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2)

碰瓷翻了車 含胭 13338 字 5個月前

五一過去, 氣溫逐漸升高,學校裡一些怕熱的男生開始穿短袖校服上學,其中就包括蔣贇。

章翎坐在自行車後座, 問他:“你不冷嗎?”

“不冷。”十六歲的男孩火氣旺得要死, 都已經在床上鋪上了草席。

蔣贇後來見過於暉和賈小蝶, 那兩人就跟沒事人似的, 反倒是蔣贇一臉尷尬, 想不明白男房東和女租客怎麼會搞在一起。

其實那兩人都是單身, 小少年還沒弄懂, 成年男女有時想做點什麼,不是非得和感情有關。

春季學期,學校依舊有不少活動,比如春遊、五月的藝術節、籃球賽等等。

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都有小團體,春遊時,大家到了公園會散開去玩, 蔣贇沒朋友, 去了也很無聊,總不可能跟著章翎, 薛曉蓉她們也不會答應。

所以,蔣贇乾脆請了一天假,對鄧芳說自己暈車, 一個人待在家裡刷了一天的題。

藝術節和籃球賽與他無關, 倒是和章翎有點關係, 蔣贇慫恿章翎去報名, 代表班級進行個人才藝展示,章翎考慮以後,沒有答應。

這個機會最後花落許清怡, 她終於好好地出了一次風頭,在學校操場搭建的舞台上,跳了一支古風獨舞,驚豔全場。

新晉校花多才多藝,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許清怡在台上翩翩起舞,姚俊軒在台下看得如癡如醉,一同蕩漾著的還有其他男生甲乙丙丁……

章翎也在看,蔣贇站在她身邊偷偷瞄她,想看看她有沒有生氣或是不甘,結果啥都沒看出來。許清怡跳完後,章翎還大力鼓掌,對薛曉蓉說:“許清怡跳舞真厲害。”

蔣贇一點兒不覺得許清怡有多厲害,不就是一些抬腿、劈叉、旋轉、下腰麼?他也會啊!

喬嘉桐是文藝表演的主持人,畢業典禮分配給了另外一組搭檔,所以,這是他在五中進行的最後一場主持。暑假以後,他將升上高三,開始為期一年“啥也不參加,隻管埋頭讀書”的苦逼生活。

學校舞台很簡陋,主持人在台下候場時和觀眾幾乎融為一體,喬嘉桐看到章翎,兩人隻打了聲招呼,沒有聊天。

蔣贇有點奇怪,問章翎:“你不和喬嘉桐聊聊麼?”

章翎反問:“聊什麼?”

蔣贇說:“我管你們聊什麼,就……你倆不是很要好的嗎?”

章翎納悶:“我什麼時候和他很要好了?”

蔣贇撇撇嘴,心想,一起聊Q.Q,一起喝奶茶,一起去唱歌,還不要好麼?

藝術節除了文藝表演,還有書畫和手工展覽,章翎和小夥伴們去參觀,蔣贇厚著臉皮跟在她們身後,章翎看什麼畫,他也跟著看,章翎彎腰觀察手工作品,他也彎腰打量,還用手去摸摸。

章翎瞪他:“你彆亂摸,都是藝術品。”

蔣贇訕訕地收回手:“……”

在學生們辦的跳蚤集市,章翎在一個攤位上看到一個毛線織的橙子,拿起來對某個跟屁蟲說:“你看,橙子耶。”

蔣贇差點炸毛,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橙子!

章翎帶著零花錢,打算買幾樣有趣的小玩意兒,逛來逛去,她看到一個小人擺件,Q版,連著底座也隻有十公分高,有一頭咖啡色卷毛,穿一身黑色武術服,小短腿正高高踢起,表情奶凶奶凶的。

她拿起來,問薛曉蓉:“你看這個像誰?”

三個小夥伴同時轉頭看向蔣贇。

蔣贇:“???”

章翎哈哈大笑,愉快地把卡通小人買下來。

蔣贇也買了一樣東西,是一支綴著孔雀羽毛的圓珠筆,賣十塊。

買的時候,他還和學生攤主討價還價:“大哥,能便宜點麼?”

那攤主都傻了:“這是慈善義賣啊,同學。”

蔣贇說:“可是這玩意兒小商品市場最多賣五塊。”

攤主生氣:“你瞎說!我進價都不止五塊!”

蔣贇:“哦,那你肯定被人宰了。”

攤主差點擼袖子出來揍他。

蔣贇認了慫,乖乖地掏出十塊錢。

晚上,在第四醫院公交車站,章翎和蔣贇鄭重地交換禮物。

蔣贇把玩著手裡的卡通小人,眉頭皺起來:“哪兒像我了?”

“不像嗎?簡直和你一模一樣!”章翎也在看自己手裡的孔雀羽毛圓珠筆,笑嘻嘻地說,“你居然能買到這個,我都沒看到。”

蔣贇撓撓頭發:“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什麼要叫鳥屁股毛?”

章翎無語地看著他:“‘翎’是指鳥身上的長羽毛,不一定是鳥屁股毛!鳥身上那些很漂亮的羽毛都能叫做‘翎’!”

