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33(1 / 2)

第 95 章

033

動蕩過後, 便是收拾攤子的環節。

伯莎清晨回到史密斯夫婦的居所,待到第二天早上才滿血複活,她驅車來到泰晤士事務所, 剛下馬車就聽見小會計內德·莫裡森軟糯但是威嚴十足的怒喝:“一群吃*的**都他*給我把錢拿出來!”

伯莎:“……”

沒想到小會計長得文質彬彬一副書生相,原來還會罵臟話呢。

“乾什麼呢這是,”伯莎笑吟吟跨進門, “內德, 打劫勒索打到自己人身上來啦?”

“夫人!!”

幾個被內德“打劫勒索”的大小夥子哭爹喊娘跑到伯莎身邊,就差抱著大腿汪汪大哭了:“我們也有家要養,讓莫裡森先生給我們留點油水!”

內德沒好氣道:“彆聽他們瞎說!”

說完他把賬本往桌上一拍, 扶了扶鏡框:“出活摸屍兜來的吊零就該歸本家(打架火並搶來的錢就該上交),一個個藏進褲兜裡這行當還乾嗎?”

“夫人!!!!行行好吧!”幾名青年聞言乾嚎。

“……”

這什麼周扒皮奴役短工現場!

折騰了半天,伯莎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雖說之前和真理學會針鋒相對的是邁克羅夫特的人, 但當時內德帶著泰晤士夫人的男孩兒們同樣在場, 他們仍然出了一半的力。

把敵人撂倒了, 那敵人身上的配槍、錢包,以及金銀首飾, 可不就趁機摸回來了。

按道理講這些都屬於幫派資產,理應全部上繳, 但總有人會私藏點東西的。

聽完幾名青年訴苦,伯莎對此的感受是:小會計連人家藏個戒指在內()褲裡都一清二楚!

活在資本主義社會算你生不逢時, 你該去當奴隸主。

伯莎忍俊不禁:“好了,一個個哭給誰看?”

錢還是要給的,不然誰給她乾活去;但內德也做得對, 開了這個頭誰都能偷雞摸狗, 事務所還能運營嗎。

因而她不得不各打五十大板:“你好好講道理,少看人下菜, 今天不是我撞見,我都不知道你會說臟話,好大的官威啊,內德。”

內德:“……抱歉,夫人。”

伯莎又扭頭看向幾個可憐巴巴的小夥:“規矩就是規矩,沒規矩咱們還怎麼做事?要你們交就交。”

幾名青年紛紛:“夫人……”

伯莎:“閉嘴,聽我說完。”

事務所內的大男孩們紛紛安靜下來。

“該發的錢還是要發,不能白讓你們賣命,”她這才放緩語氣,“等內德算完賬,這次多給大家分10%的獎金,如何?”

這就夠了!

幾名青年私藏的戰利品不假,但藏得少可能根本沒有百分之十的獎金,賺了!

泰晤士夫人發話,幾名青年立刻麻利地將私藏的戰利品上交給內德。

“這不就得了?”

待到他們離開,伯莎笑道:“你可是用腦子辦事的,內德。”

“是啊。”

小會計拿著賬本陰惻惻道:“夫人你慷慨許出獎金出去,我這帳怎麼算?!”

伯莎笑吟吟:“不管。”

內德:“……”

伯莎:“你是會計我是老板,難道還讓我操心帳怎麼算?”

好不容易輪到社畜當老板,伯莎使喚起人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況且許出去百分之十的獎金也不是什麼大數目,事務所是不會虧的。

靠幫派火並能賺多少錢?除卻自己人看醫生包紮傷口的費用,不倒貼就不錯了。

真正讓泰晤士夫人有所收獲的,是地盤。

內德也明白這點,隻得歎息一聲:事務所是泰晤士夫人的,她人大方,當小弟的還能攔著不成?百分之十的獎金也有他自己一份呢。

想通之後小會計臉色好看不少:“我剛派人去算了算,夫人,住宅區那邊拿下了整整兩條街,就是有一部分是你那位呃……呃……”

“他的就是我的,”伯莎當然明白內德想說什麼,“算在自家地盤裡就是。”

拜裡爾醫生公寓地段選得好,剛好在泰晤士夫人的地盤之外、毗鄰白鴿子幫地盤的住宅區。邁克羅夫特的人趕到,自然先行將盤踞街區的幾位諸如之前賽克斯那般的“散戶”清理了,事後他們人一走,地盤空蕩蕩,哪兒有不占下來的道理。

“那算是我們白撿一個便宜。”內德笑道。

“怎麼能算,”伯莎一本正經,“咱們的男孩受傷不少,至少出了一半力氣,這是應得的。”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總不會在白教堂區搶地盤,伯莎占便宜心安理得。

住宅區的兩條街,其中光是鋪子就□□戶,更彆提暗藏其中的小偷、妓()女和其他下九流,與這些合並進泰晤士事務所的行當相比,許出去的百分之十獎金,不過是皮毛而已。

“隻是這樣,夫人,”好事過後,內德收斂笑意,“咱們的地盤就和白鴿子幫直接接壤。”

“嗯。”

這意味著今後得更多的打交道。

若是伯莎的野心止步於白教堂區,這倒是也沒什麼。但……

“凱蒂這次幫了不少忙,”伯莎淡淡道,“送點東西給她和她的室友,女孩子家家,一套衣服加首飾就行,彆太寒磣。”

“是。”

不幫忙則罷,在開膛手傑克案的時候,白鴿子幫的頭目蘭伯特·伯恩,還和他那位老()鴇情人拉頓夫人算計自己,這就不能忍了。

明明是幫妓()女們抓出凶手,拉頓夫人不僅不感謝,還打著死者瑪莎·加裡森的旗號想從伯莎這裡賺取好處。這樣的人就仿佛是身體上的一處暗瘡,專挑你最為虛弱的時候爆發疾病。

伯莎深諳這點,內德也明白。

他扶了扶鏡框:“那拉頓夫人怎麼辦?”

