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淮下意識地抬頭看沈向恒。
沈向恒也在看他, 男人的眼神幽深,裡麵仿佛有著翻滾著的熊熊焰火, 能夠將人灼燒殆儘,刺痛得緊。
簡淮趕緊拉住傑拉德:“不是,你誤會了,卡希爾沒有跟我一起來中國。”
傑拉德一愣:“那你是來?”
“我是來中國發展的。”簡淮一看沈向恒似乎要走, 趕緊說,“我沒有一直跟卡希爾在一起。”
傑拉德不明所以:“但你住在他家裡不是嗎?”
“……”
不是啊!
一旁被冷落了的郭導聽得實在迷糊,他插話:“那個,你們說的卡希爾, 是我知道的那個卡希爾嗎?”
傑拉德點點頭:“我想這個世上沒有另一個卡希爾能讓我如此難忘。”
郭導更驚訝了,他看向簡淮:“淮啊, 你和……卡希爾認識?”
簡淮此刻也是有苦難言:“朋友。”
能和卡希爾認識的人怎麼會混成這個樣子?郭導真的是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當然這都不算是他最震驚的地方了。
簡淮還和傑拉德認識!
這說明什麼?卡希爾是歐美舉足輕重的大佬, 簡淮可能是通過他認識的傑拉德, 以此類推,簡淮在歐美圈的人脈可能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既然如此, 簡淮為什麼要回來國內發展受氣,直接進軍好萊塢它不香嗎?!
郭導看簡淮的目光已經不太對味了:“小淮, 沒看出來,你深藏不露啊。”
簡淮沒心情接受這恭維, 他局促地站著, 對沈向恒說:“哥, 傑拉德他……”
沈向恒似笑非笑地瞧著他:“恭喜簡老師在這裡遇見故人了。”
傑拉德一點沒感覺出來氣氛不對勁, 反而還過去跟沈向恒十分熱情地打招呼:“沈影帝, 我在美國就有聽說過你,看過你的電影,卡希爾也說過,你是他最想合作的華人。”
沈向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語調優雅卻沒有溫度:“我的榮幸。”
傑拉德從侍從手裡取了杯酒,跟沈向恒碰了杯:“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沈向恒抿了口酒,繼續假笑,“那可真是期待見麵。”
傑拉德不知死活:“那太好了,中國真是個好地方,我以後也要跟卡希爾一樣找個簡一樣的華人男友,能夠不離不棄,相依相守。”
“……”
簡淮聽得腦闊都要炸了。
“那你可得小心了。”沈向恒似笑非笑,“不是所有華人都能長相廝守,該分手的時候依舊會分手。”
傑拉德覺得沈向恒在咒自己,但感覺了一下,似乎是在咒卡希爾。
一邊的簡淮終於聽不下去了,他趕緊過來:“不是的,傑拉德你誤會了,我跟卡希爾就是普通的朋友,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傑拉德一愣。
郭導在旁邊豎起八卦的耳朵。
“可是,”傑拉德說,“那你為什麼肯一直照顧卡希爾,我的朋友就沒有對我這樣!”
簡淮腦闊疼:“我是他的生活助理啊,而且他就是那種小孩脾氣,沒有人照顧他能把自己作死……”
樓底下傳來些許打招呼的聲音。
沈向恒衝樓下看了一眼,嘴角勾著笑,明明瞧著優雅得體,卻給人一種如芒在背之感:“你們聊,我還有事。”
傑拉德揮揮手:“一會見鴨!”
