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覺得很有必要給他做做思想工作，“我隻問你，你現在在洛陽當指揮使，依憑的是誰？”
洛飛羽心中答道：自是他那遠在京城的裕王老爹。
無花又問：“若無人妨礙，為何你接管李凰竹的身份不是在京師，而是在洛陽？”
自是因為嚴世蕃妨礙他們“父子相見”，加上嘉靖帝另有安排。
“你有沒有想過，伊王敢在洛陽謀逆造反，是誰給的膽子？這天下，當真是天子的天下嗎？”
洛飛羽頓時怔住，愕然把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
無花同他對視，緩緩道：“人到了一定的年歲，就再也不能找彆的屋簷躲避風雨了，你得自己長成那個屋簷，去守護你該守護的東西。”
洛飛羽複雜看著無花，疑道：“你為何要教我這些？”
無花但笑不語。
無論是先前教洛飛羽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掌控生殺與法律的人、借金九齡試探洛飛羽用人的態度，還是今日教他高位者的責任，其實都隻有一個目的。
此為，為君之道。
“現下你連屋簷都還不是，但想要改變天的人卻已經在蠢蠢欲動了，若龜縮一隅，你以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洛飛羽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嚴世蕃和伊王勾結，是想自己坐擁一方，無花在提醒他，大明也許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穩固。
洛飛羽知道的曆史，和這個武俠世界中的曆史，並不能直接畫等號，他的世界裡學到的大明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但這個世界的大明卻很難說。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要想活得久，安樂穩定的社會環境也是必要的。
無花精準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不得不正視起幫助裕王的問題。
“若我抱著這樣的心思去南方，出師未捷先死在半路，想想不是有點虧？”
不虧，李凰竹若真死在路上，愧疚的隻會是京師那位王爺。
洛飛羽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能借屍還魂。
無花對他笑道：“值得還是不值得，主要還是看你想活多久。”
洛飛羽於是慎重思慮起來。
嚴世蕃他們搞事情，真要鬨起來，一兩年足矣，屆時天下大亂，他這洛陽城也安穩不下去了。但若一口氣將這些禍患拔除乾淨，就算是豁出一條命，他完全還有彆的賬號可以登錄……
不慫！！跟他剛！！！
係統上一世就把他給卡死了，這次時間這麼近，總不至於連著卡死他兩次吧？
要是他這次又因為卡地圖掉線，他……就跟係統在最終安全區算賬：）
【……俠士，你這分明就是在威脅我不許卡圖QAQ！嚶！】
無花見洛飛羽終於拿出了點乾勁，這才滿意擱下湯匙，輕輕撫上他的背脊，“不過在調令來之前，你在洛陽還可以好好休養一番。”
洛飛羽卻不想多耽擱了，他總覺嚴世蕃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砍下來。他蹭蹭兩下從床上爬起，一鍵換上破虜外觀，動作麻利的令無花一呆。
正巧朱停抱著剛做好的機關小豬來瞧洛飛羽，見他沒事兒人一樣準備下床，訝然瞪大了眼睛。
“噫！師父，你腿這麼快就長好啦？”
洛飛羽……洛飛羽當時為了不繼續被無花折騰，裝做累得不行，這才讓無花這精力過剩的和尚消停。但他這樣子，總不能傳出去讓人說他被艸得下不了床，就推了個借口，說是本想調戲大師，結果功夫不如人家，反被打了一頓，連腿都打折了。
二柱他們雖有懷疑，但瞧洛飛羽當真被揍得淒慘，也就信了，甚至還在軍中調侃他“懼內”。
洛飛羽隨便他們傳，反正聽著是“女”上男下，他才不介意。
然而這人一忘形，就容易作死。
無花麵色不善，眯眼問道：“你……沒事？”
洛飛羽動作一僵，“……額。”他的身體吃顆紅藥就痊愈，哪能真下不來床啊……
無花冷笑著將陶碗往桌上一擱，對朱停道：“你先出去，我同你師父有賬要算。”
洛飛羽使勁兒給朱停使眼色讓他彆遛，但這過於機靈的小鬼顯然清楚在這裡該聽誰的。
朱停不光抱著豬走了，還友情給洛飛羽帶上了門。
洛飛羽咽了咽口水，舉著手掌投降：“這地方隔音可不如小黑屋，算、算賬是……不行的……！”
無花優雅一笑：“行不行，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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