。

兩人看著他們走出房間,月青璃神色焦急:“她這是什麼意思?”

飛霜更冷靜一些,道:“少城主有自的想法,她不讓我們跟著,我們就在這裡等。”

月青璃皺眉:“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

而且剛才那個攬肩膀的動作,若是讓宮主看見了……她滿腦子都是殷九霄一掌拍過來,自血肉模糊的畫麵。

“不行,你在這裡等,我找機會偷偷跟過去。”

飛霜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月青璃撥弄了腰間的七音鈴,施起幻術,舞姬們對她視而不見,她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房間。

玉清寒帶著路雪柔離開房間之後,滿臉的醉意恢複如常,或許是覺得路雪柔現在中了蠱,心智懵懂,他也無心掩飾,憤恨道:“父親竟然如此相信一個外人,讓他全權掌控這裡的事,如此看來,此次計劃即便成功了,回到天羽山莊,也不會有一分功勞算在我頭上,我豈非為他人做嫁。”

路雪柔跟在他身後,安靜地聽著,這一層的隱風樓弟子已經被樓主事先遣走了,所以玉清寒才全無顧忌。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回過身來抓住路雪柔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說父親為何不肯信任我,難道他覺得我不如那個殘廢?”

見路雪柔一臉木然不說一句話,他不滿道:“難道連你也覺得我不如一個殘廢?”

路雪柔忍住了翻他白眼的衝動,平靜地說:“沒有。”

玉清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冷靜下來,他放開路雪柔,說道:“就算他的計劃成功了,隻要交不出蠱經殘卷,也無法向父親交代。”

他陰沉一笑:“是你要將事情做絕,可彆怪我。”

路雪柔心想,他這是打算將樓主手中的那兩本殘卷偷走,拿回去向玉莊主邀功,這樣也算是找回自的麵子。

玉清寒和隱風樓主雖然是一夥的,但他們這個同盟可一點都不堅固,應該可以利用一下。

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玉清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道:“跟著我,等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放你走,不僅如此,我還會帶你回天羽山莊,讓你以後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不必再在江湖上流浪。”

路雪柔心裡想罵人,表麵卻很老實地點點頭。

玉清寒很滿意,裝作醉酒,讓她扶著自,兩人一起向樓上走去。

再上一層,是隱風樓主的房間所在,守衛很是謹慎,看見他們上樓,提劍便要阻攔:“乾什麼的,沒有樓主的手令,誰也不能進入這一層。”

路雪柔停下,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將那種被人抓住的慌亂表演得很真切。

玉清寒擔心她膽小壞事,裝著醉意從懷中拿出了一支令牌,冷冷道:“放肆,就是你們樓主讓本公子到客房休息的。”

守衛拿過令牌,雖然還有疑問,但也不敢再阻攔,隻是說道:“客房在這邊,公子請去休息吧,還請您彆讓小的為難,樓主的房間和書房是決不許外人靠近的。”

路雪柔在他說話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客房的另一邊,果真守衛森嚴,不知道玉清寒要怎麼過去?

玉清寒又裝醉罵了守衛一句,然後把令牌搶回來,去了客房那一邊,路雪柔緊緊跟著他,兩人進入客房,玉清寒臉色陰寒道:“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未免太小看本公子了。”

他隨手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紙包,吩咐路雪柔:“去弄一碗水來。”

路雪柔聽話地倒了一碗水給他,隻見玉清寒打開紙包,將裡麵紅色的粉末倒進了碗裡,同時對她說道:“捂住口鼻。”

路雪柔連忙用袖子捂住,玉清寒自用了閉氣的功夫,拿著碗走出了房間,路雪柔遠遠地跟著他,那碗藥水似乎散發出了一股異香,這一層走廊上的守衛們聞到了香味,紛紛倒地不起。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隱風樓主看見這些倒下的守衛,怎麼會不懷疑他?

但隨即,路雪柔又想明白了,玉清寒這麼做根本就不怕被樓主發現,因為樓主根本就不敢把他怎麼樣,也不會到玉莊主麵前去告他的狀,再怎麼說,他畢竟是天羽山莊的少主,隱風樓主是個聰明人,人家是親父子,他一個手下就算再得信任,挑撥主人父子之間的關係,也落不到任何好處。

玉清寒弄暈了那些守衛,處理了那碗藥水,來到了隱風樓主的房間門口,房門上了鎖,他直接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路雪柔十分驚訝,原以為他是被樓主惹怒了一時憤怒才要來偷蠱經殘卷,沒想到是早有準備,連樓主房間的鑰匙都弄到手了。

見玉清寒走進房間,她也趕緊跟了進去,樓主的房間與她在客棧住的客房差不多大小,一眼便望儘了,沒什麼特彆的,玉清寒可能是想要翻找密道,將房間裡可能是機關的東西按了個遍,仍舊無所獲。

玉清寒不死心,又來到隔壁的書房,路雪柔跟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又拿出了一枚鑰匙,心中奇怪,隱風樓主應該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既然讓守衛嚴密把守自的房間和書房,應該是極為看重,怎麼會讓彆人如此輕易拿到鑰匙,這也許是個局?

路雪柔眼看著玉清寒在書房裡找了一通,最後氣急敗壞的摔了很多東西,覺得自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樓主喝醉應該是故意騙玉清寒的,他拿到鑰匙把這裡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找到,這樣既能讓玉清寒徹底死心,也能讓他發泄一通怨氣,免得破壞了樓主的計劃。

看著裡麵那個瘋狂把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的傻子,路雪柔想默默退出書房,免得受了波及,然而她剛退了兩步,就被玉清寒發現了,他一臉陰沉的走過來,雙手抓住她的手臂,問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你覺得他會把東西藏在哪?”

這顯然是被氣昏頭了,都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路雪柔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玉清寒踹了身邊的櫃子一腳,臉上青筋直冒。

路雪柔在他身後,目光中有一絲看傻子的同情,都這個時候了,男主竟然還沒意識到隱風樓主在騙他,也是沒救了。

玉清寒又發泄了一會兒,終於決定離開,就在他轉身走向路雪柔的時候,路雪柔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鈴響,對這聲音很熟悉的她第一時間捂上了耳朵,而她對麵的玉清寒聽到聲音,眼神迷茫,站在那裡就不動了。

片刻後,假扮成舞姬的月青璃從書房門口溜了進來,走到玉清寒麵前試探了一下,確定他中了幻術不會馬上醒來,於是笑嘻嘻的來到路雪柔麵前。

“他是不是對你動手動腳啦?待會咱們打他一頓出出氣。這混蛋武功還不錯,要不是他剛才心緒不穩,我這幻術還未必奏效呢。”

沒找到蠱經殘卷,還得對著玉清寒低眉順眼,路雪柔早就演得累了,有心無力道:“月長老,你怎麼跟過來了?飛霜一個人在那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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