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濃墨來,在身上發現的奇怪瓢蟲胸針早已經被他丟掉了,回想起之前並不認識的陌生黑發青年,身邊樓梯被捏碎了一角。
“那個連墓誌銘都能夠瞞過的能力,會威脅到我迪亞波羅的人,絕不能容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
一樓教堂出口。
加賀穀攙扶著雖然傷已經經過治療,行動依舊有些吃力的布加拉提,剛才那個突然闖進來的團隊奶媽金發甜甜圈抱著還沒醒的特裡休。
雖然沒有多少交流,無言中又有幾分奇怪的默契。
明明才認識不到十分鐘,對這個叫喬魯諾的少年來說甚至是初次見麵,對方卻對他表現出了意外的信任,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布加拉提小隊其餘幾人雖然也已經上岸,但礙於boss的威嚴和命令沒走進教堂,在門口等待。
加賀穀在走進陽光中,確認安全才讓碣解除能力。
眾人看到忽然憑空出現、且遭到襲擊狼狽模樣的布加拉提他們,氣氛瞬間繃緊,喬魯諾無視老板命令上岸的事也不重要了。
尤其在看到加賀穀這個陌生麵孔後。
“你……”米斯達還記得當初餐廳有過一麵之緣,跟港黑來訪者同行的人,呼吸一滯,理所當然地想並且也脫口而出:“你就是boss?”
“B……boss?!”
納蘭迦捧著自己的臉驚叫出聲。
他剛想鞠躬表達尊敬,被身邊神色凝重的阿帕基攔住:“如果他真的是boss,那麼現在看到他真麵目的我們恐怕沒有活路了。”
加賀穀嘴角控製不住一抽。
那個明顯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症的熱情老板,果然精神過敏。
“咳,我確實跟你們的boss沒關係,隻是偶然路過……”他說這話時自己都控製不住感到心虛。
保持警惕的阿帕基上前從加賀穀手中接過攙扶布加拉提的工作,目光在特裡休和看似溫和無害的青年之間轉了一圈,更加確定兩人不可能有關係:“布加拉提,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不但把特裡休帶了出來,還多了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黑發的亞裔青年身材修長皮膚白皙,身上幾乎找不出肌肉的痕跡,一身休閒運動服,頭上戴著普通遮陽棒球帽,如果站在尋常遊客之中必定毫無違和感。
但就是這股普通,讓他顯得深不可測。
有喬魯諾修補傷口同時補充流失的血液,布加拉提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親自將特裡休抱上快艇,麵對自己的隊伍同伴宣布自己背叛組織的決定。
幾人極度震驚,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無異於自殺!甚至可能無法離開威尼斯,就死在boss親衛隊的手中。
被質問原因和這個神秘男子身份時,布加拉提頓了兩秒,側目看向有熟悉感卻並沒有印象的青年。
“感謝你的出手幫助,還沒有問,你是?”
“……”
你才想起來啊?
加賀穀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高帽簷。
黑色的眸子照進晨光一片澄靜。
“是我,加賀穀。”
———
六個大男人擠在一艘快艇上,有些施展不開。
除了做出最理性選擇的福葛,其他人都上船選擇跟布加拉提一同走上背叛組織的道路,加賀穀獨自一人坐在船頭,對麵是還沒有放下對他警惕的阿帕基。
太魔性了。
實在是太魔性了,加賀穀覺得正常的自己跟他們不入,不該在這裡,應該在船底。
在長久對視中敗下陣來,視線從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阿帕基口紫上挪開,聽到有人說出自己的名字,加賀穀看向給人中原中也既視感而比較合得來的布加拉提。
他們剛才在交流跟boss交手的戰鬥心得,不知何時話題扯到了他身上。
加賀穀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不過他們似乎對他的身份還存有疑慮,變成了大人模樣是一部分。畢竟他原本的目的是代表港黑與熱情達成合作,結果恰好突然出現還背道而馳地選擇幫要背叛組織的布加拉提。
現在更是堂而皇之坐上了他們的船,一副幫人幫到底的打算。
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視角,加賀穀也覺得自己怎麼看臉上都寫了“可疑”兩個大字。
