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八十八瓶琴酒(2 / 2)

我要和琴酒分手 符玄 15554 字 3個月前

加賀穀總結現在的情況。

決定暫時相信布加拉提他們沒有對照,而顯得有些片麵的說辭,現實也不容他多做考慮。

繼加賀穀失憶後,敵人的下一輪替身攻擊來得很快。

根據實時科普大致了解了他們現在剛背叛組織,遭到追殺危機四伏的情況,加賀穀拒絕了布加拉提讓他進烏龜空間休息的建議,雖然很不願意接受這跟自己願望相斥的現實,他還是想繼續自己要做的事。

他相信自己的選擇。

不過……

看不到敵人的話他打個寂寞?

加賀穀動搖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還有能做的事。

他隨便豎起衣領擋了擋臉,召喚出加特林飛到空中,靠極佳的視野尋找可能是替身使者本體的人,期間竭力以平常心對待不知道為什麼也會飛的小孩。

試著交流過,不過對方話都說不利索。

自己能不能生出那麼大個孩子他本人是最清楚的,雖然不知道這個男孩的身世究竟如何,暫時也隻能帶著對方了,而且他的身體似乎也很習慣多那麼一個掛件。

加賀穀搜索著可能是敵人的對象,驚愕發現自己這麼大一個活人飄在半空中,居然沒一個人注意到。

不過很快,他自己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

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心頭顫動,他下意識俯身追了上去。

“小陣!”

——

琴酒停在構成威尼斯交通網的某座橋上,嘴裡叼著一支煙。

前晚,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因為出現的小久保這一變數失敗,讓那個公安的臥底又得以逃過一劫,炸毀酒店戰鬥現場後,他超過二十四小時失去加賀穀的全部情報,這段時間也從未合眼。

身體感覺不到倦怠,精神卻無法保持平和。

隻有煙能暫時緩解這股浮空的焦躁感。

組織總部那邊傳來可靠消息,各國情報部門最近都有小動作,山雨欲來,boss已經發布多通直接命令,催促他去解決。

過去唯組織命令是從的酒廠殺手這次卻隻感覺到無與倫比的空虛。

琴酒這個工作狂不想工作的時候,無論發生多大的事都無法叫動他,從橫濱港黑那次任務開始,他所關注的重點就開始逐漸偏移,後來甚至直接住在了其他組織的地盤上。

撚滅煙頭,視線略過空蕩的無名指,琴酒狹長的眼睛眯了眯。

小陣!

身後傳來熟悉的呼喚。

琴酒沒有轉身,也沒有離開,隻是麵向運河靜佇著,挺拔的身姿籠罩在與陽光毫無關係的陰鬱黑衣中,無視了那個聲音。

知道加賀穀沒死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幻覺,他應該已經離開威尼斯了。

是去往那不勒斯,還是回日本?

猜測著對方接下來可能的去處,琴酒很像某種野獸的眼睛忽然睜大,感覺到有一隻溫熱的手掌揣到他的口袋裡,惡作劇般搶占了一半位置,握住了自己插在風衣口袋裡的手。

下意識攥緊。

接觸的實感和對方的溫度一塊傳遞過來。

後側方的人輕嘶了一聲,交握的手指尖控訴般不痛不癢地搔了搔琴酒的手背,不知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語氣非常無奈地吐槽:“我身上好像發生了非常不得了的事,小陣。”

沒等到回應,銀發披散的男人還像雕塑一樣站著,視他為無物。

加賀穀眼皮跳了跳,上前伸出胳膊在他眼前搖晃吸引注意力。

“你怎麼了?表情看上去有點傻……”

他遮擋了視線的手腕忽然被一把扣住,兩人也連帶著拉近距離,到彼此呼吸相融的距離。

都交往那麼多年了加賀穀沒覺得怎麼樣,雖然戶外突然這樣親密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剛才也是他開的頭,況且異國他鄉也沒有認識自己的人。

掙了掙,琴酒握得很緊,也就隨他去了,問起更加緊要的事情。

“小陣,我莫名缺失了幾個月的記憶,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了?”他怎麼還成了港黑乾部的直屬部下?

握著的手忽然被捏得生疼,在察覺到他臉上痛苦之色,琴酒才大夢初醒般放輕了力道,沒有鬆開的打算。

琴酒還是記憶裡黑衣黑帽,仿佛乾見不得人工作的打扮,大半張臉都藏在帽子與豎起高領下,露出那雙狠厲藏刀的眼睛。讓人第一眼看過去,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虹膜顏色獨特的眼睛。

與對方像過去一樣稀鬆平常地對視著,不知道他忘掉的記憶裡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意外,加賀穀感覺自己像要被他的視線灼燙到,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此刻難掩震驚的表情讓他感到陌生。

氣氛也有些不對。

心底隱約升起不太美好的預感。

加賀穀垂下頭,張了張嘴:“我們……”

琴酒打斷道:“我們結婚了。”

“結——”

猛得抬起頭,加賀穀瞪大雙眼,連續的大起大落讓他的心臟真悠閒承受不住,因此沒看到銀發男人隱藏的深意。

“真的嗎?沒想到這麼快……”禮貌地羞澀了一下,他剛想問誰求的婚什麼時候的事啊等具體詳情,被來自身邊小男孩越來越無法忽視的拉力打斷。

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現在的加賀穀完全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但孩子對大人情緒的捕捉並不會因年齡小而遲鈍,他儘力溫柔微笑:“還有這個孩子,納蘭迦他們說是我的兒子,到底怎麼一回事?”

