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說什麼呢?當然隻能配合這家夥的表演,一臉恍然地開口:“原來是做噩夢了啊!我知道親愛的你不是那種膽小的人,所以一定是這個地方有問題吧!”她很自然地鼓勵男朋友,這樣的結論頓時脫口而出。
但下一秒,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她臉色又微微一變,強裝鎮定:“等等,所以真的有
惡靈?詛咒之畫的傳言是真的?”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安德烈的手指下意識痙攣了一下。
“你們在乾嘛?還沒起來嗎?”
斯蒂爾與威斯特走進房間時,兩人已經收拾妥當。觀察力出色的威斯特一眼就看出他們的臉色不對,頓時奇怪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安德烈開口道:“沒什麼,就是我昨天做了一個過於真實的噩夢,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麼夢?”出現了,超出劇本的台詞!不愧是專業演員啊,現在就開始給自己加戲嗎?
另外兩人反應過來,立刻配合地追問道。
“就是……”安德烈嘴唇動了動,目光變得恍惚,似乎一時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夢境中,“我看到整間彆墅都被鮮血染紅……”
長長的走廊、斷裂殘缺的樓梯台階、遍布裂紋的大理石地板、牆皮脫落的牆壁、還有褪了色的天花板,鮮血如同落於畫布之上的顏料,從一樓開始,染紅了整間彆墅……
他看見拖著一身黑色長裙的女人從長廊中走過,聽見高跟鞋在地上噠噠噠噠的聲音,她漆黑的裙擺拖曳在血泊中,不斷滴血的手牽著身邊的小女孩,臉色是毫無血色的白。
在那個夢裡,他的意識好像脫離了軀殼,飄在整間彆墅上空,他看見她們一路走過長廊,爬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如幽魂一般來到自己所在的房間,最後站在他的床前。
他看見自己的身體沉沉躺在床上。
而臉色比紙還要白的女人牽著小女孩的手站在他床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然後,那淌著血的手慢慢摸上他的臉。
冰冷、森寒、僵硬,好像還透著屍體死去多時的腐朽臭氣……那一瞬間,安德烈毛骨悚然,飄蕩的意識似乎猛然被拉回了軀殼,感覺到了臉上那過分真實的冰涼觸感。
他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仿佛遇到了恐怖片裡的鬼壓床,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冰涼的手沿著他的臉部一路向下摸。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好像在流失……”回憶起夢中的感觸,安德烈的眼神越來越恍惚,他額頭的冷汗不知不覺越冒越多,整個人卻好像被某種力量控製,還在繼續回憶,“身體變得乾癟,皮和肉也不再緊密貼合,它們之間有了空隙,我的皮空蕩蕩地包裹著我的肉,那個女人要來把它剝走……”
“安德烈!”一聲呼喊喚醒了他。威斯特皺眉看著明顯不對勁的安德烈,“你真的確定你沒事?該不會是受到了故事的影響吧?”
“——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個傳言吧?”
他一本正經地分析:“我覺得這多半是人為流傳出來的故事,就是為了掩蓋有人打劫殺人滅口的真相。雖然隻住了一晚,但我昨天可不是什麼都沒乾,我可是找到了不少痕跡可以證明,曾經有人在這裡盤踞過一段時間,而且多半還乾了點違法亂紀的活吧。”
“……就比如,對聽信傳言的探險者殺人滅口,然後把鍋甩給傳說中的惡靈。”
“這都是你的推測吧。”斯蒂爾持反對意見,她穩穩拿捏人設,“我覺得這裡應該真的有點問題,憑我的經驗來看,這裡有神秘的氣息殘留。”這位探險達人神情警惕,“安德烈的夢說不定就是某種征兆,據說感知強的人很容易感知到普通人感知不到的東西,我們要小心了。”
“反正夢隻是夢,不是現實吧。”威斯特拍了拍神情恍惚的安德烈,“你看,彆墅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什麼都沒發生嘛。”
“……我帶了麵包來,我們先把早餐解決了,今天有充足
的一天探尋真相。”
猛然回過神的安德烈下意識點頭。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又變得格外難看。
……等等,我剛才都乾了些什麼啊!
……現在發生的一切可都是直播的,我居然在所有觀眾麵前表現得像個該死的懦夫!
該死!自己一直努力經營的硬漢人設——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掃向威斯特。
……這個小子,是故意踩著我表現自己嗎?
……戲分和高光,居然被搶了?
一想到這些,他就連心理陰影都顧不上了,一邊啃麵包,一邊思考該怎麼把觀眾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身上。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絕對是全場最搶鏡的人,聚焦了最多的觀眾的目光。
[!!!]
[快跑啊!不是噩夢!是真的!!]
[救命!你們還有心思吃早餐嗎?夢裡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啊,有惡靈!快跑啊!]
寢室裡,茜拉已經和室友抱作一團瑟瑟發抖,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發出高分貝的叫聲。
正在播放節目的手機掉落在被子上,亮起的屏幕好像塗上了一層血紅色的濾鏡,露出被血色染紅的古堡,以及同樣被染紅的四人。
鮮血從天花板上不斷滴落,順著他們的頭發、臉頰,與衣擺,滴落在地麵。
沒有血液也沒有外皮、隻剩下皮膚下鮮紅的肉,宛如大型肉塊的安德烈,自然地坐在還算完好的三人中間,舉著被鮮血染紅的麵包大口吃著,他沒有皮的臉上,笑容分外可怖。
這樣的他,絕不可能被任何人搶戲。
這一天,直播的屏幕前,不知多少人發出了和茜拉一樣驚恐的叫聲,san值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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