簡淮也想跟著走,他走了兩步,對上沈向恒的目光,那雙眼睛裡卻是一派的冷漠疏離,讓人不敢接近。
郭導一看這個架勢也不跟著了,他笑了笑:“那個,小淮啊,既然如此你們倆就先聊著吧,我先下去了啊。”
簡淮硬著頭皮:“您慢走。”
這塊兒很快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簡淮拉著傑拉德到一旁僻靜的休息區,有些無奈:“傑拉德,看來你對我和卡希爾是有些誤解,我一直待他如兄長,他對我也是這樣的感情,請你以後不要再誤會我們了。”
傑拉德有些不解:“可是你們一直待在一起。”
“因為……”簡淮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咽下,歎了口氣,“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對了。”
傑拉德聳了聳肩:“那好吧。”
簡淮見他答應了,終於鬆了口氣。
傑拉德環顧了四周一圈,到底還是小聲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到底如何,不過我說的可是真的,卡希爾的確是非常喜歡你的。”
簡淮攤手:“他也非常喜歡家裡的貓。”
…………
“六年實在是太久了,想要查很不容易的。”
容錦靠著天台的欄杆,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感慨萬千。
沈向恒修長的指夾著煙,垂首看著酒店夜色下的風景:“這事不急。”
容錦感慨萬分:“也是,六年你都等得起,也不差這幾天了,怎麼樣,跟淮淮舊情複燃了嗎?”
沈向恒嘴角叼著煙,靠著欄杆:“複燃個屁。”
容錦一愣。
“人家在美國……”沈向恒攔住侍從拿了杯酒,等人走了後才接著說,“比我過得豐富多了。”
容錦差點沒噴酒:“不是吧?”
沈向恒沒說話。
容錦心裡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怎麼自己兄弟在這苦守寒窯十八年,人家卻在那裡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容錦低咒一聲:“我他媽就奇了怪了,論品行,論家世,論哪你哪都不差,簡淮他怎麼就……”
就是不惜福呢?
沈向恒將酒杯裡麵的酒一飲而儘:“差不多得了啊,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他拋棄了多少次呢。”
容錦悶笑出聲:“說實話,你不如學學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無聊寂寞了就找個人解解悶,不負責,不走心,天天有人溫柔解意,不也挺好?”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聊?”
“……”
過分。
容錦無法理解癡情種的世界:“那你這輩子就打算為了簡淮打光棍了?”
沈向恒又倒了杯酒,姿態慵懶,他看著酒杯裡麵隨著他的動作搖晃的紅色液體,慢條斯理:“看心情。”
“……”
容錦感到頭禿:“難不成簡淮那個姘頭挺難搞?你準備讓了?”
“我的確得謝謝他。”沈向恒喝了一口紅酒,姿態張狂且霸道,挑眉笑,“敢讓簡淮回國,勇氣可嘉。”
容錦悶笑出聲,忽然有些心疼那位仁兄。
或許他在美國的確是一手遮天,但是敢讓簡淮回華語娛樂圈發展,當真是膽大,難道他都不打聽打聽,這裡誰說了算嗎?
…………
“簡先生。”
簡淮在酒店的樓下一愣,轉身看向身後的人:“是您啊,您怎麼在這兒?”
眼前的人是沈向恒的司機,他微笑:“我在這裡等沈哥,您要不跟我們車一起走吧,是回酒店嗎?”
算了吧。
這種時間跟沈向恒見麵,他自己都嫌尷尬。
簡淮輕輕搖了搖頭:“不了,謝謝您,我自己叫車吧。”
司機有點意外,明明來的時候兩人還在車上閒聊,看起來氣氛不錯的樣子,還以為晚上也會一起回去呢。
司機也不好強求,於是道:“那好,不過現在這個點也不好叫車的,您要注意安全啊。”
簡淮很感激:“知道了,謝謝。”
正說著呢,司機口袋裡麵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接起:“什麼?哥,您還好嗎,要不我上去接您?”
簡淮的腳步微頓。
“那我等您。”司機又應了兩聲才掛了電話,他長籲短歎,“看來今天晚上肯定又不好受了。”
簡淮的理智告訴自己要離開,但是嘴巴卻下意識張口問:“他怎麼了,還好嗎?”
