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柔逃避一般去拉屏風, 然而有人先她一步,月青璃一隻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推,另一隻手飛快地拉上屏風, 等她回過神, 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到了隔壁雅間。
她偷瞄對麵冷若冰霜的男人, 緊張地問:“哥哥,你都聽見什麼了?”
殷九霄沉默地望著她, 明明沒有一句指責, 但卻讓人心虛不已。
最終, 他搖了搖頭。
路雪柔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正要鬆一口氣,便聽男人冷聲開口:“你長得真好看。”
“初次在街上遇到,我就對你動了心。”
路雪柔臉色微變, 這好像是她剛才跟尚書公子說的話。
“窈窕君子, 淑女好逑。”
……這是她跟林大學士信口胡謅的詩。
“貴書院可允許師生相戀?”
這是那位肖大才子。
路雪柔整個人都快要裂開了, 她垮著臉求饒:“彆,彆說了,我可以解釋的。”
殷九霄眸光黯然:“解釋什麼?”
“那都是做戲!”路雪柔往前蹭了兩步,想拉他的手,又有點不敢,改為輕輕捏著他袖子,“真的, 你要相信我。”
殷九霄垂眸, 見她得寸進尺地又往前一步, 身體已經貼上他,仰起頭水潤的眼睛不避不閃地望著他。
他克製地退後半步,與她隔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冷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所以,你不喜歡他們?”
路雪柔點頭,半點也不敢遲疑。
“可你卻對他們說了那樣的話。”他提起嘴角,笑意苦澀。
那些話你從未對我說過。
路雪柔即便是個傻子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意味,心想自己這次是玩脫了,怎麼就忘了殷九霄是個在感情上十分純粹較真的人呢,她隨便說一句,他也是有可能當真的。
“我真的不喜歡他們。”路雪柔焦急地抓住他的手:“而且喜不喜歡又不是說出來的,要看我怎麼對待那個人啊!”
殷九霄的黑眸幽深晦暗,看不出情緒,路雪柔情急之下,抬手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吻住他冰涼的唇。
細細描摹、攻侵、勾纏、吞占,她麵紅耳赤,呼吸急喘,卻忍住羞澀去安撫他的委屈。
安靜又熱烈地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殷九霄開始還能克製,甚至微微推拒,但很快他就被她糾纏的忘了理智,遵循本能地追逐,索取,抬手按住她的後頸,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這才叫喜歡呢?”路雪柔輕輕喘息,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蜜桃,埋在他頸側,並不如她表現的那麼遊刃有餘。
失神間,她被殷九霄托起來,就這麼抱著,他仰視著她,一下一下,吻她的額頭,臉頰,鼻尖,最後落在她唇上。不如之前急躁,緩慢地,和風細雨,卻一點一點侵占著她全部的心神。
再度回神,換了個地方,路雪柔身後就是屏風,隔著一層薄薄的紗綢,隔壁的人通過身形就能看出他們在做什麼。
她羞窘不已,因為身後正是她先前的雅間,那五個人還在表演才藝。
幸運的是,月青璃用了幻術,他們不會看向這邊。
殷九霄將她抵在屏風上,伸手困住她,卻不顯強勢,而且眼中有隱忍的笑意。
路雪柔突然明白過來,瞪著他:“你騙我的!”他根本就沒生氣,卻裝委屈要她哄。
殷九霄用拇指抹去她唇角暈開的口脂,眼神微暗:“是你騙我在先,而且,你沒有聽我的話。”
路雪柔想反駁,腦海裡卻反複出現她留給殷九霄那兩句話,還有他閉關時,曾對她說“等我”。
她愧疚道:“我錯了,那你想怎麼樣嘛。”
殷九霄的手向下,勾起她鬆散開的衣帶。
路雪柔驚愣,臉紅的徹底:“不行,在外麵呢。”
殷九霄凝眉看著她,將她散亂的衣衫整理好,解開衣帶又重新係好。
路雪柔捂起發燙的臉,好吧,是她想歪了。
她從殷九霄懷中逃跑,拿起桌上的涼茶,連喝了兩杯,臉上的熱度才散去。
“說正經事。”她正襟危坐,嚴肅地望著男人。
“法淨國師說你昨夜在天都城外殺了很多江湖人,怎麼回事?”
殷九霄的注意力仍舊停留在她半紅的臉上,不甚在意道:“假的,他們還活著,不過……”
受了他那一掌,大概要昏睡幾日,醒了也會渾渾噩噩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路雪柔追問:“不過什麼啊?”
“他們在城外的一處魔宮彆莊,有人照看。”殷九霄隱去了一部分事實,隻說結果。
路雪柔也沒多問,既然人活著,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她把昨晚祿王說的那些話告訴殷九霄,並說出自己的推測:“他是不是想讓你幫他用煉魂蠱製造藥人?”
殷九霄微微皺眉,道:“你離開那日,曾有人把另外三本殘卷送到了藥王穀,我出關後便想將計就計。昨夜在城外遇見那些人被藥人襲擊,有人躲在暗處盯梢,我裝作發狂殺了那些人,如果他的目的正如你所說,應該很快就會有所動作。”
路雪柔思索道:“他讓國君昭告天下說我是神女,三天後就是參神儀式,他肯定會要我在儀式上做什麼。”
至於到底做什麼,隻有法淨國師那裡才有確切的答案。
“我該回宮了。”路雪柔如是說,卻遲遲不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