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又一次被命中死穴, 總有種自己是被對方圈在籠裡養的竹鼠的錯覺——若非身上的一點兒與眾不同,這人恐怕隨便一個什麼理由就能把他爆炒或者叫花了。
“行吧, 你先說說看?”
無花道:“神水宮有一種無色無味的奇毒, 喚做‘天一神水’,但那地方隻有女子才能入得。你與我西湖偶遇,不歡而散, 你對男子心灰意冷, 於是一氣之下去了永不必再見臭男人的地方,是不是很合理?”
【叮!觸發支線任務:美人圖·潛行。潛入神水宮並取得水母陰姬的信任。
盜取天一神水:0/1
倒計時:5年。失敗懲罰:未知。】
洛飛羽陡然一驚, 不可置信抬頭:“你要我去偷天一神水?!”
他跟無花攪和在一起, 不過是為了苟住小命, 但至今為止,他都隻是在無關痛癢地鬨騰,從未幫石觀音和無花害過什麼人。
可這件事卻不一樣。
無花要天一神水, 總不能是自己喝著玩兒, 他會用它殺人、血洗江湖。
洛飛羽當場就想反悔:“你若需無色無味的稀罕毒.藥,我這裡隨便你挑……非得天一神水不可嗎?”
“重要的不是有多稀奇,而是不會被試出來,且名氣夠大,就算真被察覺了什麼,也好禍水東引。小靈在丐幫任慈的飲食裡下慢性毒.藥,讓人以為他是染了重病,但任慈的夫人同你一樣精通毒術,不好相與。有她在一旁盯著, 任慈少說還能撐個幾年。”
“那位夫人冰雪聰明,猜到小靈在中原謀事缺金銀。小靈經驗不足,難不保被她誆著找來幫手,到時候我可一個都惹不起,不依仗天一神水,紅兒豈非要做寡婦?”
聽上去倒還是個愛妻友弟的好男人哦??
老子信了你的邪!
洛飛羽看似麵無表情,實則正磨牙在係統裡尋找能取消任務的辦法。但很遺憾,這該死的支線任務跟上次一樣,任他翻遍了每一個按鈕,都沒能找到取消的選項。
洛飛羽討厭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
“……你們一個兩個……心眼兒比我多、武功比我好了不起嗎!”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在此刻爆發了:“你們想要中原武林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躲得遠遠兒的還不行嗎,乾嘛非要拉我下水!我特麼到底造了什麼孽,莫名其妙被丟來玩兒生存遊戲也就罷了,還得天天看人臉色下菜,還要幫你們殺人……!”
洛飛羽越想越委屈,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從小到大連隻雞都沒宰過,到了這破地方又是割嘰嘰威脅又是嗑毒品的,好不容易甩脫了大漠裡的女變態,又被無花這臭禿驢吃的死死的。
他想念wifi,想念電腦,想念宿舍那群狐朋狗友,想……
回家。
一隻如玉的手捧住了他的臉頰,拇指輕輕拭過,“委屈了?”
洛飛羽敏銳察覺到了這種溫柔的觸感背後可能的含義,仰起頭希冀又可憐巴巴似的道:“這三個月我也陪你們玩夠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把袖氣解藥給你,你們放我一馬行不行?”
無花凝視了他一會兒,柔和笑道:“不行。”
去你佛祖的鐵石心腸的死禿驢!
洛飛羽盯著船板磨牙,頭頂的無花卻慢慢蹲了下來,幫他擦著臉冷嘲道:“你還是個男人嗎?”
洛飛羽火氣蹭地就上來了:“你他媽才不是個男人!!”眼淚卻是意外倒了回去。
無花嗤笑了一聲,這才淡淡道:“江湖就是江湖,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你既已踏了進來,便不必妄想出去了。”
他放緩了語氣,雙臂攏住了洛飛羽,輕輕拍了拍對方後背,低沉的嗓音在夜色裡回蕩:“你我都是被父母所厭棄之人,生在這世上誰都靠不住,若不想被彆人生吞活剝,隻有自己早日強大起來。”
小船悠悠蕩到了湖心,月光下一片天地安寧,唯餘水波粼粼。
對,就是這種該死的溫柔……!每次洛飛羽恨無花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都會淪陷進這種充滿欺騙性的溫和假象裡,獲得難以想象的可依靠可信任感。
太他媽的狡猾了。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在無花月白的僧袍上“擤——”地擰下一大泡鼻涕。
無花臉上的笑容頓時黑了一半:“……”
“你這個人實在可恨!”洛飛羽小拳拳“咚”地錘在無花胸口,敲得無花愣是沒憋住咳了出來,“臭燈泡!打死你!嚶嚶嚶!就會哄我……”
“………”無花有點兒哽得慌。
洛飛羽眼神一暗,突然發難一個翻身,轉瞬就切換了主被動形勢。
他居高臨下,食指點著無花胸前道:“我跟你說,花言巧語的男人多了去了,跟爺玩兒斯德哥爾摩?你可省省吧……再說了,你當神水宮是什麼尋常地方?以‘秀姑娘’的脾氣,心灰意冷這說法,也就騙騙三歲小孩。”
無花微微挑眉,“你有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