司機對簡淮倒是沒有懷著多大警惕,有些歎息:“應該是喝多了,您知道的,沈哥他現在這個地位,去參加應酬,圈子裡誰都想過來攀附點交情,雖然沒多少人敢真的灌他,但就算隻是應付,也少不了。”
簡淮沉默了。
司機見他還沒走,善意道:“您如果不跟我們走的話,可要早點叫車啊。”
簡淮笑了笑:“沈哥剛剛說什麼時候下來?”
“大概……還有十多分鐘吧。”司機遲疑道,“怎麼了嗎?”
簡淮點了點頭,朝外麵快步走:“沒事!”
“……”
午夜的A市才正式進入夜生活,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大街上行人紛紛,各大店鋪也都還開著門。
十分鐘左右後,一道去而複返的身影出現在酒店的大廳。
簡淮喘著氣,將手裡的醒酒湯遞給司機:“請您替我交給他!”
司機一愣。
常年跑動,他熟悉這一帶,附近都是商業圈,最近一家賣這種醒酒湯藥的店,就算是用跑的,來回最快也得二十分鐘。
他心裡沒底:“簡老師……您去哪裡買的啊?”
簡淮額頭上覆著一層薄汗,他輕輕喘氣:“我是抄近道的。”
“……”
您還記得自己是個明星嗎?
簡淮沒久留,轉身:“那我走了!”
“哎,您……”手裡的湯杯忽然就沉重起來,司機看著簡淮漸漸走遠的背影,莫名有些感慨,這些年間沈向恒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多了去了,但唯有簡淮是真心在為沈向恒做些什麼,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沈向恒從上麵下來了,張導親自送下來的。
張導臉喝得通紅,滿臉都是笑意:“向恒啊,多謝你今天晚上賞臉啊,改天我們再聚。”
“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沈向恒一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一邊掃了一眼旁邊的人,“有機會一定再聚。”
張導樂嗬嗬地送他下去。
沈向恒一直談吐得當,優雅從容,站姿筆直,跟身後的幾個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英俊的麵上含著淺笑,看不出來有一絲的不妥當。
終於,到了司機跟前,張導幾個人才走了。
等上了車,沈向恒臉上的笑容驟然冷了下來,姿態慵懶地躺在後座上,揉了揉眉心紓解醉酒的暈眩和不適感,他的狀態其實可以用爛醉如泥來形容,但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他在外人麵前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妥。
司機趕緊把醒酒湯遞給他:“哥,您喝點吧。”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了眼在空中搖晃的飲料,聲音沙啞:“你買的?”
“不是。”司機老實說,“簡老師買的。”
車內有一瞬間的安靜,不知為何,司機覺得空氣似乎變得有些沉悶起來,自己的手在空中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半晌。
沈向恒接過來放在一邊,也沒說喝還是不喝。
司機正常地啟動車,淩晨,街上依舊車水馬龍,越接近拍戲的影視城越荒涼,路程已經到一半了,那杯仿佛被打入冷宮的飲料好像也無人問津。
司機莫名地想起了簡淮氣喘籲籲、額頭冒汗的模樣,他試探道:“哥,簡老師為了買這杯飲料跑了好幾條街……”
“小陸。”沈向恒的指尖夾著煙,他的臉龐在煙霧中看不清表情,“你今天話太多了。”
“……”
車內瞬間安靜了。
一路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沈向恒直接從車裡出來了,那杯醒酒湯被扔在了車裡,似乎已經被遺忘了一般。
司機看了一眼,也不敢叫,雖然沈向恒從來不為難手底下的人,但是這不代表有人敢去挑戰他的權威。
司機攙扶著沈向恒進電梯,按了8樓的按鈕,看著電梯裡麵的數字一節節地往上爬。
“叮!”
