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講理啊。”宋雨被這麼一通罵,頓時氣的兩眼發暈。“你,你自己兒子犯事了,還好意思去包庇,他今天這樣,都是你們作的。我也放話了,今天這事,我們李家是不會插手的,該咋樣就咋樣。我們李家正正經經的,不會像你們孫家這樣包庇罪犯。”
事情都這麼挑開了,孫母索性也不忍了,站了起來指著宋雨和滿臉鐵青的李長弓,“你以為你們李家多乾淨呢,你兒子搞什麼工業區,不是照樣找我們孫家去開路子嗎。說起來都是半斤八兩,我們不好,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瞎說什麼?!”宋雨也站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她,“你剛剛瞎說什麼?”
“說什麼?就是你兒子走後門的事。女兒未婚先孕,兒子也走後門,你們一家子都沒個好東西!”
“滾!”宋雨突然衝了過去,將孫母往門外推,“你給我滾出去,以後來一次我打一次,滾出去!”
宋雨一時激動,手勁比平時大,趁著孫母不注意,倒是直接給人推到了門外。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也不理會孫母在門外的謾罵,她直接哭著跑到客廳裡給李牧打電話。
電話打了幾次都沒有通,她心裡一急,直接將電話往地上一扔。整個人癱坐在了沙發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這輩子被人這麼侮辱啊。真是造孽啊。”
季芳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公公一臉鐵青的坐在沙發上,而婆婆宋雨則在抹著淚哭泣。她趕緊跑了過去,坐在宋雨的身邊,“媽,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雨見是她,趕緊拉著她的手臂,急聲道:“李牧呢,你趕緊叫他回來!”
“他,他今天一早出去了還沒回來。”季芳此時也知道是出大事了,拉著宋雨的手,“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彆嚇我啊。”
宋雨看著兒媳婦一臉擔心的神色,鼻子一酸,哽咽道:“誰嚇你啊,是有人嚇我啊。”她現在就是害怕李牧真的給人錢走後門了,那就是賄賂,這是要進牢裡的啊。
旁邊的李長弓也緊緊的捂著臉,將臉埋在了手掌中。他現在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正直了一輩子,怎麼自己的兒子女兒卻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家裡發生了這種事情,一家子誰也不準備出門了,就等著李牧回來了。不過他們等了一整天,李牧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中午,雖然李長弓和宋雨都說沒胃口,季芳也忍著難受去給他們熬了粥,做了小菜。把飯菜擺到桌子上。轉身就去喚李長弓和宋雨,“爸媽,好歹先吃點東西吧,要不然身體熬壞了。”
“我哪裡吃的下啊。”宋雨眼睛又紅了。昨天孫母罵她的話還曆曆在耳。她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被刺得痛。
“爸媽,你們吃點吧,要不然李牧回來了會難過的。”季芳也有些哽咽了。她從小都生活的一帆風順,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現在知道丈夫可能會出事,她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可是李牧不在家,她就更不能倒下了,隻能強撐著,一直等李牧回來。
李長弓歎了口氣,起身去拉宋雨,“去吃點吧,彆讓兒媳婦難過。”
宋雨聞言,順從的站起身子,一起往餐桌邊去吃飯。剛坐到餐桌邊,家裡的電話就響了。
三人心裡一驚,還是季芳反應快,趕緊著就去接電話。
隻見她臉一白,繼而急忙道:“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來。”
等電話掛了之後,季芳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爸媽,是醫院那邊來的電話,說是趙美動了胎氣要生了,現在聯係不到孫家那邊的人。”
宋雨一愣,看向了李長弓,隻聽李長弓道:“去看看吧,到底也是咱們家出去的。”
宋雨心裡有些不情願,可是這時候她也不想和李長弓吵架,而且她也有些話想去問問趙美,索性就點頭同意了。
李牧還沒有聯係到,家裡不能沒有人,李長弓和宋雨索性讓季芳就留在家裡等李牧了,他們兩個去看趙美。
此時季芳最擔心的自然是自己的丈夫了,聽兩人安排,也一口答應了,留在李家不出門了。
一路上,宋雨還是有些不舒坦,“長弓,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啊?現在趙美都是孫家的媳婦了,她生孩子,孫家也不去看,這也不知道是想乾什麼?”
