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可能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任何人。
而要想騙過畫中之靈,使她們以為劇本就是事實,就涉及到對其記憶的篡改了。
倘若她們是真實存在的人,要想篡改對方數十年的記憶還真是很困難,稍不疏忽就會在一些細節方麵留下漏洞。哪怕是擁有了喬伊這張擅長精神操控的卡牌,白意自認還做不到給兩個活生生的人徹底替換記憶,讓人發現不了漏洞。
然而,她們隻是畫中誕生的靈而已。白意在短暫的研究後,便找到了對付她們的辦法。
這就不得不提到噩夢結晶了。
——噩夢結晶能將虛幻的場景模板化為真實,這其實意味著,對噩夢產物而言,噩夢結晶的作用,與傳說度對人物卡牌的作用差不多,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煉假成真。換句話說,噩夢結晶就等於具象化的傳說度,而它似乎能作用在一切噩夢中帶出的道具上。
既然[雨夜幽靈]、[花語者]、[操偶師]這三張原本的普通卡牌都能因為傳說度的煉假成真化為超凡卡牌。那麼,若是白意為來自噩夢的道具編撰虛假背景,消耗足夠多的噩夢結晶,是否也能煉假成真呢?
白意進行了嘗試,結果令他很滿意。
他輕而易舉通過噩夢結晶修改了《安息日》的背景。
於是,畫中的靈也遺忘了自己的真實來曆,記憶中那位創作它的畫家身份替換為近百年前湛藍星上某位落魄的畫家,在繼承了家族的鑄靈師流派後,卻發現自身被末法時代限製,根本無法撬動自身的靈性,為追求藝術而走向極端的他獻祭了自己的妻女,從而創作出這幅混合了極端扭曲情感的畫作。
畫中之靈虛假的記憶裡,甚至還出現了被關在藝術家協會的收藏室裡數十年的黑暗記憶,逃出藝術家協會後因為在畫中沉睡而模糊一片的記憶,被沃西爵士買下後獲得對方毫無保留的真誠的愛與陪伴的記憶……
儘管所有的記憶在畫中之靈的印象中都是模糊的,但她們認為這很正常。因為末法時代的限製,她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嘛。
[……大概是靈氣複蘇使得物理法則鬆動,超能元素重新開始流淌,原本受到限製陷入沉睡的畫中之靈在這一日突然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她們便發現自己似乎出現在不知名
的古堡,而一行人推門而入,不僅將她們的故事拿出來作為節目的背景,還信誓旦旦要破解詛咒之畫的真相。]
[……不能容忍與沃西先生之間美好的過往被人當做節目的噱頭,且誤以為自己是被封入畫中的惡靈的她們,瘋狂地怨恨著一切活著的生靈。]
[她們展開了《安息日》的畫卷,將所有人引入虛幻的畫中世界,企圖吞噬他們的血與魂,加固她們的畫紙與顏料。]
[她們的行為無疑引起外界極大的恐慌。]
[……就在吞噬第一個人後不久,蘇醒的喬伊找到了她們,要回收遺失在外的藏品。]
[在喬伊的指點下,明悟自己真正身份的畫中之靈擁有了人之心,不再受怨恨與瘋狂的驅策。意識到她們還有著蛻變的無限可能的喬伊,為了將來的某一天見證他所追求的藝術的極致光輝,最終放棄了將《安息日》帶回的想法。]
……
喬伊從古堡中走出。
暗沉沉的天幕、大團大團聚攏烏雲,與籠罩古堡的大片陰影,在他推門而出的刹那飛速向遠處褪去,仿佛虛幻與真實的結界被打破,又像是一層鋪開的畫卷迅速被人抽走。
於是真實的晴朗的天穹鋪展開來,燦爛到極點的太陽光輝傾瀉而下,照耀在青年的身上。
他絲綢般的長發泛著水一樣的光。
從他身後敞開的門向裡看,是昏倒在地的三人,以及外形驚悚全無生命氣息的安德烈。
喬伊長長的眼睫閃了閃,那張透著古典秀美的臉上,有一抹極淡的微笑一閃而逝。
“完美!一切大功告成!”
與此同時,遙遠彼端的公寓中,放下筆的少年愉快地打了個響指。
——當安德烈的資料出現在他的電腦屏幕上時,白意就很清楚,即便畫中之靈受到怨恨的支配仇視一切活人,但在一群人之中,最吸引她們的必然是那個最汙濁的靈魂。
所以,他並不擔心她們傷及無辜。
因為「喬伊」會在她們吞噬掉第一個靈魂之後及時出現,化解她們的瘋狂與混亂。
而在這場盛大的表演之中,他隻是稍稍利用了一個本該被清理掉的垃圾,就讓預想中的兩位主角,取得了成功的首秀。
想必《安息日》的恐怖足以令人刻骨銘心,而喬伊的深不可測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呢。
現在,恐怕有無數人正抓耳撓腮,對他所編寫的這一出劇本進行深刻的理解吧?
做理解時無疑是痛苦的,但讓彆人對自己的劇本進行理解,那就很愉快了。
桌前的少年站起身,他推開窗,遙遙遠望。
“來吧,開動各位聰明的頭腦,儘情探究我為你們編織的世界的真相吧。”
“……然後,帶著你們所理解的答案,向我期待的方向前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