電梯在一樓停下,門開了,簡淮拎著大包小包的吃的站在外麵。
司機一愣:“簡老師?您這是……”
簡淮有點難為情地揚了揚手裡的袋子:“夜宵。”
剛剛在酒會上他腦子裡麵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導致他沒吃什麼東西,而中午的時候他一心一意想著跟沈向恒對戲,就想著早點吃完過去,也沒吃什麼東西。
這麼一來一往,就導致了悲劇的誕生——他餓了。
司機好笑:“您上來吧。”
簡淮應了一聲,進來了,這會兒夜色已深,沒什麼人,電梯裡麵司機攙扶著沈向恒,而沈向恒靠在電梯壁上輕合著眼皮。
渾身的酒氣讓整個電梯間瞬間彌漫了淡淡的酒香味。
簡淮看他似乎有些難受,輕聲:“喝了很多嗎?”
沈向恒合著眼皮昏昏欲睡,司機就替他回答了:“嗯,很久沒見哥喝那麼多了。”
“……”
簡淮心情莫名地沉悶起來。
電梯很快到了八樓,這裡開著冷氣。冷空氣讓人清醒,沈向恒睜開了眼,側目看身邊的司機:“你回去吧。”
司機遲疑道:“您能行嗎?”
沈向恒擺擺手。
老板都這麼說了,司機也不會強求,對著簡淮笑了笑,也就正好趁著電梯門又開了就走了進去。
長長的走廊上隻剩下了沈向恒和簡淮。
簡淮一手還拎著夜宵,他站在沈向恒身側,遲疑道:“您喝醉了,我扶您過去吧?”
沈向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撩起眼皮,他的目光深沉,看得簡淮心裡一驚,有一瞬間甚至害怕起來。
“簡……淮?”
沈向恒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嘴角一勾,一言不發地就走了。
簡淮愣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沈向恒喝醉酒後與其他人不同,彆人都是一直發酒瘋,而他則是一陣陣的,有時冷靜清醒得不像話,有時又會開始胡言亂語。
這麼多年了,簡淮也不敢確定現在跟以前還一樣,但是現在沈向恒有可能真的醉了,所以簡淮不可能放任不管。
小步跟在沈向恒的身後,簡淮寸步不離生怕跟丟。
前麵的沈向恒頓住了腳步,簡淮跟在後麵一個沒刹住腳,差點撞了上去,他倒吸一口氣。
沈向恒轉身,語氣不善:“簡老師這會兒不用避嫌了?”
簡淮一愣。
“也對。”沈向恒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簡老師在美國可是好得很,在國內發展得好不好,被不被媒體認可也應該無所謂才是。”
簡淮抿起唇:“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吵,我送你回去吧。”
沈向恒似笑非笑:“不勞簡老師關心。”
“……”
為什麼要跟醉鬼聊天。
沈向恒走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口,拿出房卡準備開房門,結果刷了幾次都沒法打開門。
簡淮站在他身側:“這是我的房間。”
沈向恒的動作一頓。
簡淮指了指斜對麵,從沈向恒的手裡接過房卡:“那個是你的,我幫你開。”
沈向恒沉默不語。
找對了房間,房卡就很容易打開房門,簡淮把房門打開之後轉身對沈向恒道:“我扶您進去吧?”
沈向恒靠在牆壁上,英俊的臉龐上有些許的疲憊之色,他跨步走過來,接過房卡:“你回去吧。”
簡淮應了一聲,就要轉身。
“砰!”
屋內傳來東西摔落的聲音,簡淮連門口都沒走到就趕緊折回身來,看到沈向恒半彎著腰,腳邊一盞台燈摔落在地上,應該是被他撞倒的。
簡淮快步將房門虛掩上,走過來攙扶住沈向恒:“沒事吧?”