望著笑容溫和如風的青年,琴酒壓下眼底想將人吸進去的暴風,撫上加賀穀的臉頰,手下溫熱光滑的柔軟觸感讓他不舍鬆開。

加賀穀居然莫名失去了那段記憶,預定的醫生甚至派不上用場。

這久違的平和讓琴酒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視線從那個小孩有些熟悉的外表特征上剜過,聲音平淡得稱得上溫柔:“領養的,叫小和也。”

碣狠狠打了個冷顫,差點被嚇哭。

——

布加拉提等人在身邊的“加賀穀”化作泡沫消失後,才發現隊伍裡少了兩個人,那奇怪的分/身能力也無效化了阿帕基的能重播過去的替身憂鬱藍調。

就在他們不知從何找起,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自己離隊還是遭到了敵人的替身攻擊時,餐桌上加賀穀遺落的手機適時響起。

接通後,對麵也不廢話直接報上地址。

“快點彆磨蹭,晚一分鐘加賀穀就要被綁走了!”

那風風火火的聲音沒有解釋的打算,緊接著掛斷電話直接發過來一條定位。

喬魯諾出聲詢問拿著手機的人:“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抬頭看向大家:“兵分兩路,喬魯諾你們留下來。”

失去某一部分記憶,就像穿越到了未來一樣。

跟男友進度條快進的驚喜讓加賀穀變得有些戀愛腦,好歹他還記著自己有事情要做,在跟琴酒去度蜜月以及找來的布加拉提他們之間,保持著為數不多的理性選擇了後者。

因為加賀穀關鍵記憶的丟失,他們接下來的首要目標是幫他恢複記憶。

阿帕基為首喬魯諾等人在解決了餐館伏擊他們的另一外兩個替身使者後,去追蹤那個造成這一切的路人,布加拉提和米斯達則跟著加賀穀。一方麵是嘗試換種方法幫他恢複記憶,另一方麵是按照那個電話裡聲音所說的從黑衣人手裡保護他。

雖然半天觀察下來,米斯達完全沒覺得加賀穀有危險。

甚至看著那兩個人吃了一嘴狗糧。

天不知不覺已經暗了下來,他們在訂好的酒店房間裡睡下,保持警惕的布加拉提用替身創造能進入隔壁房間的拉鏈門,跟米斯達輪流守夜。

一夜無眠,聽加賀穀講了大半夜的枕邊悄悄話。

第二天米斯達帶著一言難儘的表情從他們麵前走過,沒想到加賀穀居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比他交往過的女朋友還黏人。

那個讓加賀穀失憶的路人仗著他們要抓活的非常狡猾擅長逃跑,不過應該還沒有離開威尼斯,在抓到對方逼他解除能力前他們也不能離開,不過boss的親衛隊其他人肯定已經逐漸包圍了這座城市,拖得越久情況越糟糕。

出於安全考慮,他們今天也還是待在相對安全穩定的房間裡沒出去,跟其他隊員用網絡聯係。

雖然不能出門,加賀穀也完全不會感到無聊。

失憶的體驗讓他覺得自己丟失了大部分跟琴酒這一起的時光,急於彌補回來。

中午布加拉提去拿午餐暫時離開。

因為聽說還沒交換戒指,加賀穀正在瀏覽網頁挑選中意的款式,忽然被身邊人擁入懷中。

加賀穀雙眸怔了下,鼻尖是熟悉的煙草氣息。

恍惚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不過光線似乎要更暗一些,空氣中似乎還有血腥氣,以及……

感覺擁抱著自己的手臂有些過於用力了,他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小陣,怎麼了?”

沒有得到回答。

可能是世界上最熟悉對方的人,琴酒果然有哪裡不一樣,不經意流露出這樣沒有安全感的姿態。

伸手環抱住對方,加賀穀側頭貼靠在琴酒寬闊堅實的胸膛,擠歪了頭上這個時候有些礙事的棒球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戴起來帽子,作息一向非常規律的他應該是沒有脫發困擾的,索性摘掉好了。

加賀穀伸手捏住帽簷,將其摘了下來。

刺啦。

刺耳得仿佛響在腦子裡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

加賀穀身體猛然變得堅硬,仿佛多個次元交疊恍惚出重影,他抬起顫抖的手一把甩開抱著自己的男人,後退數步跌倒在地。

不是平地摔,是被因為身體驟然縮小而拖地的褲腿絆到了。

擁擠的記憶讓加賀穀眼前發糊,之前荒唐的一天經曆讓他氣憤到呼吸困難,用力攥緊了拳頭,稚嫩的指甲嵌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他儘力盯著琴酒沒收回的手裡,那刺眼的半截針管——

本以為早就已經不再在乎,沒想到還是會感到痛苦。

瞥了眼那個銀發男人,被無形手掌捏緊的心臟卻在嗤笑著他曾以為真能隨意放下十年的自以為是。那個失憶的能力倒是把他連自己都騙過了都偽裝徹底剝開,直視了徹底。

加賀穀閉了閉眼睛,平複自己激烈波動的情緒,同時抬手讓以為是敵人替身攻擊的米斯達彆上前打擾。

他上前撿起地上掉落的帽子戴回頭上,對準額頭黏貼好符咒位置,轉眼他又拔條回了成年模樣,靜默地與琴酒對視許久。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再也看不透彼此眼裡的意思。

“小陣。”

抿出一絲血色的薄唇動了動。

“我和黑衣組織,你會選擇哪一方?”

琴酒收回手裡裝有麻醉劑的注射器,晦澀的眸子注視著加賀穀,還是保持沉默。

“啊,抱歉。”

加賀穀嘴唇扯出一個嘲諷的彎鉤。

“我忘記你已經做出過選擇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