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8年3月14日, 京市莫家。
蘇明牽著女兒蘇秋棠的手站在緊鎖的大門外, 抬頭緊緊地盯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彆墅,許久才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地攤上二十塊錢一件買來的衣服,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貪婪,他咽了咽口水,握著蘇秋棠的手更緊了。蘇秋棠不適的低聲吸了一口氣,她的手不自覺地掙紮了一下。
下一秒蘇明暗啞的聲音製止了她, “秋棠彆鬆手, 還記得爸爸和你說過的話麼?”
蘇秋棠的注意力被彆的事情所吸引從而止住了動作,小腦袋歪了歪, 很努力的在回想爸爸和自己說過什麼話。經過短暫的幾秒鐘的思考,蘇秋棠抬起了臉,“爸爸和秋棠說過有個小哥哥生病了, 隻有秋棠才能幫助小哥哥,今天就是帶秋棠來看小哥哥的。”
說完,她的臉上就浮現出一個略帶著得意的笑容,像是對自己的好記憶感到很滿意。
蘇明勾了勾唇,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 “對的, 就是這樣。等一下我們進到小哥哥的家你一定要有禮貌,彆人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知道麼, 要是你不聽話,小哥哥可能就活不了。”
他的聲音略帶著威脅和蠱惑,像蛇纏繞在蘇秋棠的耳邊一般, 危險地吐著舌信,隻要蘇秋棠敢說個不字就要將她連皮帶骨吃進去。
蘇秋棠是個單純的十歲孩子,她沒有聽出爸爸話語中的冷意,卻被爸爸說的話嚇了一跳,她忙擺手保證,“我一定好好聽話,小哥哥還那麼小,要是他去世了,他的爸爸媽媽該有多難過啊!”
蘇秋棠雖然還小,卻已經經曆過生離死彆。在她七歲那年,一向勤勞操持家務的母親許繪心因病去世。蘇秋棠早已記事,知道母親去世後,看著母親再也睜不開的眼睛,那種痛苦孤寂的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善良的她不忍心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蘇明滿意地點頭正想說話便看見身穿管家服的中年男人領著幾個身著傭人服飾的男人朝著大門走了過來,他的呼吸立即沉重了一些,渾濁的眼珠都清亮了許多,“錢管家,我把女兒帶來了。”
蘇秋棠聽見爸爸提到了自己,非常有禮貌地朝錢管家問好,“錢叔叔好。”
莫家的管家錢安麵無表情地暼了一眼蘇明,眼神淡漠,眼底藏著難以發現的不屑,但是當他把眼神移到蘇秋棠臉上後,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他朝蘇秋棠微微點頭以示反應。
錢安朝身邊的傭人偏了偏頭,示意他把門給打開。兩個傭人會意地走上前把大門給緩緩地打開。
蘇明迅速地牽著蘇秋棠踏進去,這般富麗堂皇的地方他是第一次來,若是哪天他也能住在這般豪華的彆墅就好了。蘇明雙眼放光,滿是垂涎地想,原本英俊的臉因為這副表情而變得醜陋起來。
蘇秋棠也好奇地抬起頭看著路兩旁的假山和水池,臉上都是讚歎,一雙大眼睛都被她瞪圓了。
錢安在前頭帶著路,挺拔的背影透著冷漠,蘇明垂下眸不敢沒話找話。
沒一會兒,錢安把蘇明父女帶進了彆墅大廳,莫家的人早已焦急的在此等待。一見蘇秋棠被蘇明牽了進來,表情就激動起來。
莫錚莫老爺子拄著拐杖的手抖了抖,滿帶著希冀地看向右手邊一個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黃大師,您看這個小女孩合適麼?”
被稱為黃大師的男子表情掙紮了一下,看著莫老爺子懇求的表情,咬咬牙狠下心逼著自己靜下心來,他招手讓蘇秋棠走過來。
蘇秋棠遲疑了一瞬,抬頭去看蘇明。蘇明忙推了推她,讓她過去。蘇秋棠想起爸爸說過有聽話,鼓起勇氣走到了黃大師跟前。
清楚看到蘇明小動作的莫夫人梁楓心下不屑,表麵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貴夫人模樣。莫家家主莫霖皺了皺眉,對蘇明的卑劣很是不恥,但是今天他們有求於他也不好擺臉色,隻淡淡的讓蘇明坐下。
蘇明滿臉諂媚地笑著走到沙發坐下,看著黃大師又是摸自己女兒的臉又是摸女兒的手。若是旁人看見自己的女兒被陌生人這麼碰觸,肯定要炸。但是蘇明一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臉上反而還帶著笑容。
莫夫人梁楓更看不起蘇明了,這下連掩飾都不想掩飾,直接白了蘇明一眼。蘇明礙於她的身份麵上不敢有不滿,心裡卻忿恨地想,這個莫夫人真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牌坊。明明要他把女兒送來的是他們,現在自己把女兒送來了,他們倒開始不恥起自己來了。沒有買就沒有賣,要買人的是他們,他們也一樣惡心透頂,也好意思嫌棄他這個賣人的。
黃大師給小姑娘摸完骨、看完相後,朝殷切地看著自己的莫老爺子點點頭,莫老爺子頓時歡喜地笑了。
為了自己那命苦的孫兒,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他哪天就去了。現在有了救命的法子他如何能保持鎮定,“太好了!接下來就麻煩黃大師了。”
莫霖和梁楓的注意力全放在黃大師身上,一見他點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立即興奮地站起身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像是要相互給對方力量。
黃大師低頭看了一眼好奇地看著莫老爺子的蘇秋棠,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轉動,他眼中有一絲愧疚一閃而過。
蘇明一見此情景,馬上知道這事成了,他即將擁有一千萬,他的身體甚至因為極度的興奮而顫抖。
蘇秋棠被黃大師帶上了樓,蘇秋棠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爸爸,卻見他一臉笑容地接過一張銀行卡,連看她一眼都想不起來。蘇秋棠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隻是黃大師很用力地捉著她的手,她就這麼被帶進了一間很大很空曠的房間,那裡擺著兩張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男孩…
蘇秋棠心想這個就是小哥哥,他可真瘦。她正想走進一些去看,下一秒便暈倒在地。黃大師把小女孩抱起放到床上,雙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
蘇明喜笑顏開地接過銀行卡,莫霖心急要去看兒子,看到他這幅倒胃口的模樣,不耐地對他揮了揮手,“好了,你可以走了,明天記得來把你女兒接回去。”
“好好好,我這就走。”
有了一千萬,蘇明對莫霖用完就扔的做法容忍度高了很多,他也不墨跡,直接就走出了莫家。想著有錢了要好好地慶祝一番,蘇明先把錢轉進自己的卡裡,然後到酒花天酒地去了。
淩晨兩點半,蘇明才搖搖晃晃地從酒出來,喝得爛醉的他不知道自己被尾隨了,就在他靠著牆角乾嘔的時候,身後突然多了好幾個穿著流裡流氣的男人。
“哥們,借點錢花花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