“我去……”
本來隻是虛虛地扶一下,可是簡淮萬萬沒想到沈向恒會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結果一個重心不足,他腿一軟,直接朝地板摔去。
簡淮整個人摔在地板上,手裡的夜宵也隨著動作散落出去,沈向恒的身子倒下來壓在他身上。
“唔……”
臉龐傳來柔軟的觸感,簡淮瞪大眼睛,發現沈向恒摔在他身上,兩個人臉對臉,錯落之間,沈向恒的唇落在他的臉龐上,帶來一個一觸即離的吻。
這麼一摔,沈向恒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他的眸色幽深。
簡淮困難地喘氣:“先,先起來。”
沈向恒半撐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沙啞:“簡……淮?”
簡淮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沒清醒,點頭:“是我。”
“你怎麼換了個發型?”沈向恒皺了皺眉,他摩挲著簡淮的臉,“你以前出現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
你清醒點。
簡淮艱難地回答:“你先起來,我們再探討發型的問題好嗎?”
沈向恒置若罔聞,反而直接卸了力氣倒了下來,頭埋在簡淮的脖頸處,甚至帶些撒嬌意味地蹭了蹭。
簡淮摸不透這套路,試著推了推,結果對方紋絲不動。
沈向恒啞聲:“彆動。”
簡淮動作瞬間僵住。
“讓我躺一會。”沈向恒似乎是有些消沉,“等我醒了,你就走了。”
室內安靜一片,仿佛能夠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沈向恒的身上全是酒味,簡淮呼吸困難。
簡淮安撫他:“沒有沒有,明天還能見到的,乖,我們先起來好不好?”
喝醉了的沈影帝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周身所有的刺,像一隻乖巧而又沒有安全感的大型犬。
沈向恒沉默半晌。
忽然。
他悶著腦袋嗤笑出聲:“簡淮啊簡淮,你總那麼擅長哄騙我。”
簡淮身子一僵。
沈向恒慢條斯理地坐直身子,半靠在沙發上,合著眼皮休息,看不出來狀態如何。
簡淮身上重量一輕,緩緩起身,看向自己可憐的夜宵,還好買的是蔬菜沙拉,盒子顛簸一下還能吃。
“我去把空調開了。”簡淮過去拿桌子上的遙控器。
沈向恒坐在原地不動。
室內的溫度漸漸開始轉低,坐在瓷磚上已經不合適了,簡淮歎了口氣,過來扶他:“我們去床上好不好?”
沈向恒撩起眼皮看他,眼眸中一片清明。
簡淮被他看得心裡一咯噔:“地上……容易著涼。”
沈向恒自己站起身,他的身姿站得筆直,渾身似乎又裹上了平時疏離的氣息:“司機呢?”
“……”
這麼多年你醉酒發酒瘋果然還跟以前一樣一陣陣的。
簡淮認命回答:“剛剛你讓他回去了。”
沈向恒皺了皺眉,似乎想回憶一下,然而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地上的盒子,裡麵是有些撒出來的蔬菜沙拉,他看向簡淮。
簡淮硬著頭皮:“夜宵。”
屋內沉默了一瞬。
沈向恒冷笑出聲:“看來簡老師在美國過了幾年,已經吃不慣中國的東西了?”
??
簡淮沒想到他今天晚上這麼敏感:“不是,我就是減肥才吃的,我在美國也常常做中國菜的。”
他本來想解釋一下,結果誰知道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沈向恒的臉黑了下來,他似笑非笑:“也對,我都忘了,簡老師廚藝高超,為了照顧卡希爾,廚藝應該精進了才對。”
簡淮局促地站在原地:“你誤會了,我不是專門為他做的,我自己也吃不慣美國的飯,所以才經常自己下廚。”
沈向恒挑眉:“所以你們住一起?”
“……”
角度刁鑽。
簡淮這一晚上也夠受的,委屈巴巴:“那是有原因的,你為什麼總要曲解我的意思,向恒,你彆這樣好嗎,求你了。”
沈向恒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簡淮眼眶通紅,在他旁邊蹲下來:“我扶你過去躺著?”
沈向恒揉了揉眉心:“你回去歇著吧。”
簡淮其實不太放心,但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他也不好再強行留下來:“好,那你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