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1 / 2)

碰瓷翻了車 含胭 19312 字 5個月前

蔣贇看出章翎有點不高興,趕緊摘下雙肩包,一邊從包裡掏東西一邊說:“給你帶好吃的了。”

章翎好奇地往他包裡看,隻看到一大坨毛巾。

蔣贇把毛巾捧出來,一層層揭開,他裹了兩塊毛巾,最後露出裡麵用塑料袋包著的一隻烤雞。

“這是老王頭烤雞,在沈陽很有名,你來沈陽的時候我想買給你吃的,結果沒趕上,今天老清早我就去排隊了,開張第一爐買到的。”蔣贇隔著塑料袋用手背貼貼烤雞,綻開笑,“誒,還有點熱,你拿回寢室和室友一起吃吧。”

這就是蔣贇會乾的事兒,章翎好喜歡,那一絲絲懊惱立時煙消雲散。

她雙手接過烤雞,湊到鼻子前聞聞:“嗯,好香啊,謝謝你。”

蔣贇把老大和小呂叫過來,給章翎介紹:“這個就是老大,叫黃超,這個是我們寢室老二,我喊他二哥,叫呂晨捷。”又攬過章翎驕傲地抬下巴,“這我女朋友,章翎。”

老大和小呂一塊兒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喊:“弟妹好!”

章翎嚇一跳,說:“你們好。”也叫過蘇以晴,介紹給三個男生,又問蔣贇,“你們剛下火車嗎?吃飯了沒?我帶你們去外麵吃飯吧,你們住哪兒?”

蔣贇說:“沒吃呢,就住你們學校外頭,定了個小旅館。”

章翎挽著他胳膊,說:“那走吧,我請你們吃飯,今天我是東道主啦。”

蘇以晴吃過午飯,說自己不去了,章翎沒勉強她,托她把烤雞帶回寢室分給大家吃,給她留個雞腿就行,自己帶著三個男生走出校園。

老大和小呂有點失望,很快又被北航校園吸引,老大興致勃勃地問章翎:“弟妹,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航天的什麼展覽館,可以參觀嗎?”

他喊的這聲“弟妹”讓章翎很有些不習慣,笑著回答:“有的,航空航天博物館,可以參觀,到時候我陪你們去。”

男生對戰鬥機之類的都很感興趣,老大和小呂立刻展開關於戰鬥機的討論,蔣贇沒管他們,和章翎手牽手走在前麵。

章翎怪他:“你真討厭,都不提前和我說,我還能安排一下怎麼帶你們去玩,故宮要預約的,你們預約了嗎?”

“預約了,票都買好了。”蔣贇說,“二哥就是個老媽子,做了好多攻略,我們都沒來過北京,就待三晚,打算一天長城,一天故宮和天/(安)/門,最後一天自由活動,晚上的高鐵回去。”

他掐掐章翎的手,“翎翎,你和我一起去嗎?”

章翎擺譜:“你們這不都安排好了嘛,我去乾嗎?”

“嘖。”蔣贇哄她,“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才不提前告訴你,我們寢室三哥教我的,說女孩都喜歡驚喜。”

章翎心中小鹿亂撞,其實,她真的有被驚喜到,這時候都還很開心。

“三哥怎麼沒來?”章翎想到了,“噢,三哥就是有女朋友那個對嗎?”

“對。”蔣贇微笑,“三哥陪女朋友去了,後麵那倆都是單身狗。”

章翎小聲問:“哪一個是追女孩追了一年沒追上的?”

“老大。”蔣贇也壓低聲音,“你瞅他那樣子,感覺一言不合就能擼袖子乾架,人女孩都嚇壞了,死活不答應他。”

章翎樂得直笑,又回頭看了老大一眼。

老大發現了,指著蔣贇大叫:“你個王八蛋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蔣贇和章翎咬耳朵:“你彆看他這麼凶,色厲內荏,打架還打不過我呢,他就是有蠻勁兒,舉重比我厲害。”

章翎做東,請三個男生在校外吃川菜,平時一個蔣贇的食量已經很讓她咋舌,三個警校男生在一起,吃起飯來跟打仗似的,每人一大盆米飯,一盤子菜上來三雙筷子一起搶,連著服務員都驚呆了。

“矜持點,彆讓帝都老百姓看笑話,還以為咱們餓死鬼投胎。”老大抹抹嘴,吃飽後開始有心情和章翎聊天,“來來來,弟妹,和哥說說,你和我們老四是怎麼認識的?”

“哈?”章翎傻了,“他沒告訴你們嗎?”

“沒有。”小呂還在和毛血旺奮鬥,辣得呼哈呼哈大喘氣,“我們問他,他不肯說,就突然天上掉下個女朋友,你倆是不是網戀奔現啊?”

章翎哈哈大笑,右手肘碰碰蔣贇:“你乾嗎不說呀?”

