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板丟出去的瓷瓶被壯漢接住,壯漢們也很無辜.
“我也不知道趙淮任發什麼瘋啊，我們又不是要殺人滅口，就是送他出去躲一躲。”
“對啊對啊，上船的時候都好好的,但是看了下水麵突然就尖叫了一下。”
“誰知道船還沒開走,人就……自己跑下來了。”
壯漢們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羅老板更氣了,“那你們呢！傻的嗎？就這麼看著老趙自己回來的？”
“老趙說您給他打了電話的！”
羅老板端起桌上的魚缸,沒丟出去,“他說是就是啊！”
壯漢們靠著牆角抱頭，低著頭小聲嚷嚷：“……老趙和您的關係……”
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瞅了一下羅老板的神色。
“把我的多寶瓶還我麼。”羅老板被哽了一下，放下魚缸撓撓頭，“肯定是老三和老趙說了什麼,我都說了，等把老虎坳那邊的山地拿到手，多少錢沒有！”
壯漢們對視一眼，沒吭聲，踮著腳尖把多寶瓶放老板桌子上,然後乖乖的蹲回牆角。
羅老板的事情他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太多。
羅老板把多寶瓶放好,嘴裡還在喋喋不休，“老三這人眼皮子淺，叫他表麵功夫做好，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直接把工廠的汙水排河裡。”
“當誰傻的不成,你好歹初步過濾一下看起來不那麼黑啊！真當鄉巴佬還和以前一樣好忽悠啊,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環保，嚷嚷著這不能那不能！”
想到因為老三的事，本來有點眉目的承包山地項目就這麼擱置，羅老板就氣。
叫老趙聯係人把林家村的那群窮鬼給搞得再窮一點，到時候就有錢能使鬼推磨了，老趙找的人那麼沒用，都還沒動手呢就被抓了，還連累到自己頭上。
要不是老大消息靈通，警察一逮一個準。
老趙也是廢物，有了消息，都提前跑了還能直接回去！
電話響了，羅老板一看是助理，示意壯漢們安靜，接起電話，“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什麼，羅家村那邊又提要求了？”
“不是，他們哪來那麼大的臉啊？”羅老板覺得怎麼什麼晦氣的事情都被他撞上了，“你和他們村長說，就這麼個條件，不答應我大不了換個村子！”
“這麼有本事就和林家村一樣硬氣一點，拒絕我們的錢啊！”羅老板在椅子上坐下，“什麼？老三已經答應了？”
羅老板伸出帶著金戒指的手按揉著太陽穴，深呼吸吩咐助理，“這次就算了，老三要是再嗶嗶，你直接回來，我不欠他的！”
助理在電話那邊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羅老板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盯著壯漢們，一臉不解，“老三到底在想什麼？”
壯漢們：“……”
我們怎麼知道？
羅老板也不需要他們回答，微微眯起眼，“不就是這次大出血了嘛，那也不是我叫他把汙水直接排河裡，也不是我舉報的，也不是我罰他錢的。”
“作為二哥，現在我出錢給老三東山再起的機會，以前老三和王家村的一群混混找林家村的麻煩，我也在後麵加油助力，再往前，是我介紹老三和大哥認識，然讓他一個窮光蛋變成擁有千萬身家的大老板。”
羅老板盯著壯漢們，是真的很疑惑，“我很對得起老三了吧！”
壯漢們猛點頭：您說的都對。
羅老板臉上有了點笑模樣，“是吧，我對兄弟夠好了，老三慫恿老趙自首對他有什麼好處？”
壯漢們僵硬的微笑：我們也不知道。
羅老板怒氣湧上心頭：“老趙被警察帶走了，也不想想我們兄弟兩個多少事情都是交給老趙處理的！老趙進去了，我們都得完蛋！”
托給老趙處理的各種偷稅漏稅事宜。
雇傭人去把死對頭的車胎紮爆的，導致死對頭無法準時參加招標。
買通保潔在死對頭的茶水裡下瀉藥，讓他住進醫院，錯失一個大客戶。
雇人去競爭對手的工廠點把火，導致對方完成不了訂單。
想起這些，羅老板就有跑路的衝動。
奈何知道消息的時候老趙已經進局子一段時間了，現在怕不是茶都已經喝了好幾壺了。
想到老趙，羅老板就氣，用力的錘著桌子，“老趙到底發什麼瘋？”
壯漢之一突然想起一件事，遲疑地舉起手，建議道：“老板，老趙好像是您大哥給您的人？”
雖然吧，老趙的侄女和羅老板有那麼點關係，不過老趙是羅老板大哥給的人。
指不定大哥能有點辦法呢？
羅老板眼睛一亮，掏出手機就給大哥打過去，“大哥！救命！”
“嗯？”低沉暗啞帶著點危險的氣音在羅老板耳邊響起。
羅老板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然後放緩了聲音，小心翼翼道，“大哥，老趙……”
“老趙怎麼了？”對方不慌不忙的開口。
