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搞不清狀況的貓更加發懵,從林嘉通話的語氣來看,電話對麵並沒有帶來好消息,現在又和貓認為的本人攪合,一團亂麻的樣子。
“是一團亂。”
林嘉合上電腦,起身更換衣服。
未免貓什麼都不知道,再鬨出什麼動靜來,林嘉套上暗紅色格紋大衣,一邊整理腰扣一邊對貓說:“尖刀被巡察端了。”
貓愣了愣:“啊?!”
“怎麼突然……”話說到一半,貓噤聲了。
就連貓也想得到,周老大答應林嘉把陳副弄進魚肚,結果閆續也跟著去了。陳副或者不會跟海底世界的底層人計較,但閆續可不一定。
近千人的團體,閆續說端就能端,更彆說尖刀才二十多人,這是秋後算賬。
貓發現了盲點:“電話是誰打來的?”
林嘉整理袖扣:“肖遙。”
貓疑惑:“不是被端了嗎?”
都收拾妥當了,林嘉將手機放入大衣口袋裡,大衣的版型和材質都是用了心的,手機裝入兜裡,沒有凸出形狀,一套衣服仍舊平整,整體低調卻不失魅力。
相比於想要搞清楚情況的貓,林嘉並沒有一絲著急:“巡察隻帶走了老周,帶走的理由是在彆墅裡發現大量管/製/刀/具。”
從酒店出來,打車到了和肖遙約定的地方——一家咖啡廳。
林嘉不是黑/bang,作為資本家,他並不喜歡在什麼廢舊工廠或者其他隱蔽的地方談事。
肖遙見到林嘉來了立即起身。
肖遙神情著急,都沒有心情點單,是林嘉落座後點了單。
海底世界中有閒心在咖啡廳享受午後時光的人並不多,秋冬的暖陽溫度再適宜,顏色也被天際中密密麻麻的雲層阻擋,那些時而下沉時而上升的‘魚雲’永遠不缺壓迫,壓得海底世界人喘不過氣。
咖啡廳人不多,他們這桌周邊都是空位。
貓跳到另一個椅子上,聽見林嘉問肖遙:“說說情況。”
肖遙焦急的臉色瞬間變得憤怒:“前天晚上,很晚了,閆續突然帶了人來,二話不說就在彆墅一頓搜,我們藏起來的刀/具被他們翻了出來。老大為了保我們,一個人擔了,之後閆續就帶走了老大。”
林嘉:“海底世界應該沒有牢房吧。”
肖遙搖頭,沒有陣營目標的影響,肖遙明白了林嘉的意思,解釋說:“沒有,隻有巡察隊有設小黑屋。一般隻要繳納了罰金,就能把人帶出來。”
林嘉啟唇:“想要帶走老周的罰款是天價。”
肖遙點頭:“兩千萬。”
貓震驚臉。
兩千萬什麼概念,從三星雲層出來,運氣不錯拿到的完整魚靈才置換了一百二十萬。
肖遙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尖刀的賬戶,尖刀所有人的賬戶加起來的錢也不過兩百萬,巡察卻要了十倍的價格。
林嘉仿若看見了現場
,問:“你們動手了?”
肖遙臉色一白,低著頭:“我……沒忍住打了一個巡察。”
他慌忙解釋,“我根本就沒怎麼使力,那個巡察竟然診斷出重傷一級。”
所以就算肖遙在外無論怎麼訴說巡察的可惡,怒斥兩千萬的天價,在管/製/刀/具和重傷一級的加持下,肖遙的言論都是對巡察的汙蔑,不會影響到巡察的名譽,更不可能牽連巡察的上級陳副的聲譽。
肖遙後悔於自己的衝動,讓巡察隊有機可乘。
在小甜的陪同下,肖遙忍氣吞聲地去了巡察隊道歉,但那邊的態度堅若磐石,沒有兩千萬不可能放人,還美曰其名:尖刀一而再再而三影響海底世界的秩序,若就這麼輕易地放了人,尖刀不會認識到錯誤,將來說不定就會放肆地將這些刀/具舉向無辜者。
可尖刀壓根拿不出罰金,無論肖遙怎樣保證,巡察隊都不鬆口。過後肖遙終於想明白了,閆續並不想放人,或者說根本不屑於兩千萬的罰金,閆續要的是周老大手裡對他不利的證據。
這個證據曾被周老大用來吸引陳副。
肖遙的神情又恢複成擔憂:“閆續那樣的人,要是拿不到證據肯定會對老大出氣,但要是拿到證據,說不定還會滅口,不止是老大,尖刀所有人……”
林嘉早料到是這個原因,他之所以願意來見肖遙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在魚肚裡,閆續就試探過林嘉是否認識周老大,林嘉否認了。但之後周老大曾先後給林嘉轉賬四十萬,雖林嘉留了心眼,轉賬的賬戶並不是周老大的賬戶,但以管理處的權限,想要查到這裡來是遲早的事。
林嘉和尖刀也有關聯。
林嘉問:“證據是什麼?”
肖遙:“一張照片。”
侍應生送上飲品,林嘉抿上一口,問:“具體。”
肖遙搖頭:“老大說太危險,沒告訴我們,我隻知道是一張照片,甚至不知道照片在哪裡。”
肖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盯著林嘉的目光像盯著救命稻草:“怎麼辦?”
如果不給證據,周老大肯定沒有活路,但給了證據,說不定周老大連帶整個尖刀都沒有活路。
林嘉看著頹唐的肖遙,淡淡:“該慌亂無措的是他們。”
肖遙茫然地抬頭:“什麼……什麼意思?”
林嘉的語調始終不緩不慢,低低的,卻重重地落在他人心口:“他們為了老周手裡的證據做了這麼多事,在乎證據的程度不亞於你在乎老周的性命。他們能利用你的在乎做事,你也能用他們的在乎做事。”
肖遙手握成拳,眼也不眨的盯著林嘉繼續說話。
林嘉風輕雲淡:“他們用老周的命逼你交出證據,模仿不會嗎?”
肖遙緊張地吞咽:“用證據逼他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