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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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呂家是半個小時之後,呂茂身體不行便讓身邊人來接薑棠。薑棠讓燕時將車停在彆墅外,自己單獨走進來。呂茂的身邊人是呂家的管家,管家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了,目光落在薑棠身上時,眼底閃爍著厭惡。

這眼神倒是有些意思。

薑棠在心裡想,呂茂的這位管家與他都沒見過麵,怎麼就這麼討厭他?

他裝作沒看見,卻似漫不經心的問:“管家先生,呂先生究竟有什麼事情找我幫忙啊?”

管家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先生並未告訴我,你要是疑惑,等會見到先生便能解惑了。”

走到門口,管家便彎腰讓薑棠單獨進屋,自己微微彎著脊背離開了。從彆墅走到他那小房子,不算長的路,但是他走得很慢。

作為呂茂的管家,他本該是最熟悉呂茂的人。但他發現,這是個笑話。他跟在呂茂身邊二十多年的時間,在三個月前才意識到呂茂不是什麼善人,真正的呂茂畜生不如。

管家在震驚以後糾結了許久,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抉擇。平心而論呂茂雇傭了他二十多年,呂茂於他有知遇之恩。無數次他都因為呂茂在醫院轉危為安而感到慶幸。他甚至為此特地去廟裡祭拜過菩薩。

而今想想,卻著實諷刺。

他感謝菩薩留住了一個殺人犯,一個劊子手。

管家告訴自己不可以恩將仇報,但心裡的底線同樣在告訴他你在縱容一個殺人犯,你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於是,他偷偷在書房裡放了一個小巧精致的攝像頭。

那些呂茂和荀大師的對話被他收入耳中,同樣一起入耳的還有呂茂喪心病狂地想要奪取兒子呂岩的氣運的計劃。

呂岩是管家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無法接受呂茂對呂岩做這些事情。

可是他毫無辦法。

即便他將攝像頭裡的錄像交給警察,警察也不會相信他的。反倒是他會因此暴露。

這一來二去管家對那所謂的荀大師和呂茂打從心底裡厭惡,也因此,他同樣厭惡著來這裡幫呂岩‘續命’的薑棠。

管家回到房間以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坐在窗邊,手指摩挲著手機最終按下了呂岩的電話。

薑棠來到客廳,客廳周圍的窗簾被拉下,周圍皆陷入一片昏暗。他眯起眼睛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終於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頭。

因為生病,呂茂的身體情況不好,隻能坐輪椅。如今更是將死之態,一眼看去頗有點看鬼的感覺。

呂茂撐不了多久了。

薑棠將目光收回,上前走到了呂茂對麵的沙發上。自薑棠進屋,呂茂的目光便一直都落在薑棠的身上。這位大師比呂茂想象中的還要年輕,但或許是因為早在幾位商業夥伴的嘴裡聽說過了薑棠的年紀,他倒也不顯得驚訝。

對薑棠伸了伸手,他微笑著道:“大師請坐。”

薑棠順勢坐下。

他的目光直視對麵蒼老的男人,表情異常淡定,乍一看還真有一番大師的模樣。他問呂茂:“呂先生現在可以說找我要我幫您做什麼了。我晚上和其他人約了時間,還得去赴約,所以請呂先生見諒。”

呂茂擺擺手,他聽說了薑棠在一乾企業家之間是很受歡迎的。

“沒關係,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大師對的我們今天的談話保密。”

“這你放心,我很有職業道德的。”

呂茂深深看了一眼薑棠,他注意到薑棠在提及到晚上有約時眼神裡帶著淡淡的高傲,後說到職業道德時仿佛又對他的提醒感到不屑。

呂茂喜歡這樣的人。

因為有欲有求、情緒豐富才會更好控製。

當即,他也不再隱瞞,將自己的訴求完整地說了一遍。但呂茂也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直接將以前做過的事情完整說出口,他甚至做出了一派好父親的模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無奈道:“大師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兒子。我那兒子年幼時母親就去世,我也不想再找女人,加上我平時很忙,平時也沒多少時間關心他。”

說著又深深歎了一口氣,“現在人將死,想起那些被我忽視的小事又覺得後悔萬分。我還想著看我兒子結婚生子,繼承家業。我不想這麼快就離開。”

短短幾句話就將自己塑造成一位放不下兒子的好父親。

仿佛用兒子的命換自己的命這事就是個笑話。

薑棠在心裡冷笑。

他們這些算命先生看多了世間千千萬萬的人生百態。在大夏的時候國師其實非常不喜歡他接觸像呂茂這種心思深沉的惡人,他希望大夏的小太子永遠保持著一顆單純向善的心。

但如今國師不在身邊,薑棠也要長大。

薑棠憑借著在《儲君》劇組修煉出來的演技很好地流露出了幾分感動和震驚。他對著呂茂點點頭,輕聲道:“我也是單親家庭,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以來都是我爸爸在撫養我。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放心,我會儘力幫助您的。”

“那麼,我就先謝過大師了。”

薑棠擺擺手,“您不用客氣。我觀您麵相,近期您可能有一場大禍。我先送您一張平安符,您記得隨時帶在身邊。”

說著,薑棠便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包,從裡麵掏出了一遝符紙。

呂茂:“?”

薑棠在符紙之中翻了翻,找出一張平安符遞給了呂茂,並且麵不改色道:“我的平安符都是用最好的黃紙和朱砂畫的,關鍵時刻可以保命,所以價格可能要貴一點。”

呂茂:“……大師儘管說。”

薑棠露出小虎牙一笑,“五萬塊一張啦。”

薑棠自認為自己的這個報價足以讓呂茂震驚,卻不想呂茂竟是非常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價格。薑棠所不知道的是,呂茂也從荀大師的手裡買過平安符,價格還要往上翻一番。

因此,呂茂在價格方麵很輕易就接受了。

薑棠看他冷靜的表情,不由得在心中感歎——失策了!早知道就再報高一點了!

而令薑棠更加想不到的是呂茂不隻毫無怨言地接受了五萬塊一張的平安符,甚至還打起了薑棠手裡那一遝符紙的主意。呂茂含笑的問薑棠手裡的其他符紙是什麼。

薑棠略訝異的眨了眨眼睛,他抖了抖,抽出幾張解釋道:“這是轉運符,顧名思義是可以轉運的。這是火符,能燒起來,必要時候還可以保命呢。還有這些安神符什麼的。”

薑棠說著,突然小聲道,“這麼一說,這轉運符倒是非常適用於呂先生。”

實際上呂茂是認得轉運符的,畢竟荀大師給他轉運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法子。但現在的問題是沒有人的氣運可以支撐他的生命,他便隻能借助其他的辦法。

但薑棠這麼一說,立刻便將大師的形象又拔高了不少。

呂茂點頭沒說話,薑棠沉吟了一會兒便又道,“轉運符最直接的用法便是將兩人的氣運對調,不過這辦法傷天害理用不得。我倒是有彆的辦法,呂先生要不要試一試?”

呂茂聽到這話,手指都激動地微微顫抖起來,但他還是努力壓製著自己的心情,狀似平靜的點點頭:“大師您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