羅老板還聽到大哥的屬下報告的聲音，隱約聽到對方在說什麼老鐘失手了。
“老趙自首了。”羅老板下意識的把剛才聽到的一言半語拋到腦後，三言兩語把老趙自首這事告訴了大哥。
大哥那邊停頓了一下，可能在吩咐屬下什麼，很快羅老板就再次聽到的大哥沉穩的嗓音，“老趙辦事穩當，你放心，他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話的。”
羅老板眼睛一亮，脫口而出，“真的？”
大哥從胸腔裡發出一聲笑，“老趙是跟著我的老人了，做事你放心！”
“嘿嘿！”羅老板不由的咧嘴笑，露出抽煙導致黑黃的牙齒來，“大哥的人，我肯定放心的！”
“嗯，你最近怎麼樣，有什麼麻煩事嗎？”大哥隨口問道。
羅老板抱怨道：“老三瞎搞，我本來都快要把老虎坳拿下來了，現在上麵重點查我們這些投資商，各種文件資格證查得可嚴了。”
電話那頭的大哥感興趣的挑了挑眉，“你還盯著老虎坳啊？”
“有寶貝，我肯定盯著的！”羅老板打哈哈，輕輕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哈哈哈！”大哥胸腔震動，笑著說：“大哥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
羅老板唉了幾聲，掛斷電話後，托腮沉思起來。
老虎坳有金礦這事，爺爺到底有沒有告訴大哥？
雖然爺爺說大哥是母親帶來的拖油瓶，但是在羅老板的認知裡，爺爺很看重大哥，好些事情他這個真正的羅家人都不知道，爺爺和大哥卻可以眼神意會。
羅老板大哥等掛了電話，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屬下端過來一碗溫熱的燕窩。
大哥接過喝了兩口，皺眉嫌棄道：“甜不拉幾的。”然後一口全乾。
屬下接過碗，遞給身後的人，“您二弟也知道寶藏的事情？”
大哥笑著搖頭，壓抑著胸口幾乎要噴湧而出的咳嗽，“他不知道，老頭子可不舍得二弟沾染這些臟汙之事。”
屬下皺眉，“屬下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寶藏就算是埋葬在古墓裡也是寶藏，作為爺爺沒理由不留給親孫子，而是留給兒媳婦帶來的拖油瓶。
大哥冷笑一聲，“老頭子怕了，咳咳咳！”
“咳咳咳！”強行壓製咳嗽的後果就是下一次咳得更加劇烈，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咳咳咳——咳——”
屬下給老板拍背，滿臉擔憂，“您還好吧！”趕緊把溫水端過來。
好一會，大哥不咳了，說話的聲音更加暗啞，“缺德事乾多了，差點斷子絕孫，我媽嫁過去之前，老頭子死了三個兒子，家裡參與此事的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老頭子早就盯上了我和我媽，繼父前麵幾個老婆沒一個能生的，找到我媽這個帶著拖油瓶的，能生還自帶一個小子，可不是最好的買賣。”想起二弟這些年托老趙乾的那些事，嘴角開始上揚，“嗬哈哈哈！老頭子一家從根子上就是壞的。”
屬下抿嘴不說話，隻是一下一下幫大哥順著背。
“老頭子打的算盤可很好，缺德事我去乾，得到的東西全都給我的好二弟。”大哥垂著眼，想起了當年，“老趙這事有點奇怪，你去查一下，老鐘是怎麼回事？”
“消息上說，老鐘被大貓啃了。”屬下回憶道，“一個沒回來。”
“嗯？”大哥挑眉，“善泳者溺？”
“目前看起來是。”
大哥閉眼示意屬下出去，等人都出去了，靠在椅背上漸漸的睡著了。
羅老板這邊，有了大哥的保證，心裡安定多了，詢問著壯漢們，“你說老趙是不是真的瘋了？”
壯漢們互相對視，然後動作一致的開始搖頭，表示他們不知道。
大半夜正在往時教授他們這邊趕的謝隊也在嘀咕這件事。
“你說老趙是不是真的瘋了？”周隊開著車，問坐在駕駛室正在翻資料的謝隊。
窗外閃過漆黑的樹影，在速度的加持下越發扭曲變形，路過林家村的時候，意外閃過一大塊亮光。
周隊咦了一聲，“林家村還有燈？”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謝隊抬頭向後看了一眼，想了一下，笑道：“他們明天有事情呢。”
周隊看著後視鏡遠去的燈光，隨口問了一句，“有什麼大好事？”
“豐收的好事。”謝隊還真知道這件事，提了一句靈獸草的事。
“的確算得上是好事，闕老板也算得上是家大業大，一起合作是好事。”周隊點頭道。
這事他從弟弟嘴裡知道一點，有了靈獸草，就算林家村依舊沒有什麼大老板投資，農家樂旅遊搞不起來，也能靠著種植靈獸草慢慢富裕起來。
“老趙如果沒瘋，那他為什麼都踏出邊境線了還回來自首，把自己乾過的壞事全都抖出來了？”周隊對於老趙的行為表示疑惑，“而且，老趙沒有提起詐騙相關的任何線索。”
林家村老虎坳牙山發現的詐騙團夥把羅老板帶出水麵，在兄弟單位找出了證據，證明老趙——羅老板公司的一個平平無奇的經理，是詐騙林家村的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