“就不告訴他們。”蔣贇正在剔魚刺,剔出好大一塊魚肉後夾到章翎碗裡,“你嘗嘗這魚,挺新鮮的,也不太辣。”

老大冷笑,手指敲敲桌麵:“不說是吧?不說我可揭你老底啦。”

蔣贇抬頭問:“我有什麼老底?”

“弟妹我告訴你。”老大坐在章翎左邊,神秘兮兮地說,“這人啊,感情史絕對不單純。進校到現在兩年多了,床上一直有個娃娃,就你們女生愛玩的那種娃娃,挺小一個,沒事兒就摸摸,還不讓我們碰,說誰碰他和誰急。這說明什麼?你品品。”

蔣贇:“……”

章翎忍著笑,問:“還有呢?”

“還有一雙鞋。”小呂說,“我們訓練強度很大嘛,挺費鞋的,他有一雙特彆寶貝的鞋,說是彆人送他的生日禮物,跑步不穿,下雨不穿,總是刷得乾乾淨淨。結果呢,有一回曬鞋的時候風特彆大,被吹下去一隻,等他發現的時候下樓找,掉下去那隻已經找不到了。可憐我們贇哥翻了好幾個垃圾桶也沒找著,回來後哭得稀裡嘩啦,把我給嚇得呀。”

老大附和:“對對對,我也記得,那絕對是前女友送的。”

這兩人唯恐天下不亂,就想看章翎吃醋,章翎卻看向蔣贇,伸手揉揉他的頭發,語氣裡儘是寵溺:“傻子。”

她想,怪不得在沈陽見麵時,沒見蔣贇穿過那雙鞋。

蔣贇臉有點紅,都不敢抬頭看她。

老大和小呂對視一眼,都是一腦門問號。

小呂鍥而不舍:“還有他桌上那個小人……”

“差不多了啊!”蔣贇實在忍不住了,“吃你們的飯!話怎麼那麼多呢?”

老大指著他:“惱羞成怒!”

小呂幫腔:“心裡有鬼!”

章翎跟上:“狗急跳牆!”

蔣贇拿起筷子敲她的頭:“你也來勁了是嗎?”

章翎揉著腦門兒,噘嘴:“怎麼還打人呢?”

蔣贇趕緊給她揉揉:“好了好了,你自己告訴他們,咱倆是怎麼認識的,我就不說了,怕他們再受刺激。”

老大和小呂洗耳恭聽,章翎指指蔣贇:“是這樣的,這人十五歲的時候為了認識我,在大街上故意找我碰瓷兒,拉著我不讓我走,還把我弄哭了,後來高中開學,他成了我同桌。”

老大:“……”

小呂:“……”

蔣贇:“……”

老大反應過來:“你倆是高中同學呀?”

章翎:“是啊。”

小呂:“你倆那會兒早戀過?後來分手了?那娃娃和鞋不會都是你送的吧?”

章翎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名偵探!不過我和他那時候沒早戀,就忙著讀書呢。”

“喔!”老大想起一件事,“這人說他高一時隻有1米6幾,真的假的?”

“真的呀,哎,我有證據。”章翎拿出手機翻相冊,“我一直留著這張照片呢。”

蔣贇湊過來看:“哪張?”

一看就瘋了,伸手來搶:“彆給他們看這個!換一個換一個!”

老大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搶到章翎手機,和小呂一起看。

照片上是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女孩,男孩穿一身藏青色西裝,女孩穿著灰色襯衫,都化著濃妝,男孩頭上還有一隻好大的黑色蝴蝶結,表情很僵硬,女孩倒是笑得很甜,兩人一起比著剪刀手。

老大驚呆:“這是咱們老四啊?高一長這樣?小臉咋塗得這麼白?還抹口紅呢!”

小呂說:“嘿,他真沒比弟妹高多少啊,還穿小西裝,這不說是他我可真認不出來。”

章翎:“是不是很可愛?”

蔣贇已經放棄掙紮,翻著白眼說:“你倆吃完沒?吃完了我們去旅館吧。”

旅館並不遠,步行就能到,章翎陪他們辦理住宿,才知道他們定的是一個三人間。

“那啥,我們是勸老四定個單間,還能和你說說話。”小呂嘴笨地解釋,“他非不肯,說三人間最合適。”

蔣贇看著章翎,相當老實:“國慶啊,單間很貴的。”

章翎沒覺得哪兒有問題,這也是蔣贇會乾的事兒。

他們都還是窮學生,他能來,她已經很高興。

小旅館的三人間很簡陋,三張床都隻有一米寬,不過帶著衛生間,三個男生還挺滿意。

安頓好行李,章翎帶他們回學校參觀航空航天博物館,又私聊幾個老同學,約了晚上的飯。

老大和小呂知道蔣贇要和高中同學聚餐,主動說他們不參加了,晚上自己出去吃,蔣贇沒和他們客氣,從博物館出來,四個人就暫時分開。

太陽還沒下山,電燈泡們退散後,終於隻剩蔣贇和章翎兩人,章翎帶蔣贇參觀學校,把一棟棟有名的樓指給他看,說說學校的曆史,在路上偶遇認識的人,章翎就會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蔣贇忍不住抬頭挺胸,擺出最酷的姿勢,有個女孩說:“哇,你男朋友好帥啊!”

