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前世看過一篇毒雞湯:永遠不要考驗人性,因為人性根本經不起考驗。
蘇樂過完生日後,隔了一天,東屏村的人便找了過來。
村長親自帶隊,還有幾位跟蘇家血緣關係比較近的長輩,一夥人坐著蘇六叔的麵包車,浩浩蕩蕩地進城——
自投羅網。
麵對村長的近乎質問的詢問,蘇建軍耐心解釋:“叔,你彆聽外麵瞎說。音音跟朋友合夥做生意,買了塊地,沒多久就劃入開發區。這筆錢,本來就應該是人家村裡的。”
“各位叔叔、大爺,我們家情況你們也都知道,前十幾年都是村裡墊底的。這才半年時間,哪能積攢下什麼家底?”
經過半年曆練,尤其是最近投標、購置建材,已經成功磨出點嘴皮子的蘇建軍毫無心理負擔地哭窮。
家裡錢都是女兒的,而作為一個女兒奴,他原則向來堅定:他的就是女兒的,女兒的,那還是女兒的。
而他自己,那是真的窮。
“叔,你看這房子是租的,小車,那是貸款買來的。做買賣,該有的排麵得擺出去,沒有輛車可不行。我這好不容易拿下個工程,現在還招不到工人。”
被他一口一個“叔”叫著的村長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蘇建軍直入主題。
“村裡的情況我知道。這年頭,東西越來越貴,糧食還一直都不漲價,大家日子也都難。這樣,正好春耕也快忙完了,要不村裡人來搭把手,咱們一塊乾工程?”
村長傻眼了。
他是來要錢的啊,怎麼成乾活了?
乾活的話,開發區那邊有兩個大工地,全都在招人。想也知道,大企業工資福利、各方麵待遇肯定更好。
退一步講,他們這些打工的又不是人家那些正式工,有什麼保險、退休金。他們啥都沒有,最重要的是按時發工資。
這年頭,能足數、按時給農民工發工資的企業,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蘇建軍能做到麼?
這樣想著,村長乾脆說出來:“來你這乾活的話,也不是不行。可建軍啊,剛才你也說了,前十幾年你家情況在村裡不算好。雖然自打音音認回來,這一年有很大改觀,可你身上還背著那麼多饑荒,這工資能發出來麼?”
那必須能。
“村長,我知道不少地方都拖欠工資,甚至我和田芬前些年打那些工,現在都有工資被欠著,老板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解釋一番後,蘇建軍神色變得堅定:“可我絕不是那樣的人。”
“不說咱們同一個村的,本身沾親帶故。就算沒有這層關係,我吃過被拖欠工資的苦,現在自己乾工程,絕不會讓工人們也遭這罪。就算我不怕被罵,音音和安安還小,他們總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提起女兒,蘇建軍滿臉驕傲。
而對麵,聽他提起蘇音,村長頓覺豁然開朗。
是啊,建軍是不行,可他閨女在那擺著呢。
捐錢那事他們也打聽清楚了,跟建軍剛才解釋得差不多。村長等人先入為主,以為音音是跟城裡那位有錢的大小姐合夥。
可就算是合夥,這麼小年紀,能做出這麼大的事,也足以證明其本事。
這孩子,不光學習好,連做買賣都這麼有眼光有頭腦。
學習好,那隻是個人的事,村裡這些年不是沒有過大學生,可畢業了分配工作,窮苦出身的也拚不過人家那些城裡有關係的。自顧不暇,更彆說幫村裡。算下來,他們頂多也就說起來嘴裡有光。
可生意做得好,能影響的可就多了。
音音現在已經這麼厲害,等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那得成什麼樣。而作為她的親爸爸,建軍的前途又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