“到了再說吧。”李牧現在心裡亂亂的,一點說話的心思也沒有了。
車子開的很快,一路暢通的直接開到了醫院。他們到了醫院的時候,趙美已經生了,是個兒子。
趙美這屬於在押就醫,所以病房外麵還有幾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在外麵守著。李長弓說明了身份,就進了病房了。
兩人剛進了病房,就見到趙美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裡麵還有個護工看著。人家見家屬過來了,就直接出了病房了。
看著病房裡什麼都沒有的,李長弓和宋雨都有些心酸。心裡再恨,到底也是曾經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孩子。宋雨歎了口氣,小聲對李長弓道:“你先在這裡守著,我出去看能不能弄點湯水來,再給弄點乾淨衣裳。”
“行,你去吧。”對於宋雨此時的周到,李長弓是感動的。他就知道,自己的女人是個嘴硬心軟的。
趙美這一次元氣大傷,睡了兩個小時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病房裡的宋雨和李長弓了。她先是一愣,隨即就滿臉的激動起來。伸著手哭道:“爸,救我,爸,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李長弓擔心她扯著傷口,趕緊走了過去,坐到了床邊,“好了先彆急,你現在身體不好。”
宋雨也拿著保溫瓶裡的雞湯,用碗裝了一小碗,然後拿著湯勺喝了一口,見溫度正好,就到了床邊。“你剛生完,身體虛著呢,先喝點雞湯吧。”
“媽——”趙美眼睛一酸,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宋雨的溫柔了。
“先喝湯吧。”宋雨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了過去。
趙美張嘴喝了幾口,等宋雨再喂的時候,她搖了搖頭,“我沒胃口。”
宋雨也不強迫她,將剩下的雞湯用保溫瓶裝著,“行,我放這裡溫著,你想喝的時候就喝。”說完後,就直接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看著眼前的宋雨和李長弓,趙美突然覺得有了依靠了,哭著拉著李長弓的手,“爸,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坐牢。我不喜歡那個地方。嗚嗚……”
李長弓看著她哭泣的樣子,臉偏了偏,重重的歎了口氣,“小美,你老實說,那些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我……”趙美咬了咬唇,眼神躲閃了一下。
她這動作也讓李長弓心裡確定了。李長弓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不能幫你,也幫不了。小美,每個人都要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
“你不是軍長嗎,為什麼幫不了?!”趙美一下子甩開了李長弓的手,整個人激動起來。
在她心裡,李家就是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而現在這根救命稻草要放棄她,這讓她整個人都絕望了。之前臉上的軟弱也消失了,滿臉的恨意道:“為什麼不幫我,就是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你就不幫我是不是。如果是李景,你就會幫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比不上李景,我永遠都是個外人!”
“你在說什麼?!”李長弓的語氣嚴肅起來。“小美,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以為從小到大,我對你就像親生骨肉一樣了,為什麼你還是會有這種偏執的想法?”
“我偏執?”趙美冷笑起來,“我偏執?到底是誰偏心?我以前也以為你們是更加疼愛我的,直到我長大了,我都一直這麼認為。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了,我一直就是個外人!媽以前做飯,從來不讓我進廚房,卻總是喜歡拉著李景,我以為這是疼愛我,後來看著柳曼的媽媽也喜歡拉著她進廚房,我就知道了,這是因為親近,所以才會想著自己的孩子跟著自己。而我就是一個外人而已。還有你,”她狠狠的瞪著李長弓,“我以為你是疼愛我的,可是你除了給我想要的東西,卻從來不批評我,我也以為是因為舍不得,可是原來不是,這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把我當做自己的孩子,所以從來都不管我,不教育我。還有李牧,他也不是真心對我的,不是個好人,他就是個大騙子!”
趙美的眼裡迸裂出濃烈的恨意,“李牧是個大騙子!”
本來一直安靜的聽她抱怨的宋雨,聽到這話不淡定了,皺著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美看著她,嘲笑道:“李牧就是個騙子。他之前一直對我好,原來就是為了想找個妹妹聯姻。他知道李景的性格倔強,不好控製,所以就挑中了我。他誘使我去勾引蘇南,結果……結果毀了我一輩子!”
