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第21章

一個清冷平靜的嗓音忽然在謝閒耳邊響起。

謝閒驟然一驚,猛地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狹長眸子。

這人一襲白色長袍,如墨黑發懸在腦後,背上一柄秋水長劍,劍眉斜飛入鬢,五官極儘俊美清冽,隻可惜一絲表情也沒有。

正是幫助薛聞纓廢掉謝閒的幫凶,劍客鐘離清越。

謝閒對鐘離清越無甚好感,隻知道這人冷麵冷心,活得宛如工具一般,所以也就沒有答話。

可他沒想到,鐘離清越這時看了他一眼,忽然便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用力一捏。

鐘離清越的手指修長有力,冰冷無比,謝閒頓時痛得眼睛都紅了,他正想發怒,就聽到鐘離清越淡淡道:“張嘴,彆自討苦吃。”

謝閒:……

半晌,謝閒忍著怒氣,慢慢張開嘴。

鐘離清越不帶任何感情地端詳了片刻謝閒的喉嚨和舌頭的顏色形態,再猛地鬆手。

謝閒哐當一聲跌回鼎中,感覺渾身骨頭架子又散了一次。

他這時又痛又怒,忍不住就罵道:“你神經病啊!”

這話一出口,謝閒才驚覺自己的嗓音已經徹底沙啞得不成樣子,嗓子或許都壞了……

謝閒心頭憤恨,下意識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嚨,卻聽到一旁的鐘離清越淡淡道:“你該慶幸自己先前沒沾過毒,要是弄壞了這具身體,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謝閒的動作驟然僵住。

接著他就意識到為什麼鐘離清越會這麼說——要取先天本源的身體最好是毫無汙染的,否則取出的先天本源也不會太純淨。

鐘離清越覺察到謝閒的態度,目光動了動,忽然若有所思地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謝閒心頭一沉,下意識想要否認,一股淡淡的,幽魅的香氣就在這時飄了進來。

伴隨著這股香氣,走進來的是一襲紫衣的薛聞纓。

謝閒見到薛聞纓,頓時後遺症般地感覺到胸口仍然隱隱作痛,抿了一下唇,他不動聲色地縮了回去。

薛聞纓目光如電,把謝閒的動作看在眼底,頓時便譏誚地一笑道:“小賤人終於知道怕了?”

謝閒眸中顯出一絲怒色,卻隻是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可薛聞纓並不是個愛廢話的人,見到謝閒的表情,他隻是嘲諷地笑了笑,便看向鐘離清越,言簡意賅地問:“他身上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

“那就動手。”

謝閒聽到薛聞纓這句話,渾身肌肉條件反射地收縮了一下,接著他便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沉聲道:“你們要對我做什麼?你們就不怕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事實上,原著到這,謝存蘊已經徹底放棄了謝閒,後來在得知謝閒“無意”被廢掉的時候,也隻投來一個淡淡的,惋惜的眼神。

謝閒明知道這一點,此刻卻還要強撐著努一把力——或許提到謝存蘊,薛聞纓動手就能慢一些,他或許還有機會。

然而薛聞纓在聽到謝閒這句話時,笑容卻慢慢擴大了一絲。

接著,他就一邊慢條斯理地戴上了一隻銀絲手套,一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小賤人,如果沒有謝伯父的準許,就憑我們,如何能把你帶出謝家?”

謝閒聽到薛聞纓這句話,腦中轟然一響,心中便生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

竟然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原著裡謝閒也是從謝家被帶走的,但那時他看書並沒有注意到謝家的武力值,但現在想想,破綻百出。

謝家好歹是修真界第一世家,而薛聞纓和鐘離清越此刻也都沒有拿到書中那些最極致的資源,不過是兩個金丹修士。

可謝家的長老們都已經大多數元嬰了。

怎麼可能讓兩個金丹修士堂而皇之地從後山禁地把謝家二公子抓出來?

那時候看書,謝閒隻覺得這是主角光環,現在隻覺得細思恐極……

薛聞纓戴好了手套,看著謝閒震驚的樣子,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

接著,薛聞纓便猛地伸手,一掌按在了謝閒的肩膀上。

謝閒本來已經直起了身體,這時被薛聞纓驟然一掌,又硬生生按進了大鼎之內。

薛聞纓每次動手從不留情,這一掌,他直接將謝閒的肩膀給震得脫了臼。

謝閒疼得滿臉冷汗,睫毛狂顫,咬緊嘴唇便抱著手臂在大鼎內縮成一團。

他正疼得難以動彈,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一道陰影緩緩從頭上罩了下來!

薛聞纓要蓋上大鼎了!

在這一瞬間,謝閒強烈的求生欲短暫地戰勝了□□上的劇痛,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躍起,便一把推開了那即將落下的鼎蓋。

哐當一聲巨響,那厚重的鼎蓋墜落在地上。

薛聞纓漂亮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扭曲的表情。

可當他對上謝閒那虛弱卻又異常明亮銳利的雙眸時,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要見父親。”謝閒單手緊緊攥住大鼎的邊緣,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仰頭看向薛聞纓,啞聲道。

薛聞纓靜靜看了謝閒片刻,忽然笑了。

謝閒被薛聞纓這仿佛淬著毒的笑意刺得顫了一下,但還是咬緊了牙關,竭力咽下了喉中翻湧而起的血腥味,一字一句,用他已經嘶啞不堪地嗓音道:“我是謝家二公子。”

“我要見我父親。”

“除了家規處置,我一切都不認。”

薛聞纓的唇角冷冷勾了一下,正想說話,謝閒便已經定定地看進了他的眼睛,異常平靜地道:“如果我不自願,你們覺得能取出幾成的先天本源?”

薛聞纓的臉色終於微微變了,但這時他靜靜看了謝閒一會,忽然一邊搖頭,一邊笑著緩緩拍起了手。

清脆的掌聲回蕩在這空曠的山洞內,顯得格外詭異。

謝閒隻覺得喉嚨裡的血腥氣又翻湧了起來。

而薛聞纓這時便異常感慨地道:“真是知子莫若父。”

謝閒聽到薛聞纓這句話,心頭驟然一沉。

一塊雕刻著“謝”字的鏤金玉牌就在這時,晃蕩了一下,出現在謝閒麵前。

那一瞬間,謝閒整個人身上的血都凝固了。

“謝伯父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便將這塊玉牌交給了我。”

謝閒緩緩咬緊了牙關,喉嚨裡氣血翻湧。

“見此玉牌,如見謝家家主本人。”

謝閒薄唇抿成了一下,沒有說話,但他的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謝家次子,不學無術,屢次犯上,連累兄長修為進益,實屬無可救藥。今罰其主動交出先天本源補償兄長,便可既往不咎。否則——”

說到這,薛聞纓故意頓了頓,靜靜去看謝閒的表情。

誰料方才謝閒的臉色還異常蒼白灰敗,此刻卻忽然顯出一點病態的嫣紅來。

接著,謝閒啞聲笑了笑:“否則什麼?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