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疑惑,謝閒也仍舊有些驚喜,無論如何,無雙劍的劍譜在這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秘籍,他現在能得到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於蕭雪堂想讓他參加天地盟的盟主選拔,謝閒覺得或許是因為蕭雪堂對謝乘月求而不得,謝家跟天魔宗又呈水火之勢,所以才試圖用這種方法去惡心他們。
不過不管蕭雪堂是什麼目的,隻要能讓他活下來,他都願意去做。
而且,如果能惡心到謝家,他更是樂意之至。
想到這,謝閒蒼白清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很快,他就全神貫注地開始翻閱手中的這本劍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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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謝閒跪倒在了榻上,渾身冷汗,手中還緊緊攥著那本劍譜。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慕容旭最後那個殘忍又玩味的笑意是什麼意思。
他這副身體的先天本源被足足抽走了七成,修煉的進度幾乎跟天賦最差的修士沒有區彆,真的就隻是比廢人略強了一點。
這樣的身體,要怎麼樣才能在三個月之內修出成果?參加天地盟的比試?
恐怕築基都困難,更彆說結丹了。
而謝乘月和沈長留等人,最次的也是金丹修為,他如何能趕得上?
靜靜跪在原地,謝閒額頭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落,他緊緊閉著眼,告訴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另外的出路。
半個時辰過去,謝閒的腿腳已經僵硬,忽然,他眼睫顫了顫,然後他便露出一絲下定了決心的表情,慢慢爬了起來,咬著牙,一點點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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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宗主。”
謝閒靜靜跪在天魔宗的主殿外,清瘦的脊背挺得筆直,墨色長發被冷風吹得紛紛亂舞,引來眾人紛紛側目
但謝閒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清亮的鳳眸中光芒反而愈發坦然。
死都死過一次了,他現在沒什麼好怕的。
命本就該是自己掙來的。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過去。
謝閒的臉色早已變得蒼白無比,他抿緊了薄唇,身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裳,但他的眸光卻沒有絲毫混沌,仍舊是明亮無比。
此刻,夜幕將臨,暗沉沉的雲從天際籠罩過來,壓在整個天魔宗的主殿上,帶著呼嘯的北風,送來一陣陣陰冷的寒意。
謝閒一雙膝蓋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但他不能放棄,也沒辦法放棄,他在這裡不認識任何一個人,除了救他回來的蕭雪堂,他也沒辦法向旁人求助。
此時,一襲華服的慕容旭遠遠站在高台上,看著這一幕,忽然勾了一下唇角。
他修長的手指正敲了敲欄杆,打算縱身從高台上一躍而下,去戲弄戲弄謝閒,遙遠的主殿中忽然緩步走出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
見到那老者出現,慕容旭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又退回了原位。
隻見老者一步步一步步,在寒風中慢慢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下來,一直走到了謝閒麵前。
慕容旭看著老者行進的方向,一雙狹長的眸子在一點點眯起,眼中冷光淩然。
最終,老者在謝閒麵前停了下來,咳嗽了一聲道:“謝公子,宗主方才說外麵天氣冷,公子還是快些起來吧,小心凍壞了。”
謝閒聽到老者沙啞斷續的嗓音時,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但很快,他便心頭狂喜,猛地清醒了過來。
接著,謝閒便竭力支撐著凍僵的軀體,認認真真地朝著老者當頭一拜:“謝閒謝過宗主關心,也多謝老先生提點。”
說完這話,謝閒遲疑了一下,便想試探著問問自己能否見到蕭雪堂。
誰料此時老者慢慢笑了笑,又道:“公子有福,宗主方才親口說今夜由公子暖床溫酒,公子還是快起來去準備吧。”
老者這句話一出口,謝閒正要起身的動作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唇角方才溢出的笑意也凍結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閒還是平靜地帶著一絲微笑,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謝閒多謝宗主恩典。”
老者又咳嗽了幾聲,擺擺手:“戌時將至,公子還是快去準備吧。”
謝閒再次低聲道了謝,仍舊是帶著那一絲平靜的微笑。
然後,他踉蹌著站起了身,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朝自己的住處走了回去。
遠處高台上的慕容旭瞥見這一幕,眸中凜然的冷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最終,這些冷意都化為一聲切齒的冷笑,在呼嘯的北風中飄散了開去。
此刻,慕容旭靜靜望著謝閒和那老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便漫不經心地勾勾手指,喚來了一位侍女。
“少宗主有何吩咐?”
當著侍女的麵,慕容旭動作斯文從容地端過旁邊的一壺酒,親手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撒了進去,搖晃了一番。
一旁的侍女見到這一幕,臉色嚇得煞白,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到那藥粉徹底融入了酒中,慕容旭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抬手將酒壺放到了一旁的托盤上,又放上去兩個杯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