他握拳抵在唇前咳了一聲,壓下尷尬同時吸引他們的注意:“如果你們想安全離開威尼斯,我也許能夠幫上忙。”
“你幫我們,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布加拉提還沒說話,盯了他半晌的阿帕基先質問出聲,“納蘭迦的航空史密斯裡的你與看到的位置有偏差,你的能力無法迷惑[雷達]吧?這一點boss想必也很快就會發現,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逃離意大利才是最好的選擇。”
阿帕基緊盯著加賀穀觀察他的微表情,氣勢不像Mafia,更像審訊中的警察。
他又問了一遍,這次麵朝方向偏移了幾寸,與真正的加賀穀對上視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加賀穀呼吸輕緩幾分,知道天上飛機能力的他本來也沒想瞞下去,畢竟達成合作總要拿出誠意來。
他拍拍身邊碣的腦袋,人魚不情不願地解除了能力。
隻見端正坐在船頭的青年忽然化作泡沫,吹散在海風中,取而代之的是位置偏移了半個身位,身邊多了個五六歲一頭藻綠發小孩,正摟著他的胳膊直往後麵躲。
加賀穀麵上掛著略顯帶苦惱的清淺笑容,輕撫男孩頭顱,動作看似頗為寵溺,實際胳膊被錮到血液不通是在警告他放鬆。
“抱歉,家裡孩子……有些黏人。”
他端正神情,緩緩開口:“我想跟未來的新熱情boss做個交易。”
“現在的熱情boss不能坐下來跟我好好談談已經是事實,就這樣回日本又心有不甘。我還能在意大利停留三天時間,如果期間能幫你們乾掉熱情boss取而代之,這個任務或許還有完成的希望。”
“以及……”加賀穀伸出一根手指,笑容重新回到臉上,“事成之後,需要熱情幫我做一件事。”
他看到對麵數人逐漸鬆動的表情又嚴肅起來,補充道:“當然不是強製的,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拒絕。”
空氣安靜了幾秒。
“那件事你倒是先說……”
“好。”
打斷米斯達的話,布加拉提站起身,在一艘行駛在威尼斯諸多運河其中一條的尋常快艇上,與同樣鄭重起身的加賀穀握手。
“合作愉快。”
——
確認達成合作,跟布加拉提他們暫時組隊後,加賀穀在還不那麼信任自己的阿帕基監督下,跟安室透撥通了電話,讓他先回日本代表公安跟港黑接觸,儘快把事情定下來,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存在風險。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並且和布加拉提他們刺殺熱情boss失敗,他代表的港黑也會和這個意大利最大黑色勢力結下梁子,到時想讓森鷗外出手恐怕要大出血。
至於回橫濱之後的事,加賀穀倒是無所謂。
能讓森鷗外頭疼何樂而不為?
端掉酒廠變回大人後,他也要回歸自己和平的日常中了。
小和也和他加賀穀和也有什麼關係?
這些早在上船時加賀穀就已經做了打算。
布加拉提是個即使加入Mafia也依舊保持善良本我的人,他相信自己的這個選擇不會有錯,除了那個背刺他的狗男人,他看人的眼光還沒出過錯。
把現任乾掉,獲得新任熱情乾部支持也算合作達成,沒毛病。
“但是啊但是,有沒有搞錯!”
“這麼危險的任務你還帶著小孩?”
警惕boss親衛隊攻擊的同時,他們對加賀穀身邊社恐的小孩表現出強烈好奇。
相對安靜的喬魯諾觀察道:“這也許是加賀穀先生的替身。”
替身。
早在觀摩了他們幾場戰鬥後,加賀穀便感覺自己跟他們除了造型還有哪裡不同,在米斯達讓什麼存在跟自己身邊的碣打招呼,與同樣力量體係不同啥也沒看到,甚至聽不到意大利語一臉懵逼的人魚對視。
忽然碣整條魚毛都嚇炸了,哆哆嗦嗦往加賀穀懷裡鑽。
“有東西,有東西在扯我頭發!”
由此引出了一段能力介紹。
接下來還要共同戰鬥,加賀穀也大方展示了自己冒藍火的加特林,死角需要等到夜晚才能使用,可能暫時也派不上用場,因為他們決定在親衛隊包圍前即刻逃離威尼斯。
不過人有五臟廟。
在戰鬥前需要先填飽肚子。
就近找了家餐廳,眾人先後下船。
看著被加賀穀抱上岸的小孩,納蘭迦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光芒,無意義地感慨道:“你一定是個好爸爸。”
“嗯……”
加賀穀看了眼還是像菟絲草一樣牽著自己手放不開,因為旁邊人多,緊張到走路都同手同腳的碣,搖了搖頭:“可能因為我以前是個老師吧。”
納蘭迦雖然有些好奇卻沒有問下去,他們都有自己的過去,因為布加拉提彙聚在一起。
布加拉提就是有讓人想要追隨的神秘吸引力!
