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笑從臥推架上站了起來:“您要用這個麼?”
池謹文擺擺手:“你練你的,比起練胸肌我更喜歡練腰腹。”
話是這麼說,褪去了西服革履,短袖T恤也顯出了池謹文平日隱藏起來的肌肉線條,都是硬朗又不誇張的樣子。
餘笑笑了一下說:“我是想做個大循環正好也該換項目了。”
說完,她對池謹文點點頭,就撤去另一邊練起了腰背。
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鐘,池謹文又打斷了餘笑的鍛煉。
“打球去麼?”
打球?
僅限於小時候會拍皮球的餘笑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會正好。”池謹文說的話出乎餘笑的意料,“不會打球就當給我當裁判,今天我一定得打贏那小子。”
那小子是誰?餘笑不知道。
坐在池謹文車上的時候她很慶幸,因為接下來要打球還會出汗,所以池謹文沒有拉著自己去健身房的浴池洗澡。
“周五你說的話……”坐在後座上池謹文突然開口,餘笑愣了一下才從副駕駛座位上轉回去看他。
“你說家庭之於女性從來不是可選項,而是蝸牛的殼,那要是一個女人能夠徹底擺脫過去幾十年裡的各種束縛,那她……會怎麼看待這個殼呢?”
餘笑沉默了一下,才說:“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吧。”
“舉幾個例子?”車子穿過環路的下麵,光暗的陰影恰好從池謹文的臉上閃過。
“蝸牛從出生就有殼子,女人也是一樣,所以,就算看似離開了殼子,總還是牽掛著,說不定走著走著,有一天就又回去了。所以有很多女人,強硬不過是一時的,而且,離開了殼子的蝸牛雖然輕鬆,也未必就能過得舒服,轉了一圈兒之後,在她們的眼裡,有一個殼子說不定還能擋擋風雨。”
“還有呢?”
“也可能有的人會徹底扔掉殼子,從此就一直往前走,也一樣拋棄了背著殼子的那個自己,絕不留戀,絕不回頭。”
就像她自己,低下頭勾了一下唇角,屬於男人的手下意識地抓緊又鬆開
“絕不回頭,絕不留戀……”池謹文複述了一遍,聲音輕輕地問,“有必要麼?”
“也許有些人覺得沒有必要,人一生的牽掛不過那幾種,就是有人更看重家庭的溫情,有人覺得不必強求,能得到什麼都無所謂,但是有的人,也會覺得有更重要的東西值得放下所有去追求,也可能是那個人根本不想再當一個蝸牛了。
有趣的是,一個女人放棄夢想、放棄未來、放棄自己,沒有人說她是個壞人,可一個女人放棄了家庭,她在一些人眼裡就有了道德汙點,甚至,有時候……自己都會對自己進行道德審判。”
“更重要?壞人……”
池謹文在沉思著什麼。
餘笑也陷入了思索。
車裡一時安靜下來。
晚上七點,餘笑才從隱隱激動中回過神來,開始看同事發給自己的時間表。
事先她真沒想過天池集團董事長的“球友”都會是什麼人,看見自己最喜歡的男明星穿著籃球服走過來的時候,餘笑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夢。
後續的發展依然讓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因為他們的董事長賴球了。
賴球了……
嗯。
萬裡之外,褚年也想“賴球”,他有點想把肚子裡的這個球“賴”掉了。
“補血、補鈣、補葉酸、補維生素、補蛋白質……”
醫院的檢查結果顯示胎囊的發育目前很正常,可他的這個身體貧血、輕度營養不良。醫生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對她說,哪怕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自己,也得保證自己攝入充足的營養。
此外還必須要運動,這件事兒醫生也囑咐了好幾遍。
他倒是想啊。
看著馬桶裡被自己嘔出來的藥片,褚年很糾結自己還要不要重新吃了。
吃吧,他怕自己還會吐,不吃,好像藥就白買了。
尤其是那個號稱止吐效果的維生素片,你不是來止吐的嗎?你怎麼也叛變革命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想醫生的那些叮囑,褚年覺得生孩子這事兒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艱難很多。
也不知道是藥物的藥理作用還是心理暗示,這一天夜裡,褚年睡得很好。
早上起來,他先吃了一堆藥片又吃了三塊鹹味的蘇打餅乾,喝了兩杯檸檬水,一直到上班之前也隻吐了一次。
這讓褚年越發覺得自己的情況在好轉了。
上午十點,幾天沒見的朱師兄出現在了設計室裡,看見“餘笑”,他笑著說:
“餘笑,我看師娘發的朋友圈,你懷孕了?挺快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