說著說著,她又捂著臉哭了起來。“我恨你們,恨你們李家!”哭完後,她突然伸手指著李長弓,“我爸爸當初是為了救你而死的,都是你害得我沒有爸爸媽媽,害我沒有了家庭寄人籬下,現在還見死不救,我爸爸在地底下也會咒你們的。”
“你爸爸不是因為他而死的!”宋雨突然站了起來,“趙美,你其他的譴責,我不能說對錯,但是這件事情,不是李長弓的錯,你如果想知道,我明天會把東西拿過來給你看的,你看過了就知道了。”
她見趙美滿臉不相信的樣子,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伸手去拉起李長弓。“她今天這個樣子,也說不下去了,明天把東西拿來,把真相都告訴她。我已經受夠了,這輩子都受夠了!”宋雨激動的紅了眼睛。
李長弓和是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門的,隻知道耳邊一直傳來趙美的譴責,一字一句的,都從耳朵一直刺進心裡。
剛出了醫院的大門,李長弓突然腳步一歪,整個人往後倒去。
“長弓——”宋雨驚呼出聲。
劉芸接到b市的電話的時候,一刻也不停,趕緊著就去收拾東西準備去b市那邊了。
張柳見她接了電話後,就急急忙忙的樣子,忙道:“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那邊的生意出問題了。”
“不是的。”劉芸邊往行李箱塞行李,邊急忙道:“是乾媽那邊出事了,乾爸現在舊病複發住院了,乾媽急的不得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一聽是這事,張柳也急了,“怎麼會這樣,要不我也去吧。”
“媽,不用了。”劉芸又趕緊去把行李箱蓋上,“媽,家裡兩孩子可離不了人,這兩天我不在,就麻煩您老人家了。”
“說的什麼話,你在家不也是我帶著嗎,你就放心過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張柳也知道自己這時候去了也是給人家添亂呢。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了。”
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劉芸從g市這邊出發的時候,遠在m國的李景也踏上了歸國的飛機了。因為這次宋雨在電話裡告訴她,李長弓病危!
李長弓年輕的時候是上過戰場受過重傷的,甚至腦袋裡麵還有一塊子彈片沒有取出來,更不論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痛了。這次接連收到刺激,再加上趙美的這番譴責,愣是把人給激的倒下了。這人一倒下,平時隱藏的大病小病就一起來了。
送了急救室後,經曆了一天一夜的搶救,人才給搶了過來,可是醫生說了,這人隻是暫時的過來了,能不能痊愈,還得看這幾天的情況呢。
現在李長弓躺在床上帶著氧氣罩,連兩鬢的頭發都白了。宋雨看著這樣的李長弓,瞬間就想到了當年他從戰場上被人抬下來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不生不死的。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一次了,沒想到這老了,還得來一次。
“長弓,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啊……嗚嗚……”宋雨撲在李長弓的病床邊哭泣著。
旁邊的護士趕緊著去扶她,“李夫人,病人需要靜養,不能刺激了。”
宋雨聞言,也不敢哭了,捂著嘴巴不發聲。
唯一的兒子不見蹤影,親生女兒遠在國外,養女卻對他們深深的恨著。現在出事了,連個依靠的人都沒有了。到頭來,還是她和李長弓兩個人自己互相的依靠。
宋雨坐在床邊,握著李長弓的手掌,哽咽道:“老頭子,兒女都是債啊,養大了都飛了,還是咱兩靠得住,不管生老病死,咱們都是在一塊的。等你好了,我們什麼也不管了,孩子們自己折騰去,我們兩出去玩,去過好日子。”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也不止了。
一整天,李牧都沒有出現過。期間季芳來了一次,被宋雨安排去找李牧了。有些軍部的人也來看過了,說了一些寬慰的話,又安排了幾個護理工人陪護,還特意吩咐了院方那邊特彆照顧。
院方對於這件事情是很重視的,連夜就召開了後續的醫治方案。為李長弓提出了好幾種治療方案。然後拿著方案去找宋雨商議。
宋雨對於一切能夠治療好李長弓的方案都是同意的,“隻要你們能夠治療好他,我什麼都同意。要是需要抽血,我這裡可以的,我和他是一樣的血型。”
“李夫人,你不要激動,我們會儘一切的力量治療好首長的。不過……有些事情我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最後這句話,無疑是讓宋雨整個人崩潰了。她拉著一聲的袖子,“不能做準備,要治好他啊,要治好他。”
“乾媽。”
宋雨正哭著,突然聽到這聲音,趕緊著回頭,就見到劉芸提著行李箱,風塵仆仆的站在了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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