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的表情微微變了一瞬，儘管很快恢複過來，但許術卻看得很清楚。
那一瞬間，他臉上明顯閃過了一絲慌亂。
猜對了嗎？
許術的手指不自覺的輕輕捏了捏。
他心中所猜測的是，村裡會有某個村民因為什麼未知的原因開始分裂，分裂之後就會像小丁一樣變成兩個人。
而楊家那個“病人”，應該還處於正在發生分裂的時期。
門上貼的紅紙，可能就是代表著“這戶人家中正有人處於分裂期”。
“哈哈，怎麼可能會有人長兩顆頭呢？”
王潤哈哈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非常可笑的笑話：“這肯定是你看花眼啦，楊叔叔是得了肺結核，你知道，這是會傳染的病。說起來，平時他都待在房裡不出來的，連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張嬸怎麼會讓你們進去啊？”
許術撓撓頭，一臉尷尬地笑說：“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會有人長出兩顆頭嘛……可能是房裡太黑，我看錯了吧。對了，肺結核應該能治好，怎麼不把人送醫院去呢？”
“去啦，他還是早期，好像是說吃藥就能治好，所以就買了藥在家裡養著了，半個月去複查一次。”
王潤說的時候表情很正常，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
許術了然地點點頭，也沒再接著往下問了，轉而詢問起盆裡這些野菜的名字來。
又聊了幾句，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慌亂的大喊大叫聲。
兩人停下話頭，許術用十分茫然的表情與王潤對視了一眼：“你聽見了嗎，怎麼回事啊？”
這時，王潤的父母率先開門快速走了出去。
王潤放下手裡的野菜站起來，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說：“我先去看看……”
他還沒說完，他爸爸就回來了：“快走！王富貴家起火了！”
說著，他就跑向廚房，將裡麵的兩隻塑料桶提了出來，“你扶著爺爺趕緊過來！”
王潤連忙跑向村長房間，與此同時村長也已經開門走出來了。
雖然這位村長年紀已經挺大了，但外表看起來還硬朗得很，根本沒用王潤攙扶，擺了擺手，直接就大跨步地走了。
王潤緊隨其後，邊走邊皺眉說：“好好的怎麼就起火了？”
許術作勢要跟過去，朝門外走了幾步，見前麵那幾人根本沒在意他，便停了下來返回屋中。
季川走出來，說：“把風。”
許術點點頭，就在大門邊站住了。
季川過去看了看門板，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與這裡的其他房間不同，這扇門看起來很結實，不可能憑拳腳強行撞開。
他轉頭四下看了一圈，隨即走到下方屋簷下，將靠在牆邊的一隻鋤頭拿了過去，對著門鎖的位置用力揮下。
“嘭嘭”的巨響聲接連傳來，在五六次之後，鎖扣便壞掉了。
季川用力將其弄下，回頭對許術說：“好了。”
許術探頭朝大門外看了一眼，沒見到有人過來，便掩上門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季川已經推開了那扇門。
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麵而來。
那不是血腥或者腐臭的味道，而是不知沉積了多久的大小便所散發出來的惡臭。
季川皺著眉捏了捏鼻尖，轉頭看見許術走近了，便一側身讓到了旁邊去，甕聲甕氣的說：“你去。”
“……”許術捂著鼻子道：“你彆這麼過分啊。”
季川眉眼稍彎，輕輕一笑。
許術一腳就跨過了門檻。
由於房間方位的原因，再加上這裡似乎沒有窗戶，比其他房間要陰暗許多。
許術微微眯起眼睛，在昏暗的房間裡仔細地看了一圈，才終於在房間右側的角落處看到了一道人影。
那人蹲坐在床腳處，陰影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令人完全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許術盯著他，左手伸進口袋裡摸出了手機來照明。
就在他看清那道人影模樣的那一刻，差點驚得把眼珠子掉出來——
那個人的手腳都是被綁住的，嘴巴上也綁了一圈布條，略長的劉海濕噠噠的貼在額頭上。
而那劉海，是被血打濕的。
許術看見，他的整張臉上幾乎都染了一層血。
可即使對方的整張臉都是紅色，即使那劉海遮擋住了眼睛，許術還是認出來了，這個人……是王潤！
“你們在乾什麼？！”
伴隨著嘭的一道開門聲響，王潤的高聲質問忽然從大門口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