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蚊膏被沈向恒扔在木板桌子上,旋轉幾圈,發出刺耳聲響。
茶茶被嚇的一抖。她看著沈向恒,椅子上的人正慢條斯理地擦手,麵色平靜無波,看不出來心情到底如何。
就在她忐忑的時候,卻聽沈向恒說:“劇組的避暑藥發了嗎?”
茶茶一愣:“還沒。”
沈向恒隨手捏起個哈密瓜吃了口:“總製那邊說什麼時候發?”
“……”
以前沈哥從來不關心這種事情啊。
茶茶感覺遇到了知識盲區,但還是老實說:“沒問呢,要不我過去問問。”
“不用。”
沈向恒站起身,麵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總製也忙,總是要理解的。”
茶茶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雖然她覺得總製可能要涼。以前沈哥要搞對家的時候也是這樣笑的,最後對家死的很慘就是了,總製你保重吧。
劇組的現場已經在準備了,郭導還在跟簡淮講戲。講的就是一會兒在森林要拍的那一場戲,跟沈向恒說的沒錯,簡淮領會的心理順序錯了。
郭導說:“你之前應該也和向恒對過戲吧?”
簡淮大方承認:“是的,那個時候我也說了自己的想法,沈哥也給我糾正了,他說的跟您給我講的一樣。”
“正常。”郭導臂彎夾著劇本,一邊拿著扇子扇風:“向恒這麼多年恰過多少戲,你才恰過多少。他能教你的多了去了,平時沒事你也多跟著他學學,老戲骨幾句話,省你少走多少彎路。”
簡淮苦笑了下:“是。”
他也想啊。
其實也沒奢求太多,隻想能正常的說說話,聊聊天。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有那麼些許的交情,以後見麵還能聊上幾句。
結果中午的事情讓簡淮徹底明白,就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郭導看不遠處的沈向恒來了,招了招手:“這邊!”
沈向恒走過來,他是坐好了造型過來的,修長挺拔的身軀將黑色的烏黑袍子撐了起來,端的是玉樹臨風一詞。劇中的九王爺長的英俊瀟灑,而沈向恒本身眉宇間就帶著些痞氣,再加上那張臉,難怪定妝照出來的時候,一眾書粉一本滿足。
沈向恒在簡淮的旁邊站定:“可以拍了?”
“嗯。”郭導看了看天:“據說明天有陣雨,山上的路不好走,明天要是過來,就隻能拍山洞裡麵的一場戲了,咱們抓緊一下時間。”
沈向恒點頭:“沒問題。”
郭導看了眼簡淮:“你就帶一帶簡淮,彆太壓著他就行,小淮,你沒問題吧?”
劇組裡麵壓戲這種事情,有人能接受,有人接受不了。
壓戲的人演的太出彩了,被壓戲的人往往就會顯得黯然,最後不太容易被觀眾記住。
簡淮一點問題都沒有:“沒事,我都聽沈哥的來。”
郭導樂了:“喲,向恒,你看看,小淮多懂事啊,對你百依百順的。”
“……”
簡淮沒想到導演會這麼說,一時間窘迫的耳朵都紅了,不敢抬頭看沈向恒的表情。
沈向恒卻冷笑了一聲:“我可受不起。”
郭導的笑容一僵。
他還以為沈向恒跟簡淮的關係不錯呢。
但話頭是他挑起的,隻能他圓:“你可彆自謙啊。這一鏡頭準備一下,先拍遠景,你們倆就背對著鏡頭走就好了。”
簡淮說:“好。”
於是場務過來清場,服裝師和化妝師做最後的調整,一切就緒後才開始打板:
“《月落烏啼》第六場一鏡一次!a!”
微風吹拂過樹林,林間小道上,九王爺走在前麵,關誌文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越走越遠。
已經過了收音師能收的距離了,後麵基本就是拍背影了。
簡淮看沈向恒頸脖彎腫脹起的小包,輕聲:“驅蚊膏沒塗嗎?”
沈向恒一言不發。
簡淮內心輕歎氣:“我那有花露水……”
“總製送給簡老師的禮物。”沈向恒側目瞧著他,嘴角勾著笑:“簡老師就自己留著用吧。”
禮物?
簡淮終於察覺出來不對了,沈向恒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聯係起來中午的小助理,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裡麵形成。
簡淮哭笑不得:“我跟總製不是那種關係,你以為我饑不擇食啊,我就算真的要找個金主,那還不如找卡……”
沈向恒一愣,他危險的眯起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