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處置(1 / 2)

蘇德業安撫完自己小女兒後,轉頭看向正跪在地當間的人,開口道:“綠柳,把你昨晚招過的話,再招一遍吧,讓大家都知道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聲音陡然沉下,雖不急不緩,卻每個字都似裹著冰般,瞬間讓屋裡的人都打了個激靈,大家便一下子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蘇德業是位久經沙場的大將軍,在戰場上,他那懾人的氣魄,連敵軍的千軍萬馬都能震住,更何況後宅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眷了。

所以昨日下午,根本就沒用用刑,隻他親自去審了一遍,就嚇得綠柳全都招了。

此時的綠柳,跪在地上,再次聽到蘇侯爺冷冷的聲音,又嚇得全身哆嗦成了一團,便顫著聲音,一邊哭一邊把昨日湖邊之事,給在場的人又完整地講了一遍。

蘇婉華聽後,氣得險些背過氣去,她一手攥住自己襦裙的胸口處,一手指著綠柳,臉上一副痛心到說不出話來的表情,緩了半晌才擰眉問道:“綠柳,你為何要推二小姐入湖?你想沒想過,你這樣做,是將我置於了何地?”那語氣,聽起來既難過又失望。

“大小姐,我,我,我當時就是腦袋一熱,我見二小姐那樣說您,實在氣不過,我才……”綠柳哽咽答道。

聽到這,蘇德業突然冷笑了一聲:“你氣不過?你是不是早忘了自己是個奴婢?二小姐乃我忠勇候的二女兒,就是到了外邊,哪家夫人小姐見了,不得禮讓三分?輪得到你一個奴婢來氣不過?”

給力!果然親爹,果然護犢子!

蘇婉雅在心中為自己的侯爺爹叫著好,可麵上卻還是一副隱忍之態。

綠柳此時早已沒了昨日那番囂張氣焰,她現在怕得要死,便跪在地上開始瘋狂磕頭:“侯爺開恩,侯爺開恩!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請侯爺開恩啊!”

磕完了蘇侯爺,見對方不搭理,便又趕緊轉身跪向了蘇婉雅,哭道:“二小姐大量,奴婢給您賠罪,是奴婢豬油蒙了心,竟敢去推金枝玉葉。奴婢真心知道錯了,還望二小姐原諒。”

“你這種狗奴才還敢求我兒原諒?就該將你拉出去

……”蘇夫人突然跳起來,暴喝道。

她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已是氣得七竅生煙,再聽到綠柳還敢求自己女兒原諒,便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娘,您彆氣壞了身子。”蘇婉雅及時打斷了蘇夫人的話,同時給蘇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桂春使了個眼色,讓她幫自己娘順順氣。

那桂春很會看眼色,立時拉住已經站起身,準備撲過去抽綠柳巴掌的蘇夫人,一邊幫她順氣,一邊按她坐下,同時軟聲勸道:“夫人,有侯爺在呢。”

那意思是,侯爺還沒發話呢,您可不能太衝動。

一聽到侯爺,蘇夫人果然冷靜下來,可她雖然坐下了,卻還是氣得滿臉通紅。

蘇婉雅看著桂春,在心裡給她點了個讚,有這樣聰明的丫頭在自己娘身邊,她就放心多了。

蘇德業坐在上位看了半天,對自己小女兒的表現更加意外了。

若是往常,她早該跟著她娘,一起衝過去扇綠柳耳光了,哪能像現在這般,不僅自己坐得穩穩地,還能想辦法壓製住她娘。

小孩子……真能一夕間就變得聰慧懂事嗎?

“雅兒,既然現在事情都已經清楚了,你是苦主,你覺得該怎麼辦?”蘇德業問道。

蘇婉雅看了看她爹,之後垂下眼,似是在思考。

一旁蘇婉華臉上,則是一副擔憂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嫡妹一向蠻橫,平時無理都要鬨三分,如今,綠柳既已全招了,她定不會輕饒。弄不好,還不得要了綠柳的命?

可綠柳跟了自己那麼些年,一直都很忠心,她又怎能不救?否則,豈不寒了跟著她的那群下人的心?

蘇婉雅隻作勢想了會兒,便抬頭看向蘇侯爺,開口道:“爹,咱們侯府對下人犯錯都有現成的規矩吧?像綠柳這種以下犯上,差點害了主子性命的錯,正常該如何罰呢?”

蘇德業沒答,而是看向了蘇夫人,這事歸一家主母管。

蘇夫人接收到了自己夫君的目光,便對女兒答道:“按例該重責五十大板,扛不住死了,便一卷草席裹了埋了,扛得住沒死,便發賣到苦窯等地,任其自生自滅。”

蘇婉雅聽完,又問:“娘,那咱們家以前,可有如此處置過下人?”

蘇夫人:“未曾。

不過,那是因為從沒有過這般不堪的下人,你娘管的人,都忠心護主著呢!”

蘇婉雅心中暗笑道,她娘還蠻厲害的嘛,竟懂得指桑罵槐。

可麵上,她隻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哦,這樣啊……”然後再次看向了蘇侯爺,“爹,一家的規矩是不能破的,對吧?否則怎麼服眾?”

聽蘇婉雅這樣問,蘇德業看向她的目光就探究了起來。

他心想,這丫頭小小年紀,難道……真能如此狠心?

一旁,蘇婉華的臉色,已經更加難看了。如果真挨了五十大板,這人也就沒了,可綠柳此番作為,畢竟是在替她出氣,雖然她並不認同,卻也不能不護啊。

蘇夫人則是一直在滿意地點頭。對,就該按規矩辦事,女兒想得果然比她周全,有規矩在,看誰還能說,罰這綠柳是罰得狠了。

但令大家都沒想到的是,蘇婉雅此時卻話鋒突然一轉:“不過,念在綠柳護主心切,又是姐姐外祖家送過來的人,還能全部坦白,認錯態度也不錯的份上,爹,咱們就網開一麵吧!五十大板,她那小身板肯定熬不住。怎麼著也是條人命啊!”

此話一出,蘇侯爺臉上就現出了淺淺笑意,蘇婉華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蘇夫人則皺起了眉,她看向女兒的目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哦?那依雅兒之見,覺得該如何處置才好?”蘇德業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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