蔣贇:“哦……鳥毛,那你為什麼要叫鳥毛?你爸爸媽媽很喜歡鳥嗎?”

章翎:“……”

蔣贇說對了一半,章翎名字的由來,的確是因為取名那人很喜歡鳥,但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外公,楊教授是一位資深鳥類學家。

如果被他知道,他用畢生追求彙聚成一個“翎”字,給外孫女取的大名,希望她能展翅飛翔,卻被一個毛頭小子一次次喊“鳥屁股毛”,估計會氣得拿出戒尺來伺候。

當然,這是後話。

——

時間進入六月,快樂的校園活動全部結束,這一年的高考開始了。

五中是考場,學生們放了幾天假,蔣贇待在出租屋熱得靜不下心來,乾脆每天都去區圖書館,早出晚歸地學習。

他真的已經很拚命,所有時間都用在學習上,隻為心中那個明確的目標。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進步,前後座的同學有時會找他問題目,他們做不出來的,他都能解答,這種感覺令他安心。

章翎看他壓力太大,經常會勸他,不用那麼緊張,這又不是高考,即使是高考,也不是一考定終身,放平心態很重要。

蔣贇卻覺得不是,他真的就是一考定終身,絕對沒有高複的打算。到時高考,考成什麼樣他都會去讀,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揮霍,做到極致,才算對得起自己。

天氣越來越熱,李照香也看出蔣贇對這次期末考很重視,非常慷慨地允許他開空調睡覺。

最近大半年,蔣贇吃得飽,睡得好,有大把時間學習,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小少年就像春天的筍,蹭蹭地竄個子,比起三月體檢時,他又長高了一些,去年夏天還能穿的短袖童裝,今年是再也穿不下。

於暉給他拿來一袋子夏天T恤,說:“我剛理出來的,你看看能不能穿,你現在和我差不多高了,有能穿的就留下,不能穿的就丟掉。”

蔣贇接過,說:“謝謝暉哥。”

於暉很驚訝,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小孩說“謝謝”。

六月底,蔣贇終於迎來期末考,在考試前,他已經填寫過誌願:理科。

他準備得很充分,也像章翎說的那樣放平了心態。

事在人為,人卻不一定能勝天,蔣贇很明白這個道理,隻求問心無愧。

這次考試為期三天,因為高三生已離開學校,空出十幾間教室,學校便把高一年級一個班的學生拆為兩半,每個教室隻坐一半人。這麼一來,考場座位變得十分寬鬆,也大大降低了作弊的可能性。

考試時,章翎去到彆的教室,蔣贇沒有離開本班,被分到教室最後一排的中間,他的前麵是沈漫,沈漫右邊是姚俊軒,左邊是蕭亮。

第一門考語文,考完後,大家收拾東西去吃午飯,下午還要考兩門。

蔣贇走得早,去食堂搶飯,姚俊軒走得很晚,他沒有朋友,習慣獨來獨往,遊離在整個班集體之外。

姚俊軒走出教室時,發現走廊上還有一個人在,是沈漫。

他知道沈漫,因為她是許清怡的朋友,姚俊軒看了她一眼,往樓梯走去,沈漫抿抿唇,跟了上去。

樓梯上沒有其他人,沈漫叫住他:“姚俊軒。”

姚俊軒停下,回頭看她,沈漫臉色通紅,鼓足勇氣說:“下午的物理考試,你能不能幫幫我?”

姚俊軒:“……”

沈漫說:“我知道,你幫過許清怡。”

姚俊軒眼神冷下來:“你不是學文的麼?物理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漫結巴:“我、我爸媽不懂,隻看總分,那個……物理、化學、數學和英語,四門,就四門,我隻要選擇題,可以嗎?”

姚俊軒說:“不行。”

“我求求你了,你都幫過清怡,我是她朋友啊。”沈漫一副要哭的樣子,“反正下個學期,我們也不是一個班的了,我就求你這一次。我期中考考得很差,我爸媽都把我罵死了,如果期末考再考得不好,我整個暑假都沒有好日子過,真的,姚俊軒,求你了。”

姚俊軒還是不答應:“不行,這次考試對我很重要,我絕對不會幫你作弊。”

“如果是清怡求你,你也不答應嗎?”沈漫咬咬唇,“我就知道,你喜歡許清怡。”

隱秘心事被當場戳穿,是姚俊軒不能接受的,他咬牙道:“你彆胡說,我沒有!”

“是嗎?”沈漫的語調也涼下來,帶著怨氣,“行,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去告訴鄧老師,上個學期的期中考,期末考,你都幫許清怡作弊了。因為作弊,許清怡才沒去勤勉班,本來,湯子淵可以不用去的。”

說完,她扭頭就往樓梯下走,姚俊軒心中狂風暴雨,各種念頭混雜在一起,他想,沈漫為什麼會知道?是許清怡說的嗎?如果沈漫真的去告訴鄧芳,對他和許清怡會不會有影響?會被追責嗎?會被處分嗎?會不會影響他去實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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