敵人隨時可能會出現,精神緊繃著看誰都像替身使者。
他們找的店很空,上菜後發現這家餐廳空是有原因的,廚師在這方麵技能平平,料理僅是能入口的程度。
想到自己看不到的替身能力,加賀穀拍拍吃飯時才回複活力的碣的腦袋,示意他如果藍夠,就像剛才那樣一直創造維持兩人分/身,也讓碣不要因為社恐過度緊張。
路過挑釁的路人被一通胖揍。
加賀穀欲言又止。
實話說他覺得那個人打扮太普通了,不夠風騷應該不是熱情混混。
他們揍人的動靜太大,打擾到了旁邊桌上正在跟加賀穀和喬魯諾討論之後計劃的布加拉提,布加拉提像老媽子一樣管束著底下幾個成員,讓他們收斂一點,現在正在叛逃中不能引人注意。
加賀穀止言又欲。
水路上船駛過,就衝他們時尚前沿的衣品,剛才就有不少外國遊客禮貌駐足欣賞,實在低調不起來。
“我們要弄清楚boss的真麵目,針對他近乎無敵的能力進行刺殺。”
布加拉提看向右手邊的烏龜,那個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親生父親卻要殺她的可憐少女正在裡麵休息,想揭開boss的神秘麵紗,還得從她雖然已經去世,卻是此前唯一跟那個男人有過密切接觸的母親身上查起。
聽起來就非常複雜,加賀穀沉默兩秒:“打斷一下……”
“怎麼了?”
布加拉提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說什麼的新隊友。
黑發青年托著下巴沉吟道:“我這裡有一些關於boss的情報,也許能派上用場。”
在數雙對即將打開的潘多拉魔盒畏懼,又寫滿“你怎麼不早說”控訴的眼睛注視下,加賀穀嘴角抽了抽,回憶著整理羅列出來。
“他應該有多重人格,就我所見過的兩種人格……”
“什麼?你真的看到boss的臉了嗎!”
話才起了個開頭就被不做些什麼無法排解緊張的米斯達打斷了,“而且雙重人格……”
“米斯達。”
布加拉提嚴肅地叫了一聲米斯達的名字讓他安靜聽。
加賀穀還是回答了他:“看的很清楚。”
加特林加持下,原本有點近視的視力非常出色。
他繼續道:“粉色頭發,綠色眼睛,身材應該會隨著人格轉換有改變,一個是看似普通的十幾歲怯懦少年,另一個是布加拉提之前戰鬥的成年男人。”
根據人格切換前後五官變化可以排除易容的可能,不過容貌形容起來太主觀,找人畫肖像又耗時,畢竟他們隨時可能遭到敵人攻擊……
“對了。”
加賀穀拿出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等電話接通的空當邊繼續道:“我前兩天去聖馬可教堂時,無意撞見過他的少年人格。記得那附近有監控攝像頭,應該拍到了他的正臉。”
米斯達再次控製不住興奮地叫出聲,阿帕基還是不太相信他:“你去那裡做什麼?”
加賀穀哭笑不得,知道對方在懷疑自己出現在威尼斯也有問題,但命運偏偏就是如此湊巧。
“這真的是巧合。”
“但願如此。”
第一次撥通沒有人接,第二次響了幾聲才被接起。
安室透也提著行李離開,看顧小久保的工作就隻能由貝爾摩德接手了,她剛喂完人,抱怨的話還沒出口就接到對方的指示。
“貝爾摩德,幫我調一段監控。”
貝爾摩德嗤鼻,拿怨婦的口吻說話:“你隻有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吧?”
加賀穀理所當然道:“不然我找你乾嘛?”
貝爾摩德噎了一下,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心情:“算了,你說吧,哪裡哪個時間段?”
她沒等到回答,那邊背景音先是冗長的沉默,緊接著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喂,你那邊怎麼了?”
“加賀穀?”
“還在聽嗎?你沒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