伯莎:“彆著急。”

拉頓夫人還不知道自家姑娘們已經反水,還以為自己和蘭伯特·伯恩串通的天()衣無縫來著。這可是個好機會。

現成的“商業”間諜在,伯莎還怕摸不到蘭伯特底細嗎。

因而伯莎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道:“給凱蒂送禮的時候多關心人家姑娘幾句,特彆是問問她以後想找個什麼好人家。”

內德點頭:“好,那我就讓托馬斯去一趟。”

伯莎:“……”還用上色()誘術了,你狠。

火並之事算是告一段落,接著就是開膛手傑克案的事情。

身兼秘書的內德早就練就了一身盯著賬本收支就能把各項安排牢記於心的本事,他翻了賬本一頁繼續說道:“懷特牧師……和第二名受害者的葬禮,會在後天舉行,夫人。你要親自參加嗎?”

“嗯。”

“那——”

內德猶豫了片刻,選擇避而不談。

他不在現場,不知道教堂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懷特牧師就是死了,至於誰動的手,他又和泰晤士夫人進行了怎樣的交談,夫人自己不說,內德自然不敢問。

不問,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強大的求生欲使得內德避開伯莎灼灼目光,他輕咳幾聲:“那我就安排一下,再就是南希,夫人。她這次可是大功臣。”

“我知道,不是說好了見見她嗎,人呢?”

“在樓上。”

內德用鋼筆指了指事務所一樓的天花板:“簡·愛小姐在招待她。”

伯莎頷首:“我去看看。”

***

因為南岸街酒吧的一個符號,讓簡·愛小姐帶著伯莎的一個車夫兩個仆人搬進了泰晤士事務所。

幸而事務所夠大,位於中央的樓梯剛好將二樓分成了東西兩側,托馬斯帶著幾個孩子住在東頭,簡住在西頭,每日幾乎見不到麵,倒是也不會影響其名聲和生活。

伯莎走上樓,觸及到簡·愛小姐那張蒼白且清秀的麵龐,隻覺得這幾日來隱隱拎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因為開膛手傑克案,她們已經許久沒見了,伯莎生怕自己為簡·愛小姐帶來麻煩。

昔日桑菲爾德莊園時,伯莎住在閣樓裡,藏在黑暗見不得光,而簡·愛小姐則行走於白天,堂堂正正且對神秘的莊園帶著滿腹好奇。

如今在倫敦,從事私人女校教學,以及身兼費雪夫人秘書的簡·愛小姐,依舊走在光明的大道上;而伯莎卻投身在倫敦的背麵,在貧民窟占居一隅。

她們始終對比鮮明,連外貌都是如此。

可對伯莎來說,簡·愛的存在就是穿過貧民窟,穿過陰影之後的一尊錨,她牢牢地固定在這裡,一見到她,伯莎就明白她已經回到了正常且體麵的,光明的生活當中。

哪怕是簡·愛小姐坐在泰晤士事務所,幫她招待南希也是。

觸及到簡的目光,泰晤士夫人就又成為了體麵的馬普爾小姐。

“伯莎,”聽到腳步聲簡抬頭,對著高挑的女人打招呼,“南希小姐已經等你許久了。”

“……叫我南希就好,愛小姐。”

坐在沙發對麵的年輕姑娘穿著樸素,一直低著頭,聽到伯莎到來才勉強開口:“夫人。”

伯莎一撩裙擺,坐在簡身側。

她瞥向簡·愛小姐手中的茶杯:“有我的嗎?”

簡的動作微微一頓,莞爾道:“我若說沒有,又會如何?”

“那我可傷心啦,”伯莎拖長語調故作誇張,“不會真沒我的份吧?”

“當然不會。”

更為年輕的未婚小姐欣然接受了伯莎明目張膽的撒嬌,簡為伯莎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邊:“聽說是南希攔住了凶手,是這樣的嗎?”

自然是如此。

若非南希拖延時間,裡爾醫生冒充的開膛手傑克恐怕早就割斷了安妮·普爾的喉嚨。她可是破解白教堂血案的大功臣。

“你出麵救了人,我不會虧待你,”伯莎理所當然地接過簡遞來的茶杯,“呆會回家的時候,從內德那裡拿屬於你的錢。”

“謝謝。”

“手傷怎麼樣了?”

“再過幾天恐怕就結痂了,夫人,勞煩你費心。”

伯莎的視線在南希放在身側的手掌停留片刻。

或許是她的動作過於明顯,南希當即用另外一隻手端起茶杯,卻不曾料到這個動作讓伯莎微微蹙眉:“還不能動?”

“不……”

“若是能動,為什麼不用慣用手端茶杯,”伯莎悠然道,“你抬起左手擋刀,證明你平日習慣用左手吧。”

她近乎咄咄逼人的話語落地,換來了南希片刻的沉默。

連簡·愛小姐都流露出幾分詫異的神情:伯莎雖然說話一向不客氣,但她對待同性,特彆是年輕姑娘的態度要好上許多。像這樣直截了當揭穿對方的事情,簡還是第一次見。

“可否是賽克斯不讓你去看醫生?”她冷冷問。

南希急忙反駁:“是我覺得,這、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夫人。刀傷而已,用不到花錢去看醫生。”

手術刀劃開的口子,而凶手不曾手下留情,怎麼能算是“刀傷而已”?

“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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