章翎抱著蔣贇的胳膊:“是哦~”

蔣贇美得都想唱歌了: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從圖書館去操場的路上,章翎迎麵遇見何星礫,何大佬冷著臉瞟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在她身邊的蔣贇身上。

蔣贇注意到了,也看向何星礫。

何大佬麵無表情地與他們擦身而過。

“這人是誰?”蔣贇問,“你認識嗎?”

章翎說:“班裡同學。”

“……”蔣贇想了一會兒,“是不是追過你?”

會推理的人到底不一樣啊,章翎說:“是呀。”

蔣贇回想那男生的臉:“這人好像脾氣很臭的樣子,怪不得你不喜歡。”

“說的好像你脾氣很好似的。”章翎失笑,“你是不是對自己有所誤解?”

蔣贇驚訝得情真意切:“我脾氣不好嗎?我覺得我脾氣挺好的呀。”

章翎:“嗬嗬。”

他們走到籃球場邊,十幾個籃球場上都是男生在打球,熱鬨非凡,兩人站在場邊看了一會兒,章翎問:“你現在打籃球水平有進步嗎?”

蔣贇搖頭:“沒什麼進步,很少打球,我有空還是喜歡去散打館。”

“我給你買的那雙是籃球鞋。”章翎說,“你走之前,我再給你買雙鞋吧,你自己去挑,曬的時候小心點,彆再被風給吹走了,又得哭鼻子。”

蔣贇委屈:“你能不能彆笑我了?”

“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呀。”章翎扣緊蔣贇的手,“蔣贇,你聽我說,這些東西都是身外物,就算是我送給你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人。你以後不能再因為我,或是和我有關的一些事情、一些東西,做出傷害自己、傷害彆人的事,我隻希望你好好的,彆老是鑽牛角尖,行嗎?”

“嗯。”蔣贇知道章翎的意思,在某些事情上他的確是偏激的,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學校裡有心理學課,他很喜歡,也看過一些書,自我分析過。幼年時被拋棄、被虐待的經曆其實對他的人格造成巨大影響,小小的他也不懂,為了能活下去,就無師自通地在心裡給自己定下一份念想。

六歲前是母親,指望母親來救他,夢碎以後,六歲到九歲的念想就是餘蔚,因為餘蔚一直在照顧他,九歲以後,他認識了章翎,後來,他的念想又加上章老師和楊醫生。

曾經的蔣贇過得渾渾噩噩,隻為了念想而活著,一邊否定自己,一邊又尋著那一絲光亮拚命往上爬。

他一度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沒有活下去的意義。打架是為了不被打,穿衣服不求好看,能禦寒即可,吃東西不求口味,能填飽肚子就行,哪怕是努力學習,也隻是因為聽過章翎幾句話,想要考大學,卻不知道考上大學又能怎樣。

後來他見過生活的美好,也看過罪惡的滋生,知道外麵的世界其實很大,他的確很渺小,力量微弱,卻不妨礙他想要儘自己所能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他學著看開,學著放下,學著成長,收斂自己的戾氣,不再睚眥必報,努力淡忘掉曾經痛苦不堪的經曆。

就像在麵對太原街上那個走失的小女孩時,他會試著把她抱起來,摸摸她的小臉蛋,買棒棒糖哄她開心,叫她不要哭,不要害怕,媽媽很快就會來找她。

哪怕他自己是個被媽媽拋棄過的人,依舊學著用善良包容的心態去對待世人。

這一切,都是章翎和她的父母教給他的道理。

天快黑了,章翎收到梨子的微信,說她和吳炫宇已經在火鍋店裡,章翎便和蔣贇離開學校一起去餐廳。

他們在火鍋店門口偶遇林師妍和方家豪,倆學霸看到蔣贇都愣住了,傻眼半天後才一起叫:“蔣贇?!”

章翎好開心,她沒告訴他們這一晚蔣贇也會來,之前,也沒給他們看過蔣贇的照片,瞞得很嚴密。

“我去,蔣贇你現在怎麼長這樣了?”方家豪都要微微仰視蔣贇,“我記得那會兒你比我矮呢,還特彆瘦。”

蔣贇與他擊拳:“好久不見啊,‘情敵’。”

情敵指的是那場表演,方家豪好懷念:“你還真是浪跡天涯去啦?這麼多年都在哪兒呢?”

四人一起往店裡走,章翎說:“班長,學委,你倆猜猜蔣贇現在的專業。”

方家豪摸著下巴:“空、空少?”

章翎:“噗!”

蔣贇:“……”

林師妍也猜:“模特兒?”

方家豪:“不會是演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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