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碰瓷翻了車 含胭 11873 字 5個月前

紅毛也是從小混到大的,看人心裡有譜。

蔣贇看著年紀很小,身上卻沒有學生氣,眼神陰鬱,麵對他們也不慌張,一看就是個在爛泥堆裡摸爬滾打長大的小畜生,是同類。

紅毛不忌憚蔣贇,卻忌憚他背後那些蔣哥、文哥之流,說這小畜生是個什麼幫派裡的小嘍囉,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流氓最要緊的就是有氣勢,紅毛對著蔣贇揚起下巴:“什麼文武幫?沒聽過,小鬼,這兒是哥的地盤,你彆擋哥的財路。”

蔣贇不鹹不淡地說:“大家都要發財,大哥你找彆人,我不會管,但這胖子是我的人,你找他就是不給我們文武幫麵子。我們蔣哥特彆講義氣!最見不得兄弟在外麵被人欺負。”

紅毛歪過腦袋看他,心裡在掂量,蔣贇也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能和平解決最好,隻要他們以後不找草花麻煩就行。

這種在校門口敲詐學生的垃圾,永遠不會消失,蔣贇也不是救世主,管不了彆人,隻想護著草花。

然而,流氓是不會被幾句話輕易勸退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流氓最要麵子。

紅毛不能在兩個小弟麵前丟臉,那穿黑衣服的小畜生就這麼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話,他就放了胖子,那他以後還怎麼在小弟麵前混?

所以,管他什麼文武幫雙全幫,流氓們碰到這種事,就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用拳頭說話。

當紅毛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一掌推上蔣贇胸膛時,少年垂下眼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下一瞬間,紅毛的手都還沒收回去,蔣贇倏地抬眸,眼中已是戾氣逼人。他右拳夾著勁風,不聲不響,一拳頭就重重砸在紅毛的臉上。

紅毛“嗷”一聲叫,幾乎是飛出去的,蔣贇沒等他有反應,衝上去就補了一腳。

兩個小弟愣了兩秒才怒喝著衝過去,草花抱著腦袋在角落裡蹲下,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不是第一次看蔣贇打架,不過以前都是在學校,麵對的是高年級男生,這還是草花第一次看到蔣贇和社會青年打架。

蔣贇打架和一般男生不太一樣,彆人都是靠的本能和蠻力,蔣贇不是,他打架時總會不自覺地帶點兒表演性質。

草花發現自己很變態,竟然好喜歡看蔣贇打架,簡直是視覺上的享受。

蔣贇正兒八經地學過武術,會套路,有章法,雖然不像武俠片裡飛簷走壁那麼扯淡,倒也有點現代警匪片裡武打戲的意思。

他很靈巧,身姿輕柔矯健,會用拳,間或換掌下劈,踢人時尤其花裡胡哨,喜歡回旋踢、側踢、飛踹、掃堂腿……

偶爾,他甚至會借著巷子裡的某個支撐點,一躍而上,腳尖一點又飛撲下來,伴隨著一聲怒吼,那拳頭的力度就跟猛虎下山一樣。

草花仰著頭,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蔣贇飛起來了。

流氓們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小年輕,並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從沒見過有人這樣打架,立時亂了陣腳,左支右絀。

蔣贇不屑四麵應戰,講究擒賊先擒王,所以不論兩個小弟怎麼見縫插針地對付他,他就是揪著紅毛不放。

也虧得這三人身上沒帶家夥,那些普通的拳腳加身,蔣贇全不放在眼裡,就跟不怕疼似的,拳頭雨點般儘數落在紅毛身上。

紅毛被打懵了,躲都躲不掉,“嗷嗷”叫喚得都帶上了哭腔。

就在草花一晃神的工夫,戰鬥已經臨近尾聲。

兩個小弟見紅毛被揍得媽都不認,怕蔣贇收拾了老大再轉頭對付他們,嚇得哇哇大叫落荒而逃。紅毛也想跑,被蔣贇一把揪住衣領摜到地上。

打紅了眼的少年一腳踩上紅毛的屁股,紅毛哭喊起來:“彆打了彆打了,斌、斌哥是嗎?斌哥,我錯了!你放過我吧,胖子,不是,胖哥,你兄弟,我保證再也不碰他!”

蔣贇累得滿頭大汗,緩了緩呼吸,說:“嘴巴講的誰信啊?草花,手機拿過來!”

紅毛已經變成豬頭三,蔣贇指揮草花拍了幾張照,把紅毛的慘狀儘數拍下來,又打開攝像頭錄視頻。

蔣贇問:“我是誰?”

紅毛發抖:“你是斌、斌哥。”

蔣贇:“以後還找不找我兄弟麻煩了?”

紅毛:“不、不找了,不找了……”

蔣贇:“你最好說話算話,要不然,這照片我洗出來貼滿這附近電線杆!”

紅毛:“算話,算話,一定算話。”

蔣贇彎腰看他,陰惻惻地拍拍他的臉:“我信你一回,再有下次,就不是我一個人來這麼簡單了,我們蔣哥,開武館的,懂嗎?”

紅毛深信不疑,連連求饒,蔣贇終於鬆開了腳:“快滾!”

草花氣不過,又往紅毛屁股上踹了一腳,紅毛爬起來就跑,頭都不敢回。

等到流氓們走光,蔣贇緊繃的神經才慢慢舒緩下來,他先檢查了一下身體,沒見血,都是些拳腳傷,過一陣子就會好。隻是……他扭了扭左腳踝,發現不對勁,好像是剛才飛踹的一下,落地時腳踝扭到了。

“媽的,早知道就不耍帥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牆邊,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了鞋襪檢查傷處,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草花屁顛屁顛地跑到他身邊,蹲下來著急地問:“贇哥,你沒事吧?你受傷了?”

“就扭了一下,沒事。”蔣贇沒對草花說第二天要登山的事,想到書包裡的護具,應該有護踝,心下定了定,說,“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但你還是要小心點,彆太囂張。”

“我囂張?我是全校最低調的人了!”草花又急又氣,“贇哥,你這臉上都有傷,明天去上學,你們老師會不會說你啊?”

蔣贇搖搖頭:“不怕,就說我住在袁家村,晚上被流氓找了,這種小事情,學校不會管。”

草花扶著蔣贇站起來,找出他的書包,兩人一起往家走。

蔣贇左腳很疼,走路用不上力,半路想去藥店買瓶噴霧,身上卻沒帶錢,草花掏掏口袋,也隻有幾塊錢。

他去便利店給蔣贇買了個麵包,出來時忍不住哭了,淚流滿麵地說:“贇哥,謝謝你,這次是我欠你的,以後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

蔣贇見不得胖子哭,往他肚皮上拍一下:“你記著,如果他們再來找你,你千萬彆說我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學校上學,就說你不知道,隻知道我叫斌哥。”

草花連連點頭:“我懂!我是文武幫的,我老大叫蔣哥!”

蔣贇差點笑岔氣,推了他一把,小胖子渾身肥肉亂顫,也跟著一起樂。

這時已是十月下旬,秋意正濃,天黑得越來越早,蔣贇抬頭看看天色,不著邊際地說了一句:“沒有雲,明天應該是個晴天。”

草花說:“嗯,這幾天都不會下雨。”

蔣贇重重地歎了口氣。

草花緊張地問:“怎麼了?腳還是很疼嗎?”

“不是。”蔣贇一臉便秘般地看著他,“草花,我明天要坐車了。”

草花大驚:“啥?你要去哪?”

“城隍山,我們學校秋遊。”

草花:“……”

他拍拍蔣贇的肩:“贇哥,保重,記住啊,彆吃早飯。”

蔣贇有一個很嚴重的毛病,就是暈車。

草花說是他名字沒取好,叫什麼不好,非要叫“暈”,這不,暈血暈車暈針暈各種的,總得給他暈一樣。

蔣贇什麼車都暈,不分大小,不論貴賤,不講能源,隻要是全封閉的,帶輪子的,開起來會顛的,他一律暈得七葷八素,坐一路吐一路。

所以,他不坐公交車上下學真不是為了節省幾塊錢車費,實在是坐不了。因為這個破毛病,他的生活半徑也變得特彆小,永遠在袁家村附近打轉。

蔣贇回到家,李照香還沒睡,看到他受傷的臉又是一頓破口大罵。蔣贇沒理她,自從他“經濟獨立”,李照香就再無威信。

他拿好衣褲去廁所洗澡,脫衣服後,對著鏡子檢查身上的傷,就是大塊大塊的淤青紅痕,挺疼的,但他受得住。

最大的困擾還是左腳踝,出租屋裡也沒冰塊冷敷,蔣贇就拿冷水泡了泡腳,祈禱第二天能好一些。

——

周二一早,秋高氣爽,是個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蔣贇起得比平時早,穿上校服,拿出學校發的護膝和護肘放進書包,又把護踝牢牢地綁在腳踝上。

左腳踝依舊高高腫起,有了支撐,腳掌落地的疼痛感減輕不少。

他去廁所照鏡子,臉上最明顯的傷處在左顴骨,青了一塊,彆的倒還好。蔣贇從屋裡翻出一頂黑色鴨舌帽戴上,拉低帽簷,多少能擋一下。

蕭亮說參賽選手會發一個食品包,算是參與獎,蔣贇覺得那個能做午飯,就隻拿了一個月餅和一罐牛奶做早飯,打算下車後再吃。

蛋黃蓮蓉餡的月餅隻剩一個,他給了奶奶三個,自己那兩個